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本宫今日不会为难你们,去唤华丞相来见我,他若是不来,本宫就抹脖自尽于此。.”

“小姐……”春兰哭着扑了上来,哑叔也在身边满目慌乱无措。

两名侍卫面色怔怔的看着我脖子间的长剑,可就是悍然不动。

“还不快去。”我扬声一怒,脖子间的长剑比得更紧了。

而就此时,两名侍卫极快的互相交换了一眼,其中一人连忙拨腿便跑了出去。

我依旧持剑比在脖子间在此等候,那道曾几何时我一直敬仰,一直想要去探知的身影。

春兰几翻劝说我,我都未放下手中的长剑。

哑叔急得也只能跑了出去,他的方向应当是请皇后娘娘。

果然如此,如我所料,父亲与小姨满目慌乱而来,两道步伐跌撞的身影撞入了我的眸中。

父亲紧握着小姨的手,那样的紧。

这一刻,让我想起了华府竹屋之中疯傻悲催的娘亲。

“蝶衣,快放下手中的剑……”小姨看着我脖子间的长剑拧紧了胸口,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我敛回对竹屋之中娘样的思绪,朝他们冷冷的笑着,“你们不也是准备在我脖子上架着一把长剑去束缚宁玄朗来对付战天齐么?”

“只要大业己成,子亚登基,改朝换代,你就是公主,没有了战天齐,你还有宁玄朗,他会比战天齐更加的爱你。”

父亲的一语,令我全身发抖,愤怒悲伤到了极致,从小敬慕的父亲此刻在我眼里竟似恶魔一般。

泪水流过我的面颊之时,我沙哑吼出了声音,“你们是何其的自私,为了那个位子,为了彼此,为了报复当年夺爱之恨,为了凌驾在皇家之上,你们竟然将娘亲关在那永不见天日的竹屋之中整整十几年,还有我,口口声声说我是你们的女儿,这么多年的宠爱与关怀到头来全都是假的,你们牺牲我,让子亚哥哥坐上那个位子,可子亚哥哥他只有八岁孩童的智商,你们百年之后,试问一个智障如何统治这天下?”

“住口,他是你的亲哥哥,不是智障。”父亲面容阴沉,怒吼了一声。

我陡然退后一步,再强抑不住心中骇痛,“父亲又何必自欺欺人?”

父亲也向我逼近了一步,直视我双眸,“除了你的哥哥,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这战国天子之位。”

因父亲的话,我的心似有一只冰凉的手将狠狠揪住,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的事。

父亲的收紧垂下的双手,满目恨意,“你与子亚乃云氏王朝血脉,这战国的天下本就是我们云家的,若不是他们战家谋反杀害皇祖父,子亚早就是这战国的储君了。”

我睁大了双眸,父亲竟是前朝云氏血脉。

史记上记载,百年前,战国的这片土地并不属于战家,而是云氏王朝。

太上皇当年谋反从云氏王朝手中夺到这天下,改国号为战。

百年前的云氏王朝覆灭,曾在世间流传过一段瑶言。

话说云氏王朝最后一位帝王的三千嫔妃之中有一名妃子在屠杀之时得己逃脱。

战国新皇下令四面阻杀,而那名妃子到底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有的人说,那名妃子早己坠崖身亡。

更有人说,当年云氏王朝逃脱的那名女子腹中己有了六个月的身孕,逃到了别国,从此隐姓埋名,不再踏入战国半步。

各种各样的说法,可总归那名妃子再也没有在世间出现过。

然而此时的父亲就是云氏王朝的血脉。

当年的那名己有了六月身孕的妃子不仅没有死,还替云氏王朝保住了一条血脉,然而那名妃子就是父亲的祖母。

“这战国很快就会回到我们云氏王朝的手中,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剑,你还是我云荣的女儿,也很快就会是云氏王朝的公主。”父亲眸中绞紧,步步靠近我,逼得我步步后退。

