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终究是太心软
夜辰叹了口气,道:“你这样,是在逼她。.”
花落迟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从一开始就明白,我和顾白之间,她只能选择一个。不是我,便是顾白,再也没有第三个选择。我也不想逼她,可惜,我只能逼她。我和顾白如今,早已没有了退路,顾白不会为了她而放弃针对我。我更加不可能,她身在其中,顾白是她哥哥,她也不可能置身其外,便是我想让她做一个旁观者,袖手旁观,她自己也不会愿意,可我,我不可能允许一个随时会背叛我的人在身边。两条路,她只能选择一个。”
夜辰复又叹了口气:“你也说了,顾白是她哥哥,她不想伤害你,但又如何能够选择弃她哥哥于不顾?这两者,她为难在其中,若是被逼急了,依照凤九的性子,你也不怕她做了傻事?”当在她身边的两个人是敌对关系,而这两人之间,她无从选择无从放弃时,唯一的出路,或许只能放弃自己。
“你说的这些,我懂。但我和顾白,不死不休,根本就没有和好的可能。我先前一直没有为难她,只是想让她做一个旁观者,她可以不选择我,但也不能帮着别人来对付我,可惜她不肯。我又何尝想逼她,可我若不这样做,她便真的成了我身边最大的危险。她或许不会帮着顾白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但他们两个,始终是兄妹,兄妹情深,我和她之间的那所谓的几分真心,只怕根本就没有办法比拟。”
有些话,她没有说。她不想逼凤九,可是凤九之前一直在逼她。之前她在顾白手中数次失利,除了夜辰对她的牵制,大多数都是有她的缘故在。她说过,她的隐忍也是有极限的,如今,这极限,只怕也快来了。若是凤九选择了顾白,她不会怪她,她只会杀了她。若是凤九选择了她,她摇头失笑,这样的几率何其渺小。顾白是她的亲哥哥,尽管她再不愿意,也不能弃他而去。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一切全都听天由命,谁生谁死,谁安谁乐,不如都交给命运来说。
凤九一路失魂落魄回了府中,面色很是不好看,死气一般的消沉中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令夜玄看了好生心疼,却又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她回了房中,夜玄跟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下,又倒了杯水递到她跟前,她却仿若没有看见,一双空洞的眸光怔怔的看着前方,目光却又仿若迷失在这空气里,整个人魂不守舍,竟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夜玄将水放在桌子上,拧着眉头看着她,“阿九,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罹王骂你了?”心头一想,也不对,他家师妹和阿九的感情的他虽然不是那么清楚,但传闻中,罹王对凤九可谓是冠天之宠。今日里凤九遭遇了这般变故,罹王只怕安慰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责骂?
可是,他想想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自从他和未曦追出去找到她之后,她的表情就一直不对劲,出了栖迟殿,更是不对劲到了极处。可不论他怎么问,凤九都是一句话都不说,其间缘由,他也无从得知。
凤九木然的站起来,木然的走向床榻,躺下,一把拽过被子就将脑袋蒙了起来,有点沉闷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出来:“我没事,天色已经晚了,我累了,你先回去休息罢。”
夜玄放心不下她,哪里肯离开,可她蒙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离开,心里想着指不定夜辰就知道这件事,今日里他的表情也怪怪的,也是,夜辰是谁?花落迟的男人。凤九的事情最清楚的莫过于花落迟,夜辰身为她的男人,哪里有不清楚的道理?这般想着,就决定明日里找他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凤九藏在被子里,却什么都想不了。古有引火自焚,她今日才初尝火烧身的滋味。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花落迟和顾白是敌人,他们不管在明面上有多么和睦,暗地里的斗争却从未停止。以往,顾白吩咐她做事,她都不曾犹豫过,因为那时的她,对花落迟没有任何感情。后来,她不想再做任何伤害花落迟的事情,可顾白是她哥哥,她不能不做,而且已经伤害了那么多年,要收手根本就没有可能性,也根本来不及。她一直自作聪明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她就可以一直心安理得的在她身边待下去,在她和顾白之间,处于自己最想处在的位置,今日里才发现,原来竟是这么可笑。她的心安理得,于别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亏得她还在这笑话中自得其乐,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她所谓的她最想处在的位置,是在花落迟的允许之下才得以实现。所有一切,她看在眼里,所有一切,她却又全然不知。
而今日里,今日里想必就是下场。引火烧身,引火烧身——
顾白当初说的真好:“你记着,永远不要对她动什么感情,连同情都不能有,不然,陷进去的只有你自己,懂吗?”她当时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有放在心里,今日里方才恍悟。.
