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旧人面【5】

底下不识苏轻衣的人不知所以，认识的全都故作镇定，美公子美目弯成新月，笑意更深了几分：“莫非陛下不想见到我？这可着实伤了轻衣的心了。.想想我这些年和九爷通信的时候，可没有忘了要问候陛下圣安，陛下见到轻衣做出这副模样，实在令人寒心。”

为了表明真的被寒了心，美公子抬起芊芊玉手，轻轻的按在胸口，眉微蹙，唇微抿，面色微苦，满面忧愁惹人怜，不只看的下面的众女眷芳心一呆，男人们也是一个忍不住，心抖了两抖。

四爷灌了杯酒，好不容易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咬着杯子哼了两句：“妖，他娘的太妖了。她是想要把所有男人的魂儿都给吸了么。”

其实四爷也知道那算不上妖，跟妖连边都没沾上，只不过是四殿下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一个可以形容的字来，只好挑了一个俗气的“妖”。

九爷轻飘飘的晲他一眼，面色无波，倒是夜珩搓了搓手，眯眼问：“九哥，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帝君保持着他天子的威仪，沉声道：“你刚才说，你这些年，都在和老九通信？”

美公子点头，见帝君眸光一厉，忙瞪大双眼，无辜道：“难道陛下不相信我真的问过陛下圣安吗？这样的话，那陛下可以问问九爷，也不对，九殿下一向是没有什么信誉的，他的话也不可信，不过，九爷手里应该还保留着我写给他的信，陛下可以看看呐。.”

帝君的额角狠狠的跳了跳。

除了认识这张脸的，都在奇怪这个美公子究竟是哪位人物，和帝君，以及皇家众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可这人一番话到此为止，帝君竟然也没有在问些什么，全赖于皇后娘娘在帝君耳边一番低语，消灭了他们一窥真相的大好机遇，寿宴也步入正轨。

说是正轨，正的却有点奇怪，明明今日是花朝节，皇后诞日，说些应景的话才恰当，可是那位美公子，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把话题转到了九爷的身上：“上次九殿下写信告诉轻衣说，又新纳了一位侧妃，好像是慕相的女儿，听说长的也是倾城绝色，实为帝都城内第一人？”转头微笑，“慕相大人，可是真的？”

幕萧起身道：“公子客气，小女蒲柳之姿，岂能与公子相提并论。”

苏轻衣道：“慕相大人何须谦虚。若非令爱倾国倾城，如何能使九殿下一见倾心，花费了那许多的力气娶进了府中。当时那阵仗，轻衣远在涿城，承蒙九殿下不惜吝啬，在信中说得清清楚楚，令轻衣好生敬佩，想着殿下花这么大阵仗娶进来的女子，定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不然也不会被殿下宠到了心尖尖上，这话可没错吧？”顿了顿，朝下面望了一眼，“怎么今日里，竟然没有见到呢？”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九爷身上，夜辰拳头握了握，似是在隐忍，“她身体不舒服，无法进宫。”

苏轻衣眸光微闪，“是吗？那可真是可惜。本来今日是打算见一见的，看来要改天了。”顿了一顿，又说：“侧妃不见也就算了，今日是皇后寿辰，九王妃殿下怎么也没有来？这可不是为人儿媳该做的罢。”

帝君敬了皇后一杯酒，两人闲谈了几句话，四皇子指着御花园里的花和六殿下谈论哪朵最好看，很多人都在等着看笑话，夜珩推推十七，十七举着酒杯自言自语：“酸呐，真是酸。”

九爷眉梢挑的高高的，凉凉道：“你答应我不在寿宴上找我麻烦的。”

皇后看看天色，太阳正刺眼：“寿宴结束了吧？臣妾有点累了，不如就散了。”

帝君也看看天，说：“正是，散了吧。皇后身体最重要，不如我们先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他们年轻人闹去吧。”

众臣闻言正打算起身恭送圣驾，但看到龙凤椅上的帝后二人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好又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

底下不知是谁吹了一声口哨，看过去才发现定安与楚棣喝得正欢，花擎将军正在劝慕相的酒。

美公子轻飘飘的飞去一眼：“爹，少喝点，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每次都不听劝。”

镇国公递到唇边的酒杯只好放了回去。

底下一片哗然。

美公子唤花擎一声爹，莫非是镇国公的公子？可是就他们所知，镇国将军府里只有三个儿子，一个是定安将军花子都，一个是才艳医术冠绝帝都城的花子玉，另外一个却是十年前花擎夫人重英新添的三公子，名唤花子云。

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儿子了？

和花擎交好的官员苦思冥想，都没有想出来，只能归结于自己上了年纪，年老体迈，忘了也未必可知。

近年新晋的官员却在下面窃窃私语：“莫非这个苏轻衣，是花擎大人的私生子？”

慕萧提了杯酒，施施然的敬到花擎跟前：“镇国公，你的这个女儿，可真是孝顺。”

美公子摇着扇子，云淡风轻的迎接众人一致的注目礼。

底下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人问：“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镇国公原来还有一个女儿？”

有人接道：“你不觉得这句话的重点是，鼎鼎大名的轻衣公子怎么会是一个女儿身吗？”

有人又道：“我好像记得，多年前，镇国公的确有一个女儿，而且，似乎，大概，好像——是九殿下的王妃。”

难不成，这位轻衣公子，真的是花府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