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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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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翁归靡伸手匆忙地在胸前抹了抹,并用乌孙语大唤了一声,立刻有人抱着他的衣服跑来。.

解忧蓦地意识到自己失态,不由涨红了脸,赶紧转开眼。

翁归靡接过衣服,边穿边延续她的话。「臣下差点忘了,汉朝天子正是以此训练将士的,公主自然时常目睹。」

「那倒不然。」解忧竭力不去看他,担心自己的眼睛,又跑到他衣衫不整的身上去。「在我的家乡,角力与蹴鞠一样,是民间常见的游戏。」

「是吗?那日出时的赛马会,公主一定喜欢。」

「我当然喜欢。」解忧看了看天边,急切地说:「你看那道银边,很快就该日出了!」

「是的,高山草原日出早,日落迟。天就要亮了。」

第3章(1)

翁归靡说轻了,解忧对乌孙人的赛马会何止是喜欢?她简直迷上了它!

当一百多匹矫健壮美的「天马」,在朝阳中奔驰而来时,她的心随着那有力的马蹄声飞扬;当竞技者在「飞马射箭」、「马上角力」和「叼羊」等一个个精彩纷呈的比赛中,展现出高超的骑射技艺时,她几乎忍不住跳下台去;当看到自己欣赏的马落后时,她恨不得跨上那马背,亲自驱策骏马奔向终点;当胜利者得意洋洋地将他丰厚的奖品展示给大家看时,她希望那个赢得荣誉和胜利的人,是她!

眼前的骏马,让她格外怀念起自己曾经有过的坐骑。

汉朝皇室崇尚武功,诸侯王皆仿效皇宫养马狩猎。

四岁时,现任楚王送了一匹痩弱早产的小马驹给她,从此小马驹就成为她的「朋友」,她悉心照顾它、陪伴它。

小马驹长大后,竟出人意外地,成为一匹出色的骏马。

可就在她奉召和亲时,楚王收回了那匹马……

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渴望能跨上马背,重温驰骋山野的痛快,而不是干坐在这里,眼巴巴地看着骏马飞驰而过。

如果我能在这片大草原上纵马奔驰,那该有多好!

解忧在心里期盼地想,但她也知道,那只是一种奢望。.

无论怎样向往,她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身分和责任。

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彭城楚王府里那个无人关注的刘解忧,而是大汉皇帝钦点的和亲公主。

肩负着朝廷的重任,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汉室的尊严,绝不可随意而为。

坐在专门为欣赏赛马而搭建的木台上,解忧瞟了眼环绕在她左右的一大群乌孙国王公贵族,和西域各国的使节。

想到娶她,却不要她的乌孙王,她硬是将内心的渴望,深深地埋进心底。

「公主可喜欢看赛马?」身边的翁归靡突然问她。

「很喜欢。」

「那为何公主看起来很不开心?」

解忧心中一惊,他分明一直关注着赛场,怎会留意到她的心情?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震惊。」她掩饰着惊讶,迅即回应,并反守为攻地问:「难道大禄初次看到这么多骏马同场比赛、欣赏到如此高超的马上技艺时,未曾感到震惊吗?」

翁归靡因她机敏的反应而开心地笑了。「没错,所有第一次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深感震撼,但在我们这里,这样的赛马,是很平常的事。」

「是吗?难道乌孙人个个都能像这样骑马?」这次,她是真的惊讶了。

翁归靡转过脸,认真地说:「是的,乌孙人从出世起就与马结下了缘,马是我们最重要的工具和伙伴。在草原上,人没有马,就像鹰没有翅膀,所以我们很多人在学会走路前,就先会骑马,等长大后,马上的功夫自然炉火纯青。」

「喔,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像你们一样,拥有一匹天马,自由地驰骋!」解忧情不自禁地,道出自己的心声。

他的眸光一亮。「会的,臣下相信,只要有心,公主的愿望定能实现!」

会吗?将视线投向尘土飞扬的赛场,解忧暗自希望,这句话是个美好的预言。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个美好的预言!

