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8
看样子应该起作用了,织妤心中一喜,更加加快了体内真气的流动,嘴里念叨着巫语……
迷迷糊糊之中,苏轻昊感觉到一股微凉的清泉拂过自己的身子,就仿佛炎夏中吹来的一阵阵的微风,慢慢睁开眼睛,那一个熟悉的身影忽远忽近的投影在自己的面前。.
那么近……近的好似他一伸手便能触摸的到。
是在梦中吗?他的手却好似千金之重,一点也无法动弹……
恍恍惚惚中觉的眼皮越来越重,终又合上了。
那一阵接一阵的波浪将苏轻昊包围起来,仔细的看着的话,好像他的身体里面有着细如尘埃的东西慢慢的随着这一阵阵的波浪游走。
成功了吗?织妤注意到了之一点,但是却也不敢肯定,只是她的身子好像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也不知道清除干净了没有,这一次真是得不偿失折腾了半天不但没有为灵儿报到仇,好像最终最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吃亏了,最后一个闪进脑子里的意识竟然是这个。
哗啦啦……
叮叮铃……
轻昊被一阵响动一惊,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只见那少女双目紧闭趴在木桶上,一只手垂下来,就搭在木桶边沿,浸在水中。刚刚听到的声音应该是她滑倒时候碰到水中的声音,手上的铃铛还在不断的椅着。少女却一动也没有再动了。
几乎同一时间,一直紧闭的门突然间被人用力的撞开了,一个满脸紧张的少年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那个一直以来照顾着自己起居的丫头,此时那丫头脸上也全然是焦急担忧之色。
少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直冲到少女前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急急的唤道:“织妤,织妤!”
像是感受了她的回应,少年松了一口气,转过头交待:“我先把织妤带回房间,这里你先收拾一下。”
“嗯。”涟猗用力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他两离开,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了木桶中的苏轻昊,惊讶的叫出了声:“苏将军,你醒了?!”
织妤幽幽的转醒过来,自己果然是太笨了,既没有娘亲的巫术高明,一个小小的相思蛊解蛊便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又没有清姨商场上的运筹帷幄,弄了半天,最最得不偿失的便是自己了。
如今也不知道那蛊是解了没有?
偏过头去,看到坐在不远处的那个熟悉的影子:“逸辰?”
“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潘逸辰从门边走了过来。.
“怎么是你在这里——哦,对了,刚刚……他怎么样了?清姨知道我的事吗?”
多年来的相处让两人有了默契,虽然织妤并没有说太多了,但逸辰还是回答她说:“你放心吧,我直接把你抱回房里的,并没有让夫人知道,苏轻昊已经醒了,刚刚趁你休息的时间我与涟猗一起把他扶起来了,听说已经没事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倒是你,没什么大碍吧?”
说完却见织妤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逸辰有点搞不清状况,“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说,他把自己抱回来的,抱回来的……这一年多来他总是与自己若即若离,越长大织妤就越是明白,以逸辰的身份和他的个性,想要让常家,特别是老爷接受他与自己在一起的事实很难。
常羿始终还是希望她能够嫁给常慕岭,留在常家。
不知道清姨用了什么办法硬是把老爷的这个想法给暂时压了下来,但是想到清姨已经为了这个家够忙的了,自然不好再去麻烦她。
幸而姨公没有开口逼她,她也就偷偷摸摸地经常与逸辰一起约会,只是没想到逸辰别扭的个性好像随着他长大越来越难以捉摸了,明明很关心他,明明曾经他们那么要好,却又常常突然间的出神,又说出拒人千里的话来。
可是今天,在这里,在常家,他把自己抱回屋里的,涟猗也看到了,他甚至没有顾忌常家的人。
织妤的心里突然觉的很开心,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向上扬着。
逸辰莫明其妙的看着她,搞不清她是怎么了?
“嗯,不舒服。”
不舒服还笑?“哪时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个大夫来看看?”说着他便要起身。
“不行!”织妤一下子伸出手来拉住了他。“你知道苏轻昊为什么病了吧?”
“嗯。”她不说他也知道,织妤曾经一直念念不忘想为灵儿报仇,这回苏轻昊送上门来,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只是他没有想过她这么大胆,居然光明正大的给他下了药,最后却又被夫人逼着给解了。大概是想让他吃点儿苦头吧,毕竟作为朝廷亲命的人是不可能让他在这里出事的。
“所以你不可以去找大夫啊,也不要让清姨知道我的事,你来帮我吧!”织妤振振有词。
“怎么帮?”
“你看!”织妤将手臂在他面前晃了晃,环佩叮当作响,“这些啊,戴着躺在床上硌手,一点也不舒服,你帮我取下来!”