“别过来……”我架着长剑朝着向我走来的父亲怒吼了一声。

瞬间眼前一片昏暗,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开始晃动扭曲。

我左手掩住了胸口,右手持剑于脖子间,脖子间的血己粘染了锋利的刀口。

我强忍心口阵阵翻涌,一字一句开了口,“我的娘亲是慧敏郡主,我的父亲很爱我的娘亲……”

当我说完这句话时,我早己做好了死在自己手上的准备。

唯有一死,才能停止我心中的痛。

“不要……”阵阵嘶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在这阵阵声音中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着一个名字,战天齐。

就在我手中的长剑用力向右抹开之时,手上一阵刺痛传来,是银针刺入我手腕的痛。

手腕再也使不上力气,哐当一声,长剑落地。

正在众人惊慌不己之时,半空之中一道白色身影如月光一般飞入我的身旁。

我的腰间一紧,一双温暖的大手接住了我,将此时痛苦不堪再也无法呼吸的我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俊美白皙的容颜,棱角分明的轮廓,细长蕴藏着锐利的深眸,削薄轻抿的唇,这样的熟悉。

“想要我出兵,你们就都离开这里。”

宁玄朗的突然到来阻止了我一死的念头,生死真的就在一念之差。

坐在桌前的我,两眼空洞,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就连脖子之上的刺痛对我而言都没有丝毫的感知。

“疼么?”宁玄朗满目心疼的替我处理着脖子上的伤口。

我不动不语,伤口之上的痛楚让我没有任何的变化。

只闻他叹息了一声,“这脖子上的伤痕只怕要留在这雪白的肌肤上一阵子了。”

我眸光微微移到他的满目心疼的眸中,淡然的勾了唇,“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

宁玄朗回眸至我的眸中,轻轻的离开我的脖子上的伤口,边放下手中的药膏,边问道:“若是我不来,丫头是想用死来了结这所有的一切么?”

“若是你不来,也许我己经解脱了。”我的心底寒气浮动,移开了在他眸中的视线。

“若是我不来,你到死都无法解脱。”他的声音带着冷意直入我的心中。

我的胸口一丝气焰窜入,转眸重新直直的绞着他冰冷的眸光。.

“这就是你娶紫罗公主,需要淮南王位的目的?”

“我别无他法。”他的眉尖紧拧,眸光沉了沉,暗黑如夜。

“请你不要说是为了我。”我冷冷一笑,在他暗黑如夜的双眸之中笑得极其悲凉。

他眸光深深的绞着我的冷冷的笑意,半响不语,暗黑如夜的双眸一时之间变得冰凉如水,锋锐寒人。

终是他转了眸,只低低的说,“我是为了自己。”

我心下一沉,收回了眸光,垂眸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的脖子之上的痛楚,闷哼了一声。

就在因我吃痛闷哼之时,手上一紧,他那双冰凉如水,锋锐寒人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一丝心疼之色。

“好了,丫头,别多想,好好睡一觉。”

“你会出兵与父亲一同对付战天齐么?”我从他的手中挣扎出手,这个问题虽然在我心中呈现了两难己许久,但我仍是想问出口。

“你就这么担心他?”他扬声收回悬在半空之中的手,皱了眉。

“他是我的夫君,我不能让他死在我的前面。”我眸光坚定的告诉他。

他眸中的心疼之色散去,所有的情绪都笼罩在了一起,最后化作了一丝沉声。

“可是我为了自己,我想自私一回。”

他转身欲要离去,我悲愤的扬了声音,“战天齐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在这世间,更不会选择去爱你。”

他脚下一顿,背影有了颤抖,半响过后,声音凄凉而来,“丫头此话当真?”

“当真。”我内心坚定。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声音极快的响在我的耳边,我的手臂却被他拉住,瞬间一下被他带回了怀里。

我欲要挣扎离开他的怀里,他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鼻间一丝熟悉的味道而来,我的头开始晕炫,“宁哥哥……”

微颤的烛光下俊美的面庞上深深的我眸中显得模糊起来。

他皱了皱眉,扳着我的头贴在他胸膛之上,轻抚着我的额头纷乱的发丝。

“丫头听话,好好睡一觉。”

待我再醒来之时,天色己大亮,像是己到了晌午。

我呆坐在床榻之上,一言不发,春兰就守在殿中,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我。

殿门被人推开来,我听到了几人的脚步声。

而后听到春兰行礼的声音,“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

“谢娘娘。”

“这些怎么都没动?”

