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苦不堪言的痛哭
‘这几日,我常常想到我们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最想感谢的就是那个十分腹黑的刘远老师,如若不是他恰巧将这两个名字同时提起,依着你我不喜出风头的个性,在偌大的H大,怕是再来四年,也不得相识。
后悔的是,当初不应该听信杨晓芸她们的话,试探于你,白白错过了那么多的好时光。我原本是怨恨命运的,怨恨它没有给我一个完整、温暖的家庭,可自与你在一起,日日都心存感激,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之外,再也找不出一个人像你这么疼我、爱我。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那一首震惊全场的亲亲我的宝贝和那一句一辈子的承诺。亦不会忘记那个冬天你执意留在我身边陪我一起过年,两个人笨拙的研究怎么才能包出漂亮的饺子……现在,即便我住在医院,凄凉度日,每每想到你,心里都是满满的感动。
虽然你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怪我没有听你的话,随随便便的就和陌生的女孩子接触,我起初也是很后悔,不过现在已经平静了。王子杰,你知道吗?那个女孩子连续发了七天的高烧,死了。
我当然是存了万分的活下去的信念,可是却不得不防备万一,也不愿瞒你,昨天我亦是发了一天的高烧,几乎人事不省,听说跟那个女孩子的情形很像。
你说过,要我相信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从来都相信你,深信不疑。只是,非典病情无常莫测,还需时刻预备着万一。呵,如果可以出去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是如果不能,那就在我还清醒的时候留些话给你吧。要不然,我一个人,会有多孤单。
你也许不想听,但是我还是要说,关于死亡,我已坦然,虽有不舍,却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你说,若不能救我,就和我,一起去死。我知道你疼我爱我。可是命运无常,不是你我可以做得了主的。我日日祈祷可以平安出去,可是如果有万一,我只求你一件事情,那便是,好好活下去。你若答应了,或许我就真的可以活的久些,不然,我会怨你恨你好几生好几世。
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但愿把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我的王子,愿上天保佑,你一切都好。而今,唯有此愿,日日祈祷……落款:龚祝瑜。’
将近二十屏的信,王子杰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跌跌撞撞的蹲在墙角痛苦的呜咽,是无助的、绝望的、苦不堪言的痛哭。
有门锁开动的声音,一声黑衣的男子推了一车的精致菜肴进了房,看见角落里痛哭的男孩,慌了神。
他自到王家做管家以来,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的单纯、善良和阳光,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最难能可贵的品质。
可是,却不知道为何被老爷夫人无情的软禁在这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那二人素来宝贝这个唯一的儿子,这次却不知为何动了这么大的气。
他慢慢走过去,蹲在那个男孩面前,大手抚上他的头,“小杰,你怎么了?”
那个男孩抬起头来,看着他,带了泪,“和叔,你能不能放我出去?”
“不行,你妈妈说了,外面非典肆虐,你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和安侧过头,不知第几次说出了这套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说辞,不敢看王子杰失望的眼神。
这几次男孩每次问完这个问题,得到预料之中的否定答案,也不吵也不闹,只是静静的发呆,眼神绝望而呆滞。
和安正想着这次如何让他多少吃点东西,却冷不防王子杰忽然开口,“和叔,我吃饭,可是,你能不能给我拿样东西?”
“你要什么?你说,只要我可以,一定帮你。”这个孩子终于肯好好吃饭了。
“我要一支笔一张纸。”
和安喜笑颜开,“这个好说。我马上给你。”
王子杰闭了眼,将头虚弱的靠在墙壁上。
赵静荣一回来就到房间看儿子,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只见和安昏倒在地上,头上破了洞,鲜血直流。
房间内已经不见了王子杰的踪影,只在书桌上留了一封信。
赵静荣慌忙拿起信,看完差点晕过去。
“妈,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给你写信,却也即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很多人都羡慕我有你这么优秀的母亲,可是我却不知哪里值得庆幸。从小到大,我身边有什么朋友,您都了如指掌,什么样的人可以允许靠近,什么样的人没有资格与我一起,我从来想不明白您是依照什么标准来做判断,但也都依你,唯有小瑜,我不能让步。
我与小瑜能顺利相爱至今,只因我对你撒谎说我只是玩玩而已,这才断了你百般阻挠的念想。可是,真实的情况是,我爱她,很爱很爱,甚至重于自己的生命。而今,她生命垂危,我万般恳求仍不能得到您的帮助,反而将我软禁在家,你以为这一切都是为我好,我却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妈,自我8岁回到家中,您便常教导我做人要诚实守信,说到便一定要做到。您说,外公之所以可以缔造那么强大的商业帝国靠的也是诚信,我时刻铭记在心。
我跟小瑜说过,会尽全力救他,如果不能,就和她一起去死。既然说了,就要做到。如今,小瑜病情恶化,生死莫测,如若她可以逃过这一劫,我自会带她回来向您请罪,如若,她有不幸,我自会遵守诺言,与她一起,您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不孝子王子杰,2003年4月9日。”
王永和看完之后,脸色阴沉,看向赵静荣,“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赵静荣神色焦急,坐立不安,一个眼神横过去,“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关键是咱儿子现在到底去了哪儿,外面什么环境啊,他怎么就这么给跑出去了。”
王永和铁青着脸,不怒自威,“你为什么要把他软禁起来?他是你儿子,有什么事情非得闹到要决裂的地步?”
赵静荣抚着胀痛愈裂的额头,“还不是因为那个叫龚祝瑜的女孩子,小杰前一段时间忽然跑回家说那个女孩子感染了非典,非要我同意将她转入天美。我当然不会同意,那个女孩子你也知道,父母离异,没有教养,天天缠着咱儿子不放就连过年都不让回来,我已经忍她很久了,又怎么可能出手救她,况且天美那种地方哪是她这种人说进就能进的,我想索性就让她自生自灭,如果真的有个意外,也了了我一件心事。哪知小杰这么不懂事居然跑到三院求着老贾让他进去看看那个女孩,你想,三院那是什么地方呀,老贾给我打电话,我当时就吓坏了,赶紧过去将他拖了回来。哪知他三番五次的跑去,我害怕了就将他锁在房间派了和安看着他。哪知道这孩子会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