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宴会【3】

依照花落迟对夜辰的了解,未央话中句句带刺,不乏挑衅之意,九爷指定是怎么也坐不住的,想想当初的九皇子殿下,如何能容得别人说了他一句不是,可是未央说下来,九爷的脸色分毫未变,她低头想了想,觉得自己适才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应该能对这种现象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是当初那个脾性不好的人,如今也修了一副好风度。

想着,她就低声恼了未央:“瞧瞧人家的风度,再看看你自己的,不就是一句话吗?用得着这么小肚鸡肠?”未央冷着脸不说话。

夜凉承认,他这场宴会的目的,就是想要满足自己看戏的欲望,而请了这么多的人,不过是想着最近帝都城里太过无聊,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有好戏当然是大家一起看,他夜凉从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是现在看来,戏还没开始,只怕演戏的人完全有能力让他们这些热心观众看了别人的戏。

转而又一想,阿迟和九弟不分彼此,看谁的戏又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一家人,这样一想,又心安理得了,绿轴倒了酒,他敬了夜玄一杯。

岸上有人跑了过来,一身粉衣粉裙,后面跟着两个侍女,那女子一路跑到了亭中,在场扫视一圈,落到花落迟身上,几步就跨了过去,头微抬,眉眼微低:“我听十七哥说,你就是苏轻衣?”

这人容颜姣好,神采飞扬,意气张扬的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灿烂的耀花了人的眼,带着属于她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站在花落迟面前,语气有点倨傲,面容有点熟悉,花落迟却不知从哪里见过她,想着她说十七哥,莫非是宫室里的哪个公主?

就她所知,在十七之下,帝姬只有十八公主舜水一人,看她年纪,八年过去是该长成这模样了。.“是如何?”

谁知她竟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转身就扑到了十七的怀里,抽抽泣泣的,哭得好不伤心,底下有人不厚道的笑了,亭内几个皇子也是失笑不已,就是冷然如同夜玄,眼中都带了笑意,花落迟挑高眉头,夜凉道:“传闻轻衣公子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可谓是不少闺中少女梦中情郎。”

花落迟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十七怀里的舜水,才道:“莫非我算是负心人?”

舜水哭声骤然高了调,十七哄得满脸无奈:“听说花姐你要来帝都庆贺母后寿辰时,这丫头兴奋的三天都没有睡觉,整日神经兮兮的问我见了你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才好,还想着要送你一份礼物,又怕你不接受,谁知那日见了你直接懵了,回去之后一个劲儿的说这不是真的,又哭又闹的,谁都没办法。我跟她说了很多遍,她才勉强承认了这个事实。今日本不打算让她来的,哪知她就偷跑出来了。”

何止呐。这帝都城内,有多少倾慕苏轻衣的女子,轻衣公子是女儿身的消息一传出去,不知要碎了多少女儿芳心。

舜水的哄闹程度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对着十七又踢又打,完全不在乎她公主的形象,花落迟看了一会儿,没有什么表情:“那她现在是不是可以死心了?”

舜水转头瞪着她,转瞬又埋到十七怀里寻求安慰,未央低低的笑,“我竟不知迟竟有这等魅力,不只能引男儿折腰,还能让女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我总算明白为何凤九对你如此之好,莫非还有这一层缘故在?”

花落迟不轻不重的反驳:“我倒忘了,两年前我遇见的那个被一个男人强行非礼的美公子是谁了?央可否提醒一二。”未央识趣的闭了嘴。

舜水突然又跑到了她面前,粉嘟嘟的小嘴巴撅得高高的,面上尽是委屈的神色,花落迟委实觉得自己很无辜,舜水一把将她拉起来,扑到她怀里,搂得紧紧的,“哇”的一声又哭了:“九嫂嫂......”

她扑的力道着实大了些,花落迟勉强才站稳了身子,思虑再三还是说了句:“我不是你九嫂了。”

周围的人权当做看戏,对这场闹剧一句话也不说,舜水在她怀里扭着身子,软软哝哝的带着鼻音说:“不管,不管,你就要赔我一个苏轻衣,我就要你赔我一个苏轻衣——”

花落迟挑挑眉头,未央起身,不见得用了多大的力道,就轻易的将人从舜水的搂抱中拉进了自己怀里,“公主殿下,不管是花落迟还是苏轻衣,都已经名花有主了,殿下来迟一步,驸马的位子还是留给别人吧。”话音极淡,却在不容置疑的宣示着自己的主权,舜水转头看着她家九哥,九爷视而不见。

舜水委屈的看了一眼花落迟,幽怨的眸光转到未央身上,“本公主觉得你长得不错,不如你来做本公主的驸马好了。”未央道:“在下与迟已有婚约在身,不日将行文定大礼,公主身份尊贵,想必也不能与人做妾吧。”底下众人哗然,舜水的泪水在眼框子里转了转,哗啦啦的又掉了下来。

十七忙把人拉过去,好一阵劝说,舜水才十五岁的年纪,孝子心性,哭着闹着就是不依,夜珩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果,笑眯眯的哄她,九爷冷不防过去一眼,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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