“小姐己经一天一夜滴米未进了。”

一声叹息过后,脚步声轻轻的靠近我。

我的心莫然一怔,扬了声音喝声道:“不要过来。”

垂帘下的脚步声一顿,接着便是小姨叹息了一声,“蝶衣,都一天一夜了,你该吃点东西了。”

“我不会吃的。”我淡淡一语。

小姨稍稍扬了声音,有些急切,“你现在不吃不喝,饿死自己也无济于事,宁玄朗己经答应了你的父亲出兵对付战天齐。”

我手尖一紧,忍着心里的慌乱,力持平静淡然一笑。

“那又怎样?夫妻本是同林鸟,你们将我的人囚禁于此,可我的心早己随天齐而去。”

垂帘声响起,小姨快步走来,看着我两目空洞,一脸苍白无力的憔悴模样,满目心疼。

“傻孩子,你何必如此?待你父亲大业己成,我们一家四口就都团圆了,宁玄朗对你的心意,我都看在了眼里,他对你的爱不比战天齐少,你与他在一起会幸福的。”

我转眸看向满目悲痛的她,冷冷的笑起,“如今懂得用这种话来相劝于我,那么试想当初,父亲立志要夺回这一些,夺回你时,你何曾想过要与当今皇上相濡以沫过一生,与父亲断绝往来,断了父亲今日的念头。”

“你在指责我?”她垂泪而下,哑声问我。

我幽幽的盯着她,似笑非笑,“是你的欲念害了父亲还有娘亲,如若从一开始你能像今日劝我这般来劝服自己,又怎会酿下我与子亚哥哥今日的苦果?”

她面色一白,胸口起伏,狠狠的咳了几声。

李嬷嬷连忙抚着她,指责道:“王妃怎能这样辱骂娘娘,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妃与子亚少爷。”

因嬷嬷这一句话更令我生怒,我扬了言反问,“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能好好利用于我来满足她的欲念。”

“咳……咳……”小姨的重咳声更加激烈,白色锦帕之上己现一朵血红。

“娘娘……”嬷嬷与殿中的奴才瞬间手忙脚乱。

“都出去……”我怒吼了一声,躺下背对于她,强压在心底的悲酸陡然间铺天盖地将我湮没。

有些话始终藏不了心中,可有些话说了出来,而我却更加的心痛。

她的声声重咳己沉入我的心底,我咬紧了双唇,泪水滴滴而落。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间便到天黑了。

窗外一片黑暗,殿中的烛光颤动着。

我站在烛台旁,目视着蜡油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来,滚落烛盘之中。

才过多久,它又缩短了一截,明知道死期己接近,但它还是挺立着,燃烧着。

看着眼前一点一点流下的烛泪,我伸手欲要去碰触之时,殿门被人推开了来。

“小姐这是做什么?小心烫着手。”春兰扑过来一把阻止了我。

我心神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走神去触碰那燃烧的烛火的情景。

春兰一边紧着我的手,一边替我轻吹着,生怕我烫到了手。

我心中一怔,反手抓住她的手急急的问道:“春兰,你可去探知了情况,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春兰面色怔怔,只道:“小姐莫急,春兰方才去打听,现在驸马爷正带兵欲要攻下西面。”

她的话音一落,我的心怦然收紧,拨腿迈至窗口,想要探知外面的一切。

宁玄朗,我狠狠的收紧了指尖。

我站在封闭的窗前,勉力支撑,身子却一分分冷下去。

耳边传来轰然巨响,从西面方向传来,太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千军万马的呼喝呐喊,有刀剑相搏的杀戮。