庆典结束的第三天,汉朝使节与送亲官员护兵,离开了特克斯城,返回长安。

解忧和她的陪嫁人员,则按翁归靡的安排,留在此地休息。

一年的长途跋涉,早已让陪嫁的汉人们疲惫不堪,因此对这样的安排,尚未适应草原生活的汉人们都很满意。

随后几天,由于年纪相当,又没有语言障碍,加上对彼此都有好感,活泼好动的解忧,经常与粗犷豪迈的翁归靡在一起,向他学习乌孙人的生活习俗与文化。

翁归靡带她参观夏都、游览草原、认识新事物,并欣喜地发现两人有许多共同点;比如他们都爱马、喜欢野外生活、希望汉乌两国永远友好、热爱自己的国家和族人,也都渴望自己的国家越来越富强。

共同的志趣消除了距离,短短几天,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自从知道乌孙王不想要她后,解忧便不再对他怀有任何幻想。

她一心一意地学习新的知识、适应新的生活,只可惜,翁归靡无法一直陪她。

秋天是打猎的好季节,他必须率领部众进山打猎。当他带着猎手出发时,喜好狩猎的王公贵族,和前来参加庆典的外国使节也跟随他离去。

留守的牧民们,每日忙着在草原上打秋草,为过冬准备足够的草料。

整个特克斯城,忽然间变得格外安静。

此时此刻,解忧才发现,翁归靡的陪伴是多么有趣和快乐。

但她不会让自己陷入寂寞空虚中,因为她有太多的事要做。

秋意渐浓,喀拉峻草原上的鲜花逐渐变黄,人们在清晨和晚上,已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年纪大或体弱的人,换上了厚实的衣物,大家都在为冬季的到来忙碌着,解忧自然不会让自己置身事外。

她每天一早就离开毡房,或在草原上跟随打草的牧民学打草,或帮助放牧的孩子喝赶牛羊;有时也与河边洗衣的女人闲聊,帮毡房外晒鞋晾褥的老人搬东西,甚至跟照顾她日常生活的乌孙妇女,学习毡房的布置和使用。

无论走到哪里,或做什么事,她都不忘学说乌孙话。

本来她想跟随译长或翁归靡学,可他们都进山打猎去了;翁归靡跟她辞行时,还表明他们得去「一个月」。

解忧无法等那么久,只好放弃计画,向所有能说乌孙话的人学习。

她的热情主动和虚心好学,感动了直爽好客的乌孙人;她别口拗牙的发音,和因语言不通而闹出的误会,常常惹来善意的笑声。

短短日子里,大汉公主在学乌孙语、要做乌孙人的趣事,在草原上传了开来,她赢得了特克斯百姓的心。

日子就这么简单而开心地过着。

一天清晨,解忧如往常一样,走向草原深处。

她本想寻找放牧的孩子,结果发现因为今天的牛羊多,所以放牧者除了孩子,还有他们的父亲。

最令解忧惊讶的是,一个男人正带着一群马在这里放牧。

在那群俊美异常的宝马中,她一眼就认出了翁归靡的红色牡马,于是她跑过去询问那人,是不是相大禄打猎回来了。

她半生不熟的乌孙话,对方居然听得明白,连连摆手回答她。

他的语速太快,解忧没法全听懂,可他的手势,倒让她搞懂了他在说什么。

「没回来?」解忧皱起眉头。「难道他打猎,都不骑自己的马吗?」

那人告诉她,他是专门替大禄养马的马夫,大禄拥有很多宝马,为了保护马,他每次出门的坐骑都不一样。

原来这些都是翁归靡的马。

解忧轻柔地抚摸着赤色马,忽然很想念马的主人。

不知道翁归靡此刻在哪里?他会不会也想她?

算算日子,离一个月还差几天,可她盼着他早点回来。

「公主真了不起,都能听懂乌孙话了!」看到她跟那个男人,连比带划地说了这么久,冯嫽钦佩地说。

解忧倏然一惊,发现自己竟在想念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男人!

她心虚地哈哈一笑,敷衍道:「没那么厉害,是半听半猜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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