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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算账

只是之前楚云怡的那一番举动让她受了不小的惊吓,在走出了秘牢的一刻,楚云笙就只觉得身子一软,旋即眼前的景物就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就在她要一头栽倒下去的瞬间,身后突然划过一道月白色身影,及时的伸出手来抱住了她。

下一瞬,楚云笙跌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玉沉渊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见状,楚云笙连忙要挣扎,头上却传来玉沉渊悠悠的声音道:“如果你不想要这样摔下去的话,就动吧。”

明明是一番好意,被他这般说出来,都显得毒舌无比。

楚云笙叹了一口气,但却没有再动了。

她抬眸,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就只看到玉沉渊那比刀削好要挺的侧颜,堪称完美。

这样的人,也难怪会被天下人称美色天下第一。

楚云笙想,美色二字,是不分男女的。

许是楚云笙想的太过于入神被玉沉渊瞥到了,他垂眸,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就落到了她的面颊上,看着楚云笙出神的模样,玉沉渊轻笑道:“怎么,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选择跟着我了?”

闻言,楚云笙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道:“是啊,不知道玉相府里可还差一位夫人?”

她本来是不逞相让的回怼玉沉渊的这句话,却见玉沉渊用十分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道:“正缺着呢,我看你正合适,要不要试试?”

如果说此时他的表情不是这么认真的话,楚云笙就要当玩笑话听了,而且再给她一记白眼,但是此时玉沉渊看向她的眸子却带着缱绻神情……

那种感觉给楚云笙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她垂眸的瞬间想了起来,这不是错觉,苏景铄看向她的时候,就是这般深情。

但玉沉渊毕竟是只老狐狸,而且又是一个善于伪装和演戏的主儿,她怎么可能相信他此时的表情,所以,楚云笙的诧异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瞬,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只怕会被全天下的女人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说着,不等玉沉渊答话,楚云笙又皱眉道:“你怎么会突然赶来的?”

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太过惊险,她甚至不敢想如果玉沉渊晚来一步的话会成为什么样子。

此时被玉沉渊三言两语就转移了注意力,楚云笙的心也才稍稍放松下来,这时候才想起来,本该远在辽国的玉沉渊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而且,这里看样子也是楚云怡设的一处秘牢,玉沉渊连这都知道?

似是看出了楚云笙的不解,玉沉渊一边稳稳当当的抱着她上台阶,一边嘴角噙着笑意道:“所以说,我们有缘啊。”

话音刚落,就被楚云笙又一记白眼给招待了。

玉沉渊这才轻笑道:“辽国那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所以我想着也该来收拾收拾燕国的烂摊子了。”

说着,他微微动了一下手腕,将楚云笙抱高了一点点,这时候楚云笙才看到,刚刚她同玉沉渊说话的功夫他竟然带着她来了燕国的大殿。

而且,他们这一路过来都有禁卫军守着。

这让楚云笙意识到一个问题,之前,燕王可是对外宣称玉相玉沉渊死在辽国了!

所以,燕王才夺了政权绞杀了朝堂上玉沉渊的党羽并立了唐暮筠为太子!

而刚刚,玉沉渊的表现完全是出入燕国皇宫犹如无人之境,而且她对楚云怡这个太子妃做出那样的报复的时候,玉沉渊却连半点儿反对的表情都没有。

所以说,这一切都说明,玉沉渊是回来夺权了吗?

不等楚云笙将心中的疑惑问出,玉沉渊就已经抱着她跨过了门槛儿,走进了大殿。

在他们两人出现在殿门口的一瞬间,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

良久,还是在王座上的燕王惊讶道:“玉相……你……你没事?你怎么……回来了?”

楚云笙动了动脑袋,朝主座上看去,就看到穿着龙袍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燕王正一脸诧异的看着玉沉渊以及玉沉渊怀里的她。

听他的声音,对玉沉渊此时的出现完全不知情,所以说,玉沉渊回了燕王宫之后,第一时间就来救她了吗?

楚云笙心中一暖,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玉沉渊一直抱着她,径直往大殿里走去,丝毫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是啊,陛下没有想到吧。”玉沉渊轻笑,随着他的笑,他胸口微微起伏都能让楚云笙感觉的到。

不等龙椅上的燕王开口,玉沉渊又道:“我大老远的从燕国赶回来,陛下不给我赐座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更何况还是燕王。

这些年来,他在玉沉渊手下当了这么久的提线木偶,早已经对玉沉渊形成了一种耳提面命的恭敬,只玉沉渊刚刚的那一句话,他抬手就要去招内侍来上椅子,但是下一瞬,他却蓦地想起来,现在的玉沉渊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在燕国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玉沉渊了,他的党羽和势力早已经被他剔除,之前他怕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掌握着兵权,近到御林军禁卫军远到燕国的边防守军,全部都只听从玉沉渊一人之命。

但那也只是那时候。

现在的他还有什么?

想到此,燕王冷哼一声,眨眼间换上了一副傲慢的神情,刚刚那一副见了鬼般恐惧的模样也荡然无存了,他道:“你既然已经不在朝中为官,孤称你一声玉相也只是念在这些年来你对燕国劳苦功高,却哪里还敢放肆的叫孤给你赐座了?而且你未经孤的允许,就公然踏入这文华殿,并且还藐视朝堂抱着一个女子进来,你该当何罪?”