是宁玄朗与战天齐开战了……宁玄朗终究还是出手了。

此时的西面,想必已血流遍地,横尸无数。

我闭上眼,任由那杀伐之声久久撞击在耳中,周身似已僵化成石。

我不知自己站在那漆黑一片的窗口多久,只觉身后有一丝熟悉的声音欢快的传入我的耳中。

“蝶衣妹妹……妹妹……”

我闻此欢快熟悉的声音转身望去,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还有那动听熟悉的铃铛声。

来的是子亚哥哥,他也算得上与我一同在江南祖屋长大,只是他因先天的原因,只有八岁孩童的智商。

起初我一直以为他是哑叔从外捡来的孩子。

那段惊怕的岁月里,是这个只有八岁孩童给了我欢声笑语。

而如今,我却要接受一个事实,一直围绕在我身边吹呼着蝶衣妹妹的子亚哥哥竟是我的亲哥哥。

事实何其残忍?

他与我是龙凤胎,虽说样貌有几分相似,可因为他是智障,所以根本就没有人联想到我与这个智障儿会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

一双温暖的大手拉住了我早己冰冷的手。

“哑叔告诉子亚,说妹妹在这里,果然没骗我,子亚可是想死蝶衣妹妹了,都这么久了,蝶衣妹妹说话不算数,说了会回江南来看我,子亚天天都在等,就是不见蝶衣妹妹回来。”

“子亚哥哥……”我感受着昔日里子亚哥哥手心的温暖,轻轻一唤,却带着无尽的颤抖。

“不过子亚己经不生蝶衣妹妹的气了。”他咧着小嘴,像往常一样朝我肩头靠了靠,突然离开蹲下身从地上的食盒之中的取出许多点头,手里还扬着一根冰糖葫芦,傻傻的笑着对我说,“子亚给妹妹带来了好吃的,还有冰糖葫芦。”

我看着他高扬起的冰糖葫芦,轻轻笑着问道:“冰糖葫芦不是子亚哥哥最爱吃的么?”

他噜了噜嘴,吸着鼻子深深的朝冰糖葫芦闻了一下,重新递向我道:“娘亲说蝶衣妹妹是子亚的亲妹妹,子亚的冰糖葫芦自然是要留给蝶衣妹妹的,蝶衣妹妹你快吃,子亚怕一会儿又忍不住了。”

“嗯。”我轻点了头,从他的手中接过冰糖葫芦轻咬了一口。

甜甜的味道还如从前一般,甜到了我的心里,却催发了眸中的泪水。

“好吃么?妹妹。”他双眸紧紧的盯着我,天真无暇的眸子里清澈一片,闪着无尽的童真快乐与满足感。

同是一胞所出,我有了聪慧,却失去了本该属于我的快乐。

而他失去了聪慧,却拥有了那些无忧无虑的快乐。

我看着他唇边流下的点点口水,心里一阵好笑,将手中冰糖递向他,柔声道:“哥哥也一起尝尝。”

“谢谢妹妹。”他笑着凑了过来,大口的咬走了一个冰糖葫芦,满足幸福的吃着。

看着他咧嘴快乐的享受着那些满足与快乐,我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的酸痛,眸中泪水无法控制,顺流而下。

“妹妹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是生病了么?”他伸手替我拭泪。

我连忙抬手遮掩住,忙着半闭着眼睛道:“我没事,是眼睛方才进了沙子。”

“那子亚给妹妹吹吹。”他伸手轻轻的拿下我遮掩的手,小心翼翼的撑开我的眼皮,朝着一边狠狠的吸了口气,朝我眼睛中吹去。

“妹妹好些了么?”他看着我怔怔的问道。

我擦掉面上的泪水,轻轻一笑,“好些了,谢谢。”

他面上欢快的笑着跳了起来,胸前持着的铃铛响个不停,声声传入了我的心里。

我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笑着问他,“子亚哥哥,你能带我出去玩么?”

他嘟着嘴皱眉想了一下,几经眨眼看向我,“妹妹想去哪里玩?”