若不曾对她动什么感情,是不是今日里,她就不会处在如此尴尬的地步?
其实她一直都想问问花落迟,当初她说的,她对她有几分真心,她回报她的就有几分真心。那今日里,她对她付出了十二分的真心,她是不是也像她这般,将她放在心里?
转念又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更加可笑。若她不在乎她,今日里,又何必将顾白放走,便是后面埋有伏兵,可她咬舌那一瞬间,城楼上的她,眼中的痛疼,却是做不得假。
可顾白和花落迟,她只能选择其中之一。
顾白是她哥哥,她不能弃,他有了危险,她必须救他,因为他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他是她在这个世上除了养父养母一家之外唯一的亲人,东翼那些人不算,她的那个父亲,她活到今日,从未谋面,何曾算得上亲人?而花落迟,她不想弃。
一个不能,一个不想,这世上,不能做的事情很多,不能就是不许,而不想不一样,人生在世,不想做的事情那么多,而人往往为了其他的某些东西,身不由已,违背自己的意愿,做出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
不能,说的是对错,不想,关乎的是良心。
深夜,王宫,栖迟殿内,花落迟坐在那里,不曾言语,不曾动作,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只是看着殿门口,好似是在等待些什么。夜辰在她旁边,屈着身体,在宽大的王位上睡着大觉。整个空旷的大殿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
千川进来,走至殿中:“主子。”
花落迟眨了下眼,夜辰听见声音,一个激灵,也醒了过来,他茫然的看了一眼花落迟,再看了看千川,揉了揉眼睛,屏息凝神,只听千川道:“将军深夜持剑出城了。”
夜辰愕然的张大嘴巴。
花落迟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好似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只是静默了许久,才沉沉的缓了口气,“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千川眸光微变,上前一步,低声急切道:“主子?主子难道不……”
花落迟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头,道:“再让孤想想。”
“可是主子,万一将军她……”
花落迟沉声道:“孤说了,孤要再想想!出去!没有孤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轻举妄动!”
千川还想说些什么,她一眼横过来,只得低头惶恐的退了下去。
整个大殿蓦地安静下来。
千川出去之后,花落迟蓦地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无力倚在夜辰的怀里,闭目凝眉,眉宇间露出一种浓浓的心痛,夜辰伸手抚平那一处,顿了半晌,才问道:“落落,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她不知道。
凤九深夜持剑出城,不为其他,只是为了救顾白,顾白如今仍旧被困在那个无名者的阵法之中,须得有人闯阵才能得以脱身,凤九此去,明知成功的几率不大,却还是义无返顾,因为顾白有危险,她必须救他。便是丢了自己的性命,她都会不顾一切的救他。
可是,她呢?
她被凤九抛弃了。
她曾对凤九许诺,这一生,她都会是她最重要的朋友,最信任的伙伴,战友,她曾带她去了王宫最高处,俯瞰着整个罹城,这个属于她的天下,那时她说:“阿九,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天下。”
她说我们。不是我。那时凤九不曾对她交付真心,不曾真心实意的将她当做可以信赖的朋友,她那句话,却是拿了十二分的真心来说。这些年来,她对凤九,始终是存了十二分的真心,不管凤九如何对她都好,她都将她当做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不然,也不会隐忍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动过她。
若非是顾白和她逼得太紧,她也不会选择去逼她。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凤九是无辜的,她也是无辜的,无辜的她深受其害,并不想让凤九也挣扎在仇恨的漩涡里。对于这个女子,她有着十二分的怜惜,哪里舍得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可天注定,她们之间,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朋友,一种是仇人。
