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冬去春来，樱花盛开的时节，脱去笨笨的棉衣，舒畅的肚皮是日渐隆起。.因为胃口一直不是太好，所以，也没有大吃大补，除了肚子有些隆起，从后面看，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已经怀孕五个月的孕妇。
母亲隔一周会来看她一次，舒畅说：“妈，您这样跑着很累，要不干脆和爸一起住到省城来吧。”
“你爸不习惯，没关系的，我跑跑，活动一下筋骨，挺好的。”幸好她每次悄悄的来，但林晓风都会安排人将母亲送回去。
自从舒畅怀孕以来，更加懂得做母亲的艰辛，只有为了儿女永远付出的父母，无论儿女多大，在父母眼中，始终是孩子。
没有特殊情况，舒畅依旧会每天上午去餐厅，即便有时候并没有特别的事务，但是，去那转转才觉得放心。加上每次去也可以和肖童聊聊天，说说店里的情况，日子过得很充实。
这天，张小梅到舒畅的店里吃中餐，她今天的穿着打扮，少了原来的富贵，多了一份干练。
“小梅，今天的打扮让我感觉你好象又回到了女强人时代啊。”舒畅笑话了她一句，她以为她又换了风格。
“舒畅，恭喜我吧，我找到工作了，今天第一天上班，就在你这店附近的写字楼，所以，今天我才到你这吃饭的。”张小梅有些兴奋。
“真的吗？小梅，你真的出来工作了？”
“是的。”
“找了个什么工作？”
“在一家金融公司做办公室主任，还不错。今天上班的感觉很好。好久没有起早床了，幸好现在天气不那么冷了，所以，今天我早到了。”她笑着说。
“不错啊，你老公对你出来工作怎么说？”
“我找工作的时候没有告诉他，直到接到录用通知我才告诉他的。他当时很惊讶，他认为我是很难找到工作，不，他认为我不可能再过朝九晚五的生活。”她骄傲的说。
“孩子怎么办？”
“女儿不是读寄宿嘛，儿子上幼儿园，每天有保姆接送，我都安顿好了。我还告诉你，我今天搭的士来的，没有开车。我怕同事们对我第一印象不好，我仔细看了一下公交车，从我家到这里，有两趟公交车，明天开始，我准备坐公交，搭的士都不花算。”她很认真的对舒畅说，惹得舒畅呵呵笑，“少奶奶，从豪车到公交，你真的是痛定思痛吗？”
“我就想试一下，我张小梅是不是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当年我可以过这样的日子，我现在依然可以过。”她坚定的说。
“呵呵，小梅，我觉得你很坚强呢。”
“是啊，我的这个变化，让我老公对我刮目相看，刚才还打电话问我，下班要不要他来接。”
“是吗？是不是他有些紧张，怕你接触的人多了，心也野了？”舒畅取笑她。
“这也不是没可能啊，所以，他紧张了。让他紧张去吧。”她潇洒的一甩头，还真是无畏的表情。
“你想急死他啊，男人很小气的，在外面还是要注意分寸。”舒畅提醒她。
“我知道。我这不是也要解解恨嘛，故意气气他。”她笑了笑。
“对了，你不是在这附近上班吗？以后就到这吃中饭啊！”舒畅说。
“呵呵，小畅，你也学会拉业务了？”她故意逗她。
“我不拉业务啊，你来吃员工餐就是啊，算我的。”舒畅说。
“是吗？你还别说，我还真来，不过，钱还是要收的，对了，我可是办公室主任，这什么小型接待、商务什么的，是可以到你这啊。”
“我可没拉业务。”
“我自动送上门的好吧，真是的，大肚婆。对了，知道肚子里是男是女了吗？”张小梅问。
“不知道啊，现在不是不准做性别鉴定吗？”舒畅老实的回答。
“傻啊，到医院找做B超的朋友，照样可以知道。”她压低声音对她说，“我那个时候我老公就找了一熟人，看了，有个不成文的套话，如果是儿子，医生就说，挺好的，如果是女儿，医生就会说看不清。”
“还有这种事？”
“当然，你不关心？”