我抿了抿唇,“我哪里都想去,可是我犯了错,父亲要惩罚我,将我关在这里,我根本没法出去,若是子亚哥哥能帮我就好了。”

他面上一怔,似乎有些不愿,而后有些害怕嘟嘟喃喃道:“父亲可凶了,子亚怕……”

原来他是怕父亲,想来也是,父亲如今的样子就是连我见了也生怯意。

我紧了紧他的手,将手里冰糖葫芦送至他的唇边,安抚道:“可是父亲很疼你,子亚哥哥就答应我吧。”

他抿了抿唇,又大大的咬着一颗冰糖葫芦在口中边吃着,连点头。

“好吧,那子亚要怎样……才能……帮到妹妹……”

我轻声告诉了他,想要他陪着我向外面的那些人演一场戏。

我知道只有利用子亚哥哥我才能逃离这里。

如今宁玄朗与战天齐己经交战,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战天齐的身边。

无论生死,我都要与他生死与共。

我将簪子比在子亚哥哥脖子间,可他却看着我手里锋利的簪子瑟瑟发抖。

“妹妹,子亚怕……”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他虽是堂堂的七尺男儿,可却只有一颗幼小的心灵。

我将手中的簪子放了下来,持在他的眼前安抚道:“子亚哥哥你不要怕,只要你不乱动,这支簪子就伤不到你,待我们演好这一场戏,父亲才会放我们一起出去玩,难道子亚哥哥不想与我再玩躲迷藏了么?”

他面上一乐,嘟着嘴扬了声音,“子亚想,子亚做梦都想……那妹妹可得小心些,子亚怕血……”

我朝他抿唇点了点头。

子亚哥哥自小怕血,可在他的小小心灵里又是否知道他将来走的路早己成了一条漫长的血路。

“小姐,你真要这般做么?”春兰凑到我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我向她点了点头,“春兰,只有这样我才能从这里逃出去,呆会儿我会去西面与天齐汇合,只要逃出这里,我便会将子亚哥哥交于你,你一定要带他安全回到这里,我不想子亚哥哥受到任何伤害。”

春兰明白我的意思,也向我点了点头,“春兰会好好照顾子亚少爷的。”

“去开门吧。”我的眸光深入殿外的动静。

春兰迈步至门前,伸手抓住殿门,深吸了口气,打开了门。

我挟持着子亚哥哥一步一步迈出殿外,周围的几名侍卫都拥了上来。

“都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我怒吼了一声,手中的簪子紧紧的比在子亚哥哥的脖子之上。

几名侍卫显然己慌乱,其中一名命令道:“你快去通知皇后娘娘。”

如我所愿,不一会儿,李嬷嬷搀着小姨慌乱而来。

小姨在看到此时的情景之时,苍白了脸,颤音喊道:“蝶衣……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了……子亚,子亚可是你的亲哥哥……”

我冷冷一笑,扬了声音,“若是想救你的儿子,就放我离开这里。”

然而此时面前的小姨己收紧了袖中颤抖的双手,难以做出决断。

“子亚哥哥,你快说话,劝劝娘亲。”我小声的在子亚哥哥的耳边提醒道。

子亚哥哥轻声哦了一声,连忙装模作样的演起戏来。

“娘亲……你就放妹妹出去玩吧,不然妹妹会杀了子亚的……子亚怕血,最怕血了……”

听着子亚哥哥这声声慌乱,小姨的面容果然有了变化,连忙扬起手安抚道:“子亚,你不要慌,娘亲会想办法救你的。”

我的余光发现了此时左边欲动手的哑叔,连忙朝着哑叔的方向怒吼了声。

“哑叔,你不要过来,否则我真的杀了他。”

“逆女,竟敢挟持自己的亲哥哥来威胁自己的生母?”小姨扬起了怒声。

我闻知不觉得内心一冷,唇边泛起了苦笑,“小姨怕是错了,我的生母还在华府的竹屋之中。”

小姨面色怔怔,满目痛意,“你不认我,我也不会强逼于你,但是子亚,他是你的亲哥哥,你不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求你放了他。”

我咬唇隐忍,此时绝不能心软,我再一次高扬了声音。

“我说过,只要让我离开这里,他就会无事。”