那座山其实离罹城并不太远,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能够赶到,但无名子是懒散惯了的,一大早坐着一辆破烂牛车出发,中间抽了几鞭子,愣是到了午后才赶到了罹城,进城的时候,守城将士纷纷掩鼻,眼露厌恶之意,只因那头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而无崖子,一张清秀的脸庞脏乱不堪,身上的衣衫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乞丐,偏生他还躺在牛车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只不过左肩处,似是有血迹,因为白色衣服上一滩红着实显眼,守城将士虽然不想,但因着近来时局不同,气氛紧张,生怕这人是什么奸细之类的,还是忍着恶心作呕上前检查。无名子笑嘻嘻的摊开手让他们查,守城将士大概的查了一番,看见他嬉皮笑脸更是厌恶,挥挥手就让走,然后快速的到一边捂着腹部呕吐。
无名子见得他们的情状,挠了挠头,左闻闻,右闻闻,然后摇头:“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啊?”可是两旁的路人躲得更远,愤愤的瞪着他。
他再挠头,决心不去管这等烦心事,给那头牛一鞭,又继续出发,一路上惹来不少仇视的目光,巡城队差点以一个影响市容的罪名将他抓了,可是一近身,全都纷纷跑远,让他一路顺利的到了王宫门前。
王宫前的禁卫捂着鼻子也想赶他走,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这个乞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这样?可是还没有骂出来,无名子在怀里左掏掏,右掏掏,最后在袖子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东西,递到禁卫跟前,禁卫强忍着恶心接过来一看,先是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这是王上的令牌,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个乞丐,怎么会有?无名子举着爪子保证:“这绝对是真品。”见对方不信,又咧嘴补充,“这玩意儿,天下哪个有胆子敢做假的。”
禁卫一想也是,虽然还有点怀疑,但也不敢怠慢,忙进宫禀报,花落迟当时正因为夜玄烦心,夜玄一早醒来发现凤九不见了,闯进宫来,一路闯到了她的栖迟殿里,口气急切,脸色急切,总之一切都很急切,她和夜辰劝了好半天,一再承诺凤九没有事,才将他送走。
花落迟捂着鼻子提过令牌,嫌恶的扔到了一边,嘟囔了一句:“就不知道好好保存,弄得比他那个人还脏。”摆手,“让他进来。”
禁卫不敢怠慢,忙将人请进了宫中,虽然离了那头牛,味道浅了些,但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多长时间没有洗澡了,他离他几米远,还是能够闻到味道。
一路有人将无名子引到栖迟殿,通报之后,无名子抬脚刚想进去,一方砚台就飞了过来,正好砸在他脚边:“你去给我站在那里说话!”
无名子抬起的脚只好慢吞吞的收了回去。左右一看,禁卫宫女纷纷掩鼻。
他打量了一下殿门口到王座书案的老远距离,再隔着老远的距离打量了一下坐在书案后面王座上的花落迟,咬着狗尾巴草大声道:“你是要我嚷的天下皆知吗?”
夜辰也隔着老远打量他:“这是哪里来的乞丐?”
他是小声在花落迟耳边嘟囔的,可无名子天生神耳,多小的声音都能听见,一闻此言,骤然怒吼:“你胡说八道什么!小爷我哪里像是乞丐!你才是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
夜辰闻言更怒,说他也就算了,他大人大量不予计较。可是怎么能说他全家呢?他全家还有一个九五之尊,说皇帝是乞丐,这个臭乞丐是不想要命了罢?
花落迟拧着眉头看着无名子,嫌恶道:“你先下去洗洗,再进来说话!”
无名子吐掉嘴巴里的狗尾巴草:“你确定你想要知道的事情能够等我我洗洗之后吗?我可是半年没洗澡了,这一时半会也洗不干净啊?”
夜辰闻言顿时一身恶寒。半年没有洗澡?杀了他吧,怪不得看着像个乞丐,只怕平日里连脸都不洗罢?
花落迟拧眉想了想,迟疑道:“进来罢。”
无名子一撩衣服下摆,很欢快的就踏进来了。
夜辰始终嫌弃的看着他:“落落,他到底是谁呀?怎么…怎么……”怎么就是像个乞丐呢?半年不洗澡,他家落落一向爱干净,虽然没有洁癖,但最起码的干净还是有的,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极品?
无名子优哉游哉的在一旁坐下,端起茶来就喝,啧啧道:“不愧是王宫啊,这茶比我那里的好多了。”
花落迟看了他一眼,掩唇对夜辰道:“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连自己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可赖了,要不是他一个人住怕饿死,连饭都懒得做,平日里洗个澡苦大仇深的,你瞧瞧,这么脏,我都受不了。”
夜辰默然的看着她,那你还把长歌送过去。
无名子听见了,愤愤的放下茶杯,愤愤道:“我说过了,我叫无名子,不是无名字,是你自己当初听岔了,我说过多少次了!”
