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刺杀(下)

龙亦绝在进院子看见满院的尸体和奋战的帝落樱时就惊呆了,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二十余个杀手,竟无一逃走?!想到这里,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失去血色的薄唇颤抖了一下,那个人不是说已经派了两个银段的高手去解决这个女人了么?!两个可以以一敌百的高手竟然奈何不了她?!然后,他突然就意识到了龙亦天刚刚镇定自若的原因了,龙亦天肯定是有一手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他策划的!!!

龙亦绝脸色灰败,他要完了,他的太子路彻底到头了!龙亦绝紧握着拳头,脸上的表情狼狈又可笑。

龙亦辰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点,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他听那人的话及时撤人,然后看着龙亦绝的表情带着点幸灾乐祸,先把这个太子拉下水,之后的位子,他再来不迟。

“落儿!”龙亦天轻呼一声,大步走进院子里,将帝落樱拥在怀里,看她一身鲜血不免心惊,生怕她受了伤。

帝落樱便也就坡下驴,娇弱地歪倒在他怀里,手里的银鞭也掉在地上,一副体力严重透支的模样。然后确实悄悄在他掌心画了几个字:无事。

这时她的动作停了,身上的鲜血便也就顺着光滑柔亮的天蚕丝滴落下来,仿佛泼上了玉石,衣服依旧光亮洁白,不留一丝痕迹。

侍卫们七手八脚的将那些起息尚存的杀手捆缚好,将死透的用白布裹了陈列在院子里,这时,龙明义还有一干女眷都来了,那群女人看着这满院子的尸体还有一身血迹的帝落樱不由得瞳孔缩了缩,那眼神又恐惧又敬畏。帝落樱勾唇一笑,想来今天之后这群女人要是在算计她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龙雨菲和龙芳菲看着此时杀气未敛的帝落樱,心里却突然想起了那日她们买通的杀手去刺杀帝落樱时无一生还的事。心里大大的震惊了一下,想来根本不是有人帮了这女人,而是这女人身手变态般的强!

像是印证她们姐妹两个的想法一般,帝落樱回过头,向着她们勾唇一笑。

那笑如同莲花绽放,纯洁晃眼,但在这姐妹两个看来简直就是死神降临一般。

而那龙雯到现在还不愿相信这满院子的杀手十之有八是被帝落樱斩杀的,此时一双贪婪的眼睛却是盯着帝落樱身上的天蚕丝不放。她亲眼看着帝落樱身上的血迹一点点滑下退去,心里的贪婪盖过了一切,心里好似猫爪,痒痒的不行,但是这情况又不容她有所动作。

“禀皇上,共在现场发现刺客二十二名,并且,在战王妃的厢房中发现了两具枯骨。”

“枯骨?”帝落樱讶然,“我才杀了他们不过半个时辰,怎会变成枯骨?”

“抬上来。”龙明烈端坐在院子正中,一旁有柳嫣然和会医的和尚伺候着,太后却早已回屋压惊休息,龙亦绝和龙亦辰也在包扎伤口,神色灰败,不过显然龙亦绝的更真实一些。

不一会儿,两具枯骨就被抬了上来。

帝落樱强忍着好奇,没有上前。

龙亦天松开她,走上前,掀了掀挂在枯骨身上的黑衣,衣缝中间夹绣着一条银色的缎带,抖落几下,枯骨上便落下许多白色的粉末来。这诡异的一幕让人汗毛倒竖,更别提那些见识不多的女眷了,一个个面色惨白,险些昏厥。

“是绝杀的两名银段高手,而且,身体里种了连心蛊,现在母蛊被毁,尸身全无。”龙亦天沉吟了下,又补充道,“这是绝杀惯用的毁尸灭迹的法子。”

“绝杀?那个杀手组织?!”龙雯惊道。

“公主好见识。”帝落樱脸上挂着浅笑,轻轻甩了甩衣摆,让最后一股子鲜血也离开衣物,这才觉得血腥味散了不少,舒服了许多,语气里确实显而易见的嘲讽。

“你这个·····”

“雯儿不得无礼!”原本正在休息的太后这时却由着翠姑扶了出来,“若不是落儿拼死相护,哪还有你皇祖母和父皇在?!”

“皇祖母······”龙雯刚想辩解。

“出去!别惹你皇祖母生气!”龙明烈吼了一声,龙雯也不敢怎样,跺了跺脚,负气般的转身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儿。

“母后,您还是······”

“不必,哀家在这坐着就好。”太后拿出威仪,谁敢不从?自有下人搬了太师椅来让她坐着。

龙明烈见太后意思强硬,也没多加劝阻。“绝杀?那刚才那批杀手呢?”