“你这是何苦?离开了这里,你就不再是你父亲的女儿,到时你也难逃一死。”小姨脸色惨白,呆呆望住我,仿佛不敢相信我会这般叛逆。

“我说过,战天齐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于世,放我离开吧。”我盯着她的泪眸,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决断。

小姨难以取舍,眸中除了惊痛就是慌乱无措,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无法自控的神情。

我知道,她的心里开始犹豫了,所以此时我要再狠一把心。

我收紧手,满含歉意的小声对子亚哥哥说道:“子亚哥哥,对不住了。”

手中一用力,簪子尖锐的划过子亚哥哥的脖子。

“啊……娘亲,子亚痛……妹妹,子亚好痛……”随着子亚哥哥吃痛的尖叫一声,他脖子的鲜血滚滚而出。

“快……全都退下……退下……”

小姨终于松了口,子亚哥哥是父亲云氏王朝复国的关键,所以子亚哥哥绝对不能有事。

众人退后,让开了一条通道,我手上挟持着子亚哥哥一步一步迈向前。

就在我越过小姨身躯的那一刹那,眼前一道寒凛的刀光闪过。

我眸中一颤,将手下的子亚哥哥拉向身后。

“小心……”我竟没有做丝毫考虑的扑向小姨,将她重重的推向一旁。

几乎同时,那个混在众人当中身着铠甲的人持长剑冲向我们。

“你们魏家的人都得死……”

声音竟是一个女子,只是夜间太黑,那名女子着铠甲己遮住了半边脸,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接着便是数道剑光闪现,这名女子的同伙人竟能轻而易举的埋伏在父亲的人当中,究竟是何等人也?

而且此人还是来取魏家人性命的。

“哑叔,快带子亚哥哥离开……”

我惊呼道,转眼间,长剑直直的向我与小姨刺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只知道以身挡在前,抱住小姨,将她护在怀里。

我闭上了眸,等待那剑只穿我后背。

一瞬间,女子手中长剑堪差了一分时停了下来。

我猛然睁眸,女子被春兰从后面死死拖着,春兰使命的抱住她的双脚,慌乱的叫道:“小姐,你快逃……”

正当我欲要将地上惊慌失措的小姨扶起之时,脚下一团鲜血蔓开来。

我愕然回眸,女子的长剑己经贯穿春兰的后背。

春兰仍是死死的抱着女子的双腿不放。

我的双眸被脚下蔓开来的鲜血染红。

“小姐……快逃……”春兰苍白着脸无力的嘶吼了一声。

女子长剑一个旋转从春兰的后背抽出。

春兰半身浴血,紧紧抓着女子的手开始一点一点的松开,双眸一阵挣扎,再也撑不住了。

“春兰……”我惊痛尖叫一声,狠命拽起小姨,往后退去。

女子的长剑穷追不舍,两名窜上护驾的侍卫瞬间死于她手。

小姨慌乱得立足不稳,又再一次摔倒在我的脚下。

小姨挣脱开我的手,颤音道:“蝶衣,别管我,你快走……”

我摇头,眼见长剑逼近之时,我摸到了袖中的银针,猛然记起,我还有银针。

我咬牙飞出袖中几根银针,女子身手不错,四根银针,她竟躲过了三根,右腿一软,最后一根银针刺入了她的右腿,她单膝跪于地上。

我挣扎欲要扶起小姨之时,耳边响起了兵器声与越来越近的奔跑声。

“不好,小姐,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其中的一名刺客冲向那名受伤的女子,扶起了她欲要离开。

“不行,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绝不能放过魏家人。”女子悲愤冷冷一言,却让我听出了她对魏家人的痛恨。

这名女子到底是谁?

为何她会口出魏家人都得死,难道是德妃的党羽?

这些猜测犹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

“小姐你如今己受了伤,万万不能再搭上性命,留得青山在,总会再有报仇的机会。”那名刺客仍然相劝道。

女子眸光狠狠的绞着我,肃杀之意己占据了她双眸,她终是咬牙含恨的溢出一个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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