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接受

寒风渐起，院中的树木已经凋零的只剩下单一的颜色，映着白墙青瓦，眼前唯一的斑斓是秀儿手中正绣着的一对鸳鸯。.

“等秀儿把这个绣好了，就送给夫人和公子。”秀儿喜滋滋地拿起手中的绣样，在我身上比划，“真好看。”

“送给我么？”我接过看了看，又往她身上贴了贴，“我还以为是秀儿送给意中人的呢。”

“夫人笑话秀儿。”她羞红了脸，闪在一旁，娇嗔道，“秀儿不依。”

“什么笑话？也让我听一听。”

萧任归的声音先到，我转过头，才看到他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

“公子。”秀儿微微行了个礼。

“没什么，只是在看秀儿给她意中人绣的鸳鸯。”我笑道，眼光却看向低着头扯着袖口的秀儿。.

“夫人…..秀儿不跟你们说了，秀儿告退。”

看着她一溜烟跑走的身影，我轻轻笑了几声，回头，却看到萧任归定定地注视着我。

“怎么，今日这般得闲？”我转过头，轻咳几声。

“幸好过来了，否则错过你那么美的笑容，岂不遗憾？”他迈步行至我身边，在秀儿坐过的圆凳上坐下，细细看着秀儿放在我身上的绣样。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他轻吟道。

“可惜，鸳鸯虽总是成双成对，却不会是同一只。”我淡淡而语，“若是它们的配偶死了，很快又会找另一个，依旧成双成对。”

“凝思，”他拉住我的手，轻声说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只为你一人。”

“你看看这个，”他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物件，仔细地放在我的手中。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小木偶，细细看来，似乎是我的模样，雕刻得十分精细，看似费了许多功夫。

“这个？你做的么？”我诧异地看向他。

“送给你。”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我轻轻地抚摸着，心中却有一刻的心痛，曾经，也有一个人，为我雕了一支木钗，可惜，却丢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早就想给你，又怕你不要。”

“谢谢，我很喜欢。”我抬头对上他有些欣喜的目光，心中满是感动，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意，可是，却不知如何接受。

“凝思，”他凝视我片刻，似乎几经犹豫，才开口说道，“你可以嫁给我了么？”

我低头不语。

“我知道，你还忘不了他，可是，我不会介意。我只想留你在我身边，永远在我身边，只有真正地娶了你，我才会安心。”他将我抱住，低声轻喃，“从你出宫开始，我就想对你说这些，可是却不知如何说起。我知道你喜欢他，现在也不可能忘掉他，这些，我都无所谓，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地接受我，慢慢地属于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凝思，你知道么，你对我有多重要？”

他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不像我认识的萧任归，可是，贴在他的胸膛，我却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也许，我真的可以栖息在他的身边。

定楠，只是我从前的一个梦，我做了十多年的梦，如今，梦碎了，我还有他，他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