且兰的服饰不像中原,民风开放,为了方便干活,通常衣袖只到小臂,一截雪白的藕臂在他面前晃拔,刚刚急急忙忙的把她抱回来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这双手臂直直的伸在他的面前,让他不注意到都不行。
逸辰有些别扭的垂下眼睛,“你自己取下来不就行了吗?”
“可是,人家没有力气了,真的,刚刚用了我好多的真气,所以现在就连说话真好吃力。”织妤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逸辰无可奈何,她的心思古怪他是知道的,但刚刚她体力不支错倒过去也是事实,眼下只好极不自在的一手握着她的手臂,一手轻轻的拿着那些缠在上面的银饰。两只眼睛直直的注视着银饰,显得特别的专注。
织妤偷偷的看着逸辰,心里忍不住暗暗的想笑。不管是十四岁还是十九岁,这个人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连碰也不敢碰她。
看他的样子就好像在做一件多么细致的大事一般,长长的睫毛轻轻的覆在眼睛上,神情专注,动作轻柔。
正看得出神,突然听到他说:“好了。”
“嗯?”
“取下来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吧。”逸辰晃了晃手上拿着的银饰,织妤这才注意到自己两只手臂上已经是空无一物了。
见他正要离开,织妤再一次开口:“等一下!”
等他转过头来,接着说:“我刚刚觉得身子好酸软哦,你能不能帮我按按?”
“我去把清浅叫过来。”想也没有想,逸辰便要伸手拉开房门。
“不行!不能让清浅知道,否则清姨那边肯定逃不掉一顿骂。还有啊,逸辰你是习武之人,你的力量啊,穴位啊肯定比较好对不对?还说什么关心我,原来只是嘴巴上说说啊。”
织妤扁扁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叹了一口气,逸辰再一次折转回来:“按哪里?”
慢慢来,慢慢来,别把他给吓跑了。“腿,我觉得我都快站不稳了。”说着一脚把背子给踢开,伸了出来。
她就是喜欢他被她折磨却又没有办法的样子,哈哈。
苏轻昊的“病”一夜之间全好了,身子也恢复的快,像是认同了大夫所说的“水土不服”一说。
倒是织妤,经过那一场巫事,身子是虚了不少,趁着这个机会明明白白地把苏轻昊甩开了,反正洛清已经看出来她不喜欢他。
“苏将军,不好意思,织妤她身子有染风寒,这段时间还是由我带你再去赤帝流珠的另一个矿——白澒。”洛清略有些歉意的说道。
谁知苏轻昊却并不在意,“织妤姑娘会病大概也是因为为了照顾我的关系吧,不要紧的,我去看看她吧。”
洛清愣在原地,搞不清楚这句话的含义。照顾轻昊的不一直都是涟猗吗?难道他知道什么吗?看他的样子又好像是并不介意一般。说起来织妤并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也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的。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上面出这样的事?她倒是忽略了。
织妤原本以为全天下最最讨厌的人就是常慕岭了,突然之间出现,什么事也不做便想要将清姨辛辛苦苦建议的基业抢过去,但是现在,她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讨厌的人,那就是苏轻昊!
眼看着他的身份她惹不起他,还不能躲吗?就连洛清也默认了她身子“不大好”的事实不让他跟着他去丹矿场,他偏偏自已跑到她的院子里来。
“织妤姑娘,听说你偶染风寒?要不要紧?”
“多谢苏将军关心,没什么事了,只是身子乏力,不能陪将军四下查看丹砂的情况了,今后只能由清姨带将军了解。”碍于他的身份,织妤话说的很客气,但同时话里的拒绝又是明明白白的。
“没关系,不管怎么说姑娘身子不适也是因我而起,我怎么可以不管不顾呢?”这段话苏轻昊说的自然极了,织妤却听得身子一僵。什么叫做她的身子不适是因他而起?他知道什么了吗?
疑惑的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他,苏轻昊笑吟吟的说道,“听说我初来贵地,不知道是不是这山里精灵鬼怪哪里得罪到了,就连大夫都没有法子,多亏姑娘倾起灵力为我驱魔,这丹砂的作用果然不一般,你瞧,我现在全然好了。倒是连累姑娘受累了。”
山里的精灵鬼怪?织妤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不是若有所指。
“既然知道之里不比咸阳城里,便不要随意走动了,免得再不小心招到什么。”正犹豫之间,一直默默立在身边的潘逸辰却突然开了口。
“是是是,所以我看我还是紧跟着织妤姑娘好了。”苏轻昊还是笑吟吟的。?
听这句话的意思倒像赖上她了?
织妤怎么也想不通,苏轻昊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初见时他一脸冷峻,用剑直指着她,还将灵儿砍断,而这一次他却显得彬彬有礼,一心一意为始皇办事,现在呢?却是一付亲切的样子好像真心真意的相信是他自己撞邪了,而被她救了似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玄姹看看吧。”索性不去管他,既然清姨说不能让他在这里出事,那么报仇之事只能暂时先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