“我也关心，但是不管男女，反正都是自己的孩子，我想知道了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准备的衣服可以确认要准备男宝宝还是女宝宝的，要不只能买男女通用的颜色。.”舒畅如实回答。
“你家老公呢？也不关心？当年我老公可是只想要个儿子，当然了，他有了个女儿。幸好我一生就中了。”她得意的说。
“我老公喜欢女儿，我喜欢儿子，所以，无论生儿生女，都不错。”舒畅听张小梅这么一说，心里也动了一下，是不是也可以去找熟人看一下，心里有数啊，其实，在国外，很早就可以让父母知道宝宝性别的。
晚上，舒畅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林晓风回来了。听说又是开会，这段时间他好象挺忙的，每天都要近十点才回来。不过，虽然没有早早回来，晚饭前后总会给舒畅打个电话的。
他一回来，就对舒畅说：“今天还没听音乐的吧？让爸爸来放音乐。”他开着音乐，贴在舒畅的肚子上亲了一下，这时，正好有胎动，他实实在在的感觉被震了一下，他笑着说：“宝宝的力度好大啊。宝宝，想不想听爸爸讲故事？”
舒畅看他夸张的表情，答了一句：“想啊，讲吧。”
“好吧，我就讲一个，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故事。”
“疯子，一边去，这种故事宝宝会生气，不爱听。”
“呵呵，那我去拿书读故事。”
“今天就算了，晚了，早点澡睡觉吧。”舒畅对他说。
“好。”
“疯子。”
“什么事？”
“你，想不想早点知道肚子里是儿子还是女儿？”
“我无所谓啊，到时候再知道是不是更有意思？那叫见证奇迹的时刻。”
“我还真想早点知道呢，要不，我找姐姐说一下，我知道她有个同学在妇产科，我们找她做个检查看一下？”她对他说。
“你如果很想知道，那就去检查一下吧，我陪你去就是。”他本来要去洗澡的，特意走过来，又亲了她一下。
第二天，舒畅给林晓岚打了个电话：“姐，我有个事想咨询你一下。”
“什么事？”
“我记得你说有个同学有妇产科，你说，可不可以找她帮忙看一下我肚子里是男是女？”
“呵呵，等不及了？”林晓岚笑话她。
“好奇啊。”
“这个也不是非常准确的。不过，我可以找她安排一下。约好时间我告诉你。”林晓岚居然很痛快的答应了。能不痛快吗？不说舒畅想知道，她还想知道呢，她就不信父母和林晓风不想知道。只是，舒畅不先开口，谁也不好先说起这事。
她和同学打了个招呼，举手之劳的事，同学自然一口应承，其实，不准查性别，只是因为原来大家有比较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现在，年轻的父母，对生男生女根本没有任何顾虑，更多的是好奇。既然舒畅好奇，那就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吧，就象她说的，并不是绝对的。只是她打电话联系同学的时候，同学正好去外地参加学术交流了。她并不想再去另外找别的同事，必竟不是什么谁都可以托的事，于是，直到十天后她同学回来，才安排舒畅去医院做检查。
这天已是暮春时节，下午阳光很好，林晓风陪舒畅一起到医院，舒畅还真是好奇，在林晓岚的安排下，舒畅做了个检查。医生给她做得很仔细，一边做一边说，孩子各项指标都不错。舒畅当场没好意思问是男是女，直到全部检查做完，走到外面一直在走廊等着的林晓风身边，他问她：“检查完了？什么结果？”
“我不知道，只是说各项指标都正常，没说男女，我也不好意思当面问，姐姐不是进去了，等下问姐姐就知道了。医生肯定不会告诉我的，这个有规定的。”
不久，林晓岚走了过来，满脸是笑：“舒畅，宝宝故意和你们捉迷藏，刚才同事告诉我，看不到。一直是背对着的。”
“哈哈，是吗？无所谓了，过几个月反正会知道的。”林晓风笑了起来。
两人和林晓岚告别后，林晓风牵着舒畅的手去停车场。一路上，舒畅沉默不语。林晓风诧异的问舒畅：“咦，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因为没看到，不开心？”
