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接戚暖回北京

苏家么子一直是苏家不能说的禁忌，苏琛小的时候见过这个四叔几次，印象已经不深了，只记得对方是一个清润俊秀的男人，很高，皮肤很白，说话的声音他忘了，但记忆中很让人舒服，应该是个相当出色的人。

后来苏琛长大后才真正从他爸那儿听说关于四叔的事：

苏老有三个儿子一个长女，苏明城排行最小，当年苏老废寝忘食地忙着研究自己最爱的医学事业，疏忽了正在怀孕的妻子，导致苏明城不足月就出生，从小到大身体都不怎么好，因此苏老和妻子最疼就是这个小儿子。

苏明城小时候的乳名就叫小七，还是苏老重金请人配合苏明城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的。

苏家一直是北京的老名门，都知道苏家有一个很矜贵的小公子，俊俏如玉，进出门都有保镖跟着，小小年纪就已经很耀眼。

两老是真的很疼苏明城，什么都能满足他，不仅如此，苏明城上面的两个哥哥和一个长姐都很疼这个小弟，偏偏苏明城还是个争气的，没有被他们惯出坏毛病，从小到大成绩优秀，品性良好，性格温和，一直都是风云人物，完美到极致的天之骄子，从未让苏老失望过。

唯一一次，苏明城犯了很大的错，他爱上一个品行不好的女孩，才18岁就缀学出来工作，爸妈还都是赌徒，苏老根本不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和这样的女孩交往，第一次发现极力阻止后，苏明城就开始学‘坏’了。

至少在当时苏老的眼里，是这个女孩一步步毁了他完美的儿子。

苏明城把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的叛逆行为，都做了，为了继续和女孩交往，苏明城不惜反抗父母的安排，说谎欺骗，逃学休学，还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似乎所有的坏都是女孩教会苏明城的。

所以苏老恨这个人恨了二十几年。

但其实苏琛认为，苏明城当时是快乐的，只是他们把这种快乐当做成海洛因，虽然上瘾但也致命，千方百计地阻止苏明城继续坏下去。可是，对苏明城来说这种快乐是他前所未有过的，会不会是一种希望，不是毒品？

答案，可能只有女孩知道。

苏明城早已经死了，死在苏老的手术台子上的，才年仅25岁，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死去。

一直到现在，苏老都活在自责愧疚的罪恶感当中，从来没有原谅自己，他救过那么多伤者布，但他没有救回自己的儿子，他的失误害死了苏明城。

当年苏老的打击很大，整个人消沉了好多年，整夜整夜的做噩梦，就是睡着了也都能清晰感受到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在他的手里慢慢死去的感觉。

因此，苏明城成了苏家的禁忌，除了苏明城的忌日，谁都不敢在苏老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老人年纪不少了，再受到刺激就不好了。

“戚暖是明城唯一的血脉，我当年就想留住她……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留住她的，明城一定喜欢这个女儿，我连他的女儿都没有照顾好，他肯定不会原谅我了。”苏老一边叹气一边失神地说，眼眶都红了，愧疚得要命：“我还是恨戚时英，她当年答应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留在我们苏家的，她却偷偷走了，她怎么能这么狠！我儿子没了，孙女她也带走了，我现在看着戚暖什么都不敢做，又不知道韩应铖对她好不好，就是怕她受了苦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对得起明城……”

苏老的情绪很不稳定，苏琛怕他要病发，连忙在抽屉里找到他的药，倒了杯水喂了他吃药，好说歹说地安慰着老人。

但苏老的心结解不开，想一次苏明城就病一次。

“我当年就是错了，我不该拆散他们的，明城喜欢她就让他们在一起好了，我只求他活得好好的。但我当年没有这个觉悟啊，我就觉得明城性格好，他总是心软，我担心他被人骗了，所以他从小到大我不让他做这个不让他碰那个，以为将他保护好给他安排后将来就肯定没错了，可是他后来他和我坦白，他不开心。”

“他其实一直想做那些我认为不好的事情，他一直在压抑，全是我的错，我太疼他了，以为给他好的就是好的，可我不是他，我不能替他判定哪些才是对他好的。小的时候还行，可是他长大了，有自己的独立思考了，我不该总是在溺爱他。”

“他不喜欢有保镖跟着，不喜欢坐轿车去学校，他想逃掉他不喜欢的课，还想尝尝烟的味道，也想试一下喝醉酒的感觉。他第一次生气打人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想象中那么差，这些都是戚时英教他的。”

“她把他教坏了，但他还是很开心，还在我面前拼了命的维护她。我应该相信明城是真的开心的，我只是不愿意承认。结果就为了这点老面子，我把他害死了。”

“那场手术，我根本就不敢上，但是当时的情况我不上，别的医生更不敢操刀，没有时间再犹豫了，我只能去做这个手术，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我不敢让别人看出我的恐惧，我担心他们会影响发挥，但反而失误的人是我。”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情形……”

苏老一直在喃喃自语回忆着过去，苏琛不敢乱来只得陪着，这种病叫多少个医生过来也不管用，现在的苏老根本听不进别人说的话，等他说出来心里好过些再休息一天就好了。苏明城是苏老的死穴，万万不能提，现在有了戚暖，也许是一剂良药。

对于戚暖，苏琛的心情有点复杂，突然多了个妹妹，还是四叔的女儿，从小就流落在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接回苏家，就怕戚时英不肯让戚暖回去。

苏老突然拽住苏琛的手，说出想法：“我想接戚暖回北京，我们家一直没有对她尽到责任，都是欠她的，我想好好补偿，你把你爸和大伯还有姑姑都叫来吧，让他们尽快着手安排，我得让戚暖风光到我们家，她可是我孙女又是明城的女儿，谁都不能亏着她。”

“好好，我会通知我爸他们的。”苏琛嘴上安抚着苏老，但心里其实很为难的。

先不说他怎么接戚暖回北京，就是坦白也很困难，套个近乎还得冒着被韩应铖揍的风险，把他爸爸叫来，以他爸的暴脾气他还真有点慌。

苏琛需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