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理归来第九十六章 拔舌地狱
留下菊理和轮入道，阎魔爱一行五人便出发了。
虽然不明白“穿过黄泉于三途”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觉得应该是要走过地狱的。他们便沿着长长的三途河岸，迈过了地狱入口处的鸟居，耳边充溢着的便是嘈杂的亡灵之声，数不尽的怨恨在地狱的泥沼中无法化解，便只能通过无尽的咒骂来释放腐烂的气息。
重回到熟悉的地点，骨女和一目连的面色却不怎么好看，曾经让他们厌倦的回忆涌上心头，即便是出身于此也不愿再度踏入。倍赏美纪紧紧地握着一目连的手掌，强忍着胃里一阵又一阵要作呕的翻滚，一言不发。
一目连心知她的难受，却也只能抚了抚她苍白的面颊。她偏头冲一目连柔柔地一笑，却如风中败柳飘摇般楚楚可怜。一目连有些心疼，却也知道倍赏美纪是不愿退却的，只能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指尖，给她微微的温暖。
山童和骨女只是跟在阎魔爱身后。
阎魔爱是一行人中最为从容的一个，似是往日摇舟往来于此，早已习惯这样的景象。或许对她而言，这条路虽然漫长，却也终究是条路，不问其余之事，只要默默地直走，必然能够明白纸上的意思。
不过，纵然是阎魔爱，也有想错了的时候。
平日里往来地狱无所滞碍的她在行走到第三十分钟的时候被拦住了——拔舌地狱，禁止通行。
“拔舌地狱，这是第一层吧？”骨女支起下颚念叨着，“话说小姐不是地狱少女吗？先前不也能穿梭各层把我们救出来吗？”
“那是过去——”聒噪如老鸹般的嗓音从不远处飘来，面目和老鸹也有几分接近的拔舌尊扇着分不出是翅膀还是胳膊的器官缓缓地走了出来，“大人有令，不得放行。”
看来人面蜘蛛的下手还是挺快的。三藁一时没了言语，只听阎魔爱淡淡地问道：“要怎样才能放我们过去？”
“怎样？”拔舌尊别开眼想了想。事实上，他根本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人面蜘蛛一声令下他就照做了。但是在阎魔爱面前，他只觉得少女那双骇人的红瞳似是能看透他的心迹——他和人面蜘蛛向来不和。不过，阎魔爱往来地狱这么多次，也是和拔舌尊打过照面的，虽然不怎么熟悉，但在对人面蜘蛛的态度上，总有些同仇敌忾的。
“怎么样才能放你们过去……”拔舌尊琢磨了许久，终于得到一个自以为很不错的决定，“当然你们打败我就可以了，这样大人问起来我也只能说力量不足，他再生气也是没有办法的。”
“打败你？这好办。”山童挽起袖子就要动手，却被阎魔爱横在他面前的胳膊拦下：“没这么简单的。”
“哈，果然还是地狱少女了解我，不愧是同事。”拔舌尊兴奋地解释道，“可是我不想打架就被你们打败……事实上，打架的话你们也不见得能打过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几个都是从这里出来的，要不是我们几个的默许，才没你们现在呢！”
“所以，你到底要怎样？”
山童不满地嘟哝了一句，不过他声音放得极低，没有让拔舌尊听见。事实上，拔舌尊除了一身蛮力之外其余都不怎么好使，所以才被派为地狱的第一层，相对而言对智商要求比较低——凡在世之人，若是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皆会被打入拔舌地狱。听上去很高端的样子，实际上，只要是喜欢说些拔舌尊听不懂的话的人，都会被拔舌尊掰开嘴、用铁钳夹住舌头，拉长、慢拽……然后送到剪刀地狱和铁树地狱。
所以，一向言语简练不拖泥带水的阎魔爱倒是很讨拔舌尊的喜欢。
撇开陷入愁绪中的三藁不谈，拔舌尊倒是越想越觉得兴奋：“真是个好主意啊，你们做件让我开心的事——这么说太宽泛了，事实上呢，我在这里呆久了，听多了那些没意思的陈词滥调，想听听有真情实感的话了，要不你们演出话剧给我看看，要是有真情实感，我就放你们过去，而且剪刀地狱和铁树地狱都不用过了。”
乍一听是个很划得来的买卖，可是，智商不高的拔舌尊真的能欣赏话剧那种融抽象和现实于一体的高雅艺术吗？而从来都是沉默寡言却无意中符合了拔舌尊心意的阎魔爱当真能够演话剧吗？三藁齐齐地瞅了眼阎魔爱，决定还是听她怎么说。
“好。”
阎魔爱却是一口应下，然后将目光看向三藁。
骨女最先摇头：“我原先是做纸气球的，后来在妓馆里，不会高雅的东西。”
一目连：“当我还是一把刀的时候，我的主人只喜欢艺妓，不懂这些。”
山童：“我读书少。”
目光落到倍赏美纪身上的时候，她想了想说道：“《等待戈多》怎么样？”
“不准抄袭。”闲在一旁的拔舌尊闻言插过话来，“这个话剧我听一个外国人讲过，好像还可以，不过没听明白，我顺手就把他丢到下面去了。”
“这……”倍赏美纪惊愕地咧了咧嘴，“我只觉得这个剧还算是比较，嗯，不太需要演技的……谁知道他居然这样……”
“可以。”阎魔爱突然丢下这么一句话，三藁以及倍赏美纪陡然一愣，却是一目连最先反应过来：“的确可以。拔舌尊喜欢这个话剧的风格，只是没听懂台词而已，我们这次只需要让他听懂不就可以了么？”
“但是他知道《等待戈多》这个剧……他居然这么有文化……”山童托着脑袋苦恼地说道，“也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家伙被丢到第几层去了……”
“我们可以改嘛，不就是《等待戈多》嘛……嗯，我们就改成……”一目连正想着，突然一个机灵，顺手就一把拍在山童脑袋上，“对了！我们就改成《等待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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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一走逗比路线，之后就比较严肃了……拔舌尊是我虚构出来的，日本的什么神好像都叫什么什么尊……话说十八层地狱好像也不是日本的东西，亲们将就着看，考据党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