“不是。我在想张小梅告诉我的话。”
“什么话？”
“张小梅说医生不会直接告诉是男是女的，只会委婉的说一些话，一般是男孩就说挺好的，是女孩子就说看不清或者看不到。看来，我肚子里的宝宝是女孩。”
“是吗？那正合我意啊。”他本来牵着她的手还特意握紧了一下，示意他的喜悦。
“你倒是如愿了，我可是想男生的，我一直希望生一个男孩子，象你，帅帅的，拽拽的。”她有些情绪低落。
“傻，小美女，象你，更可爱啊。别想太多了，很快就会知道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待她，让她健健康康的。”他一脸轻松。
“我当然会好好待她了，不管男女，自己的孩子，就是最珍贵最宝贝的。”舒畅冲他笑了笑。
晚上林晓岚从浴室出来，莫远正靠在床头看书，她忍不淄莫远说：“你知道吗？今天舒畅到我们院找我同学做检查，想知道宝宝是男是女，你猜，什么结果？”
“我可猜测不中。我又不会民间的什么看肚皮的说法。”莫远笑了笑。
“小宝宝真调皮，我同学说，就是不转过来，看不到。”林晓岚笑着说。
“呵呵，小宝宝可一点都不了解父母急不可耐的心情啊！”莫远将书放到床头柜上，搂着坐到她身边的林晓岚。
“这样也好啊，将悬念留到最后。”
“你当初怀妞妞的时候提早查了吗？”
“当然，好奇得很啊，我同学比我还好奇。所以，我很早就知道是女孩子，买衣服什么的都挑粉粉的，特别可爱的。”提到当年怀孩子，她还是满脸的母性光辉，虽然辛苦，但是每一个过程都是值得回味的。
“呵呵，女孩子都比较好奇。”
“如果你当准爸爸你不好奇吗？”
“我。。。，也许也会啊！我没这个经历，无法回复你。”他对她宽厚的笑了笑。
“莫远，要不，我们也生一个孩子吧？”她靠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
“你，年纪不小了，高龄产妇，做好充份的思想准备了吗？”他轻轻的问她。
“是啊，一晃就差不多十年了。可是，我还是想为你生个孩子。现在妞妞也没有低触情绪，早几天她还问我什么时候给她生小妹妹呢。”
“你的意思，就是我要努力了？”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解她的睡衣。她朝他羞涩的笑了。
拥抱、亲吻，无尽的爱抚和缠绵，室内充满了低吟和喘息，在他准备冲锋陷阵前，他习惯的去拿床头柜里的TT。
“莫远，不用，好不好？”
“嗯。你准备好了？”
“我年纪大了，本来受孕率就降低了。”她搂着他，和他贴得更近。
“岚岚，我们随缘，好不好，不要有压力。”他再次亲吻着她的双唇。
激情过后，深情相拥。
第二天，林晓岚心情很好的来到单位，没想到，到病房查房的时候，36床的患者家属对她闹了起来，还大声叫着：“这样的医生医术太差，害我孩子病情恶化。”
原来36床在今天凌晨做了紧急抢救。
林晓岚有些不想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患者的心脏介入手术是她做的，已经一周了，恢复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凌晨会病变呢？
患者家属的态度非常恶劣，一下子说要上告，一下子说是医疗事故，要院方赔钱，尽快解决问题。一个男人甚至指着林晓岚说：“医术不精，就不要在这里杀人了。”林晓岚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混乱得说不出话来。幸好有同事在旁边及时阻止。回到办公室，她忍不住落泪了。
同事们都知道林晓岚的实力，除了个别落井下石的，大多都是安慰她。病人家属的情绪也可以理解，因为孩子的病情确实突然变糟糕了，面临再次手术的结果。所以，这个事，还真的需要细细查实。