“而是出自绝杀,二十二名铜段杀手。”

“绝杀绝杀,好一个绝杀!竟将主意打到了朕的天朝来!”龙明烈暴怒,一掌将红木椅子的扶手拍得粉碎,木茬刺进手掌,登时鲜血淋漓。

“皇上珍重龙体!”柳嫣然惊呼。

太后看了震怒中的龙明烈一眼,没有说话。

“据儿臣所知,绝杀所属江湖,目无王国法纪,只看买主金银,并不管刺杀的谁。所以,调查绝杀,并不可取。”龙亦天缓缓说道,眼角余光瞥向龙亦绝,龙亦绝心里又猛的打了个突突,不寒而栗。

“皇兄这是怎么了?”龙亦辰发现了身边一同包扎伤口的龙亦绝的异样,不由得出声询问,眼里讥笑的神色一闪而过。

“只是有些冷罢了,不碍事。”龙亦绝看着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龙亦辰,气势陡弱。但心里却是一亮,如今看来,明天的祭祖万不会更改,那龙亦天只能将这事拖到年关之后再查,或者说,拖到年关之后再明着查。那么,现在他还有一天的时间,一天的时间,龙亦绝低着头,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竟是诡异凉薄。一天的时间,就算龙亦天能处处制他,他可以做的事还是很多。

他翻盘的机会,还是有的。大不了,真的带兵逼宫,先把位子抢来再说!只见他阴寒的眼神看了看帝落樱,这女人,总共是能给他巨大的惊喜。

这边,龙明烈的眉头依然高聚:“你可有和看法?”他心里对龙亦天这个儿子还是颇为信任的。

“此事赏罚查明,也要过了年关再说,明日祭祖,晚宴过后,再谈不迟。”

“也好,”龙明烈收了手,任由晚到的太医为其挑刺包扎,“此事全权交由你负责,今夜加强戒备,确保明天祭祖平安无事。”

“儿臣遵旨。”龙亦天躬身领命。

“战王妃此行护驾有功,回京封赏!”龙明烈看了看一旁静静站着的帝落樱,面上露出一丝喜色,“你的身手比朕强太多了,赫连孤王教养了一个好女儿!”

“皇上过奖。”

“都告退吧,朕也乏了。”龙明烈一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人了,“母后,您也早些休息。”

“哀家自有要事。”太后等众人都跪安退了之后才起身看了龙明烈一眼,深叹了一口气,“烈儿。”

“母后!”龙明烈眼睛一亮,太后自他登基之后一只称他为皇上,烈儿这个又亲切又熟悉的称呼真是久违了。但他也知道,这是母后要教育他了。

“烈儿,你那几个儿子,你可都能看清他们的本性了?”

“儿子惭愧,一直忙于国事······”

“你父皇当年看对了你,才将皇位传给你,你年少出宫风流,行走江湖,在民间结下多少风流情债,你不知道,其实你父皇一直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为何······”

“这便是你与先皇不同之处,你父皇他运筹帷幄,什么事都处理得滴水不露,是真正的帝王之才。可是他可曾责怪过你?你的为人,你父皇再清楚不过,而你对绝儿他们的了解确是太少了。”

“儿子让母后操心了。”

“操心?烈儿,你虽顽劣,但在帝王之位尚得一用,如今你性情初改,母后不得不提醒你,莫让高位迷了眼睛失了本心,在龙位之久都有此通病,连你的父皇尚且不能免俗,何况是你。但愿你不要犯你父皇曾犯过的错误便好。”

太后说到此处,已有哽咽之意,空院寂寂,显得她身着华衣的端庄的身子如同雕像,身上刻着深宫五十载的辛酸苦悲,血腥眼泪。

“母后看你的儿子们,不凡有大出息者,你重爱的肖妃之子,可担重任。”

“多谢母后提点。”

“还有,母后和你说错了一句话啊,烈儿,”太后喟叹一声,“你可还记得母后在你迎娶皇后之时对你说过什么?”

“儿子记得,母后说,既然身为帝王就该断绝情爱,儿子一直铭记在心。”

“是啊,哀家错了,”太后伸出右手,一旁伺候的翠姑连忙伸出双臂搀扶着她,“也不是非要断绝情爱,烈儿,只有真正强大的帝王才能拥有它,而你,不行。”

“你身上有伤,快些去休息吧,别耽误了明天的祭祖大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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