这个女人,他当初好心救了她,她醒来问他名字,他笑嘻嘻的说无名子,她却听成了无名字,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且是连名字这玩意儿都没有的家伙,这一先入为主,就先入了这么多年,他如何申明她都听不进去。他为此咬碎了牙根。
花落迟鄙夷的看着他。
无名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转了目光,好似是才发现夜辰一般,眼睛亮了亮,兴冲冲的问花落迟:“这小白脸是谁呀?不会又是你一时兴起找来的男人罢?”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你倒是挺宠他的嘛,竟让他和你坐在一起?”
花落迟重重的咳了咳。
夜辰脸色顿时黑了,拍案而起:“混账!你个臭乞丐,你说谁是小白脸!”
无名子愕然:“难道不是?”见得对方脸色更黑,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难不成你是她的男宠?不是吗?那,是面首?这两个好像是没有什么区别嘛……”
花落迟复又重重的咳了咳,咳的比先前厉害了些。
九殿阴沉着脸,转头瞪着她,眸光无比凶狠:“听他这意思,你之前似乎一时兴起找过很多男人,养过很多男宠?”这话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吼出来的。他知道她之前有过一个夜未央,有过一个顾白,至于那次文定礼上无衣说她带回来过很多男人,他后来只当是刺激他,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瞧着,竟然是真的?
花落迟急忙安抚:“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无名子却笑嘻嘻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她以前还对我动过这个心思,不过后来嫌我脏,不爱洗澡,就想想作罢。虽然我觉得不洗澡也没什么。”语重心长的对夜辰道:“其实你应该大度一点……”顿了顿,严肃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挺大度的,不然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你晓得她这个身份嘛,花心是正常的,难不成你当她是什么痴情种子,”好笑出声,“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夜辰一双拳头握的紧紧的,面色阴沉的可怕。
花落迟看着他的拳头,恐惧的咽了口唾沫,生怕下一刻那拳头就会招呼到她身上,她知道夜辰这个人,若是真生气了,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女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忙又重咳了一声:“你这么大老远的找我来,不是要说这个吧?我这里可没有那么多的茶让你喝。”
夜辰冷哼一声,暂时不跟她计较,重重的坐了下去,把她往旁边一挤,自己占用了大部分的王座。
无名子崇拜的看着他,英雄。
花落迟可不敢对夜辰说什么,她也不舍得,只得将矛头转向了无名子,因为他刚才说的话,以至于现在口气恶狠狠的:“快点说!到底怎么了?还有,你上面的血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自己身上的血,无名子当下就火了,咬牙切齿道:“说到这个我还要问你呢。你是怎么回事?你来信让我帮忙,我在整个山上都布了阵法,好不容易抓到了顾白,放着不动,今日黎明时分,凤九闯了阵,要救顾白,我知道你在周围有伏兵,所以什么都不做,可是我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什么动静,眼见顾白要逃出去了,就发动了阵法,不小心被戾气伤了伤了左肩。”怒气冲冲道,“话说,你怎么回事?我知道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可是凤九要救顾白,你怎么就不下令阻止?没有你的命令,那些埋伏的人根本就不会动手。凤九在阵中,我又不能将阵法做的太死,一不小心就被顾白逃了出去,现在想抓,只要还要费一大周章。”
夜辰也看着花落迟。这个他也想知道,她明明知道凤九昨夜出了城门,为何按兵不动?
花落迟静默良久,才问了一句:“阿九她,没事罢?”
无名子道:“入了我的阵法的人,哪能完好无损?”眼中颇有骄傲之意。见得她眸中浮上来一抹担忧,撇嘴,“不过你放心,凤九再怎么说,也是我师父的女儿,我还得叫她一声师姐,自然不会让她死了。”
花落迟顿时舒了口气。
夜辰很奇怪:“师父?”
花落迟解释道:“他师父就是顾晟,凤九也算是他师姐。”
夜辰觉得很不可思议。
花落迟却没心思管他的可不可思议,看着无名子问:“那阿九她,现在如何了?”
“她身体本就不好,强行闯了阵法,纵然我有心控制,也让她受了伤,不过不算太重,养养就好了,不过现在她身体虚弱,只要要沉睡上几天。”又撇嘴,“你给我送的那些徒弟比我还懒,一个个的都不肯下山帮我送信,我只好自己来了,现在凤九有凤鸣他们照顾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花落迟的气松了又松,面上浮现出一抹欢喜的笑意来,点头道:“凤鸣那孩子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有他照顾着,阿九应该不会有事。”
夜辰静静的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她终究,是太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