玉沉渊站在原地,脸上依然挂着从容不迫的笑意,他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扫视了全殿,最后落到了站在百官之首的唐暮筠身上。

这时候,楚云笙的眸子也才落到唐暮筠的身上,其实她对唐暮筠并没有好感,但是因为楚云怡的原因,她对这人也是恨的,如果没有他的纵容,她相信楚云怡对她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

然而,唐暮筠自玉沉渊一进入这大殿之后,眸子里先是诧异,然后就落到了被玉沉渊抱着的楚云笙身上,在同楚云笙的眸子对视的那一瞬间,唐暮筠的心也跟着一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时候的楚云怡应该去找楚云笙“算账”了,然而,此时楚云笙却好好的被玉沉渊抱着,那么,他的太子妃呢?

“你把太子妃怎么样了?”

唐暮筠冷冷的盯着玉沉渊,他的背脊挺的笔直,大有只要玉沉渊说出半个不好的字眼来就要同他拼命一般。

然而,玉沉渊没有说话,他怀里的楚云笙却挣扎着,要站起来。

这时候,玉沉渊也懂楚云笙的心思,他轻轻的放下了楚云笙,但因为担心楚云笙再次昏倒,他抬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楚云笙稳住了身形之后,就迎着唐暮筠那一双带着疑惑,也带着几分狠辣的眸子道:“没怎么,这是之前太子妃想要如何对付我的,我便让她先尝尝滋味,体验一下罢了。”

楚云笙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对面听着的唐暮筠却在这一刹那吓白了脸色。

见状,楚云笙心下了然,果然唐暮筠是知情的!

“来人!”唐暮筠这时候心中都还来不及生起愤怒,只有焦急!那种烈火灼心的焦急,他大声道:“来人!”

而此时,他对面站着的从容优雅的玉沉渊却不紧不慢道:“你不用叫了,不会有人来的。”

说着,他抬眸轻飘飘的落在燕王身上,浅笑道:“这些日子禁卫军和御林军都辛苦了,我给他们都放了个假,让他们都好好休息一下,陛下您觉得呢?”

闻言,燕王面色当即就是一变。

他是不知道太子妃同唐暮筠对面前玉沉渊身边的楚云笙的手段的,所以还不能理解刚刚为何太子会在听到楚云笙的那句话之后会吓的面色惨白,但是玉沉渊对他说的这句话足以让他坐不住!

“你!你说什么?!”燕王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来,对外唤道:“陈述!陈述何在?!”

即便他已经用了最大的声音,那声音在整个大殿里久久回荡,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应他。

不等他开口,同样叫不到人的唐暮筠已经不顾一切的朝外冲了出去,这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有楚云怡一人。

然而,他才冲到门口,却被人一下子拦了下来。

见状,玉沉渊轻笑道:“让他去吧,好好去看看他的太子妃。”

玉沉渊的话音才落,出面拦截唐暮筠的这几个禁卫军连忙松开了手,给唐暮筠让出了一条路来,而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其他的唐暮筠在听到玉沉渊的这句话的时候更加乱了心思,他脚下步子犹如生了风一般,直接朝那秘牢的方向掠去。

而这时候,满殿的文武都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唯有楚云笙,在听到玉沉渊的这句话的时候,她只想到一个字,狠!

如果说她之前对楚云怡的报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么此时玉沉渊做的这顺水推舟的事情简直就是给楚云怡了一个致命一记。

这天下间的哪个女子会愿意让自己喜欢的那人或者喜欢自己的那人看到自己遭遇的那种不堪的画面?

而且,这对于唐暮筠来说,也是一件足以让他疯狂的事情。

想想之前唐暮筠对楚云怡的在意和维护,只怕等下进了那秘牢看到那活色生香的一幕会被气死的吧!

这也算是报了仇,所以楚云笙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此时她对玉沉渊的佩服是真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

燕王毫不知情,但是在他叫不来禁卫军而玉沉渊只一句话就已经叫人给太子唐暮筠让出了一条路来看,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却并不想承认。

闻言,玉沉渊轻笑道:“我能做什么呢?我只不过做了我身为丞相的本分,替陛下锄奸罢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听的主座上的燕王险些气死。

什么锄奸,禁卫军统领陈述是他的忠臣,是他在杀了玉沉渊的心腹刘玥之后提上去的,玉沉渊才是最大的奸臣。

然而,面前这个全天下都知道的奸臣竟然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说给他锄奸,这让燕王想想都觉得好笑!

心头愤懑不已,但面上却还是要装作一副镇定不迫的样子,燕王知道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虽然禁卫军被玉沉渊控制了,他在城外还有十五万虎威大营的兵马,统帅者是庞隆,他的心腹,只要他先在这边稳住玉沉渊,给庞隆争取救驾的时间……

不等燕王的算盘打完,却听玉沉渊轻笑道:“陛下是在想庞隆吗?臣忘了告诉您,在一个时辰以前,他才从马上摔下来,不治身亡了。”

轰!

一时间,燕王只觉得五雷轰顶。

满殿的群臣也都深吸了一口凉气之后窃窃私语。

“逆臣!贼子!”燕王这一下也被彻底激怒了,再演不下去,他怒对着玉沉渊道:“果然你们玉家就是出乱臣,当初孤怎么就没有将你这个孽种找到赶尽杀绝呢?”

这时候,他也在顾不得其他,直接就将玉沉渊的身世拿出来开骂。

虽然,早在几年前,玉沉渊在稳定了他燕国权臣地位之后,就已经为玉家正了名,让玉家满门沉冤昭雪,而他也迎回了玉家的牌位,堂堂正正的成了玉家的长房长孙。

但是此时燕王却一口一个乱臣贼子,这让底下那些大臣们的窃窃私语的声音蓦地停住了,所有人都抬眸看向已经被气的浑身发呆双目不满血丝的燕王,然后再看身前站着的玉沉渊。

前者有着滔天的愤怒,而后者却气定神闲,并无半点情绪起伏,即便是被燕王那般辱骂,他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然而,玉沉渊越是这样,也越发让满殿的人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玉沉渊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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