医院领导也出面了，对这个事，要做深度调查。现在在不清楚具体原因的情况下，林晓岚暂停工作，也算是对患者的一个交待。
林晓岚确信自己没有做错，因为患者这一周的良好恢复就说明问题，每天都有查房复诊记录。可是，病人病情确实又是如此，到底是怎么了？
林晓岚调出所有病历档案，细细的看，又把最新的检查结果做了分析，她实在找不出原因，一头雾水。
中午的时候，她给莫远打了个电话，“莫远。”她带着哭腔。
“怎么了，晓岚，出什么事了吗？”
“我工作中出了点麻烦，你中午有空没，到我们医院来一下。”她无力的说。
“我就过来。”他能感觉到她的焦急和无助。
林晓岚从电脑里调取了患者的所有资料给莫远看，一切正常。他又看了一下患者的最新检查结果，皱起了眉头。
“晓岚，这个患者是不是摔倒过？”他问她。
“没有啊，没人说过他摔倒过。摔倒，你说摔倒？有没可能自己不注意摔倒了然后栽到院方头上？”她再次仔细看最新的检查结果。她坐在凳子上沉思起来。
“这种可能性很大。患者是个孩子，好动。家属如果照顾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或者碰撞都是有可能的。我可以肯定的说，你的手术没有问题，问题就出在患者自身的安全照顾方面。”
“可是病房里面又没有监控。”她有些患难。
“是单独病房吗？”
“不是，三人间。”
“看有没有可能其他病友知道情况。不说别的，知道真实情况，才能更好的为孩子制定下一步治疗方案。如果没有人站出来，不妨直接和患者家属谈一下。人命关天，开不得玩笑，就这样和他们说。”
“嗯，我知道怎么做了。”
“不要担心，你没有错。现在情况也还不算很糟糕，没关系的。”他安慰她。
“谢谢你，莫远，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过多了。”她终于觉得可以长吁一口气。
“谢我？傻瓜。我是你的谁啊？！”他笑了笑。
“这个时候，你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我不想把你当成我的爱人。”她感激的对他说。
“对了，我们还没吃中饭的呢，光顾着研究病例。走，先去吃饭吧。”林晓岚这个时候才想起肚子有些饿了，都快两点了。
办公室，陆续已经有医生进来，两人出办公室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林晓岚科室的欧阳主任。
“莫教授，没想到您大驾光临？”欧阳主任热情的和他握手打招呼。
“主任，您和他认识？”林晓岚诧异的眼神。
“当然认识了，前年我和院长去国外的时候就力邀过他，不过，最后被附院抢去了，早知你和他的关系，当时，就不应该是我去啊。”欧阳主任知道他俩已结婚，打趣的说。
“晓岚遇到点麻烦，我来看看有没帮得上忙的。”
“晓岚的技术我们都清楚，这个事也确实蹊跷，这患者家属一闹，让我们头痛。莫教授看了有何意见？”
“我认为患者自身出了问题，可能摔倒或者严重撞击过。当然，这只是我初步判断，至于最终的结果，我想院方肯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既是对患者负责，也是对医院和医生的名誉负责。”莫远说。
“对对对，这个是肯定的。要不到我办公室再坐坐，难得碰到。”欧阳主任热情的说。
“不坐了，下午单位还要开会，我还要赶过去。”莫远和欧阳主任打了个招呼，和林晓岚一起到医院食堂匆匆吃了点东西，赶回院里开会。
林晓岚回到办公室，工作被停止了，但并不等于她不能做点什么。她想再次去病房，虽然，还是有可能会碰到过激的家属，但，她的内心，却强大得多了。因为，她已经理清了头绪，也做好了十足的应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