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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8 婚昏欲碎

晚上,燕子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失眠了,想到早上董玉琴进门时说的那些话,晓军说的话让她不足全信,信了八分,还有两分疑惑。只此一次董玉琴就怀上孩子了,晓军播种发芽率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燕子,睡着了吗?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这几年,他一直在县里多过市里,难道他就不睡觉?燕子想要反驳却没有说出口,她不想让晓军知道她现在还没有睡着,她现在还在心里暗暗地猜疑着晓军。

口上说原谅,心里难以原谅。燕子想要说服自己,可是越想说服,却越发现不可能。虽然晓军说是喝醉了酒做错的事,可她怎么就难以相信呢。孤男寡女,董玉琴帮他收拾房间、为他洗衣服,而他帮董玉琴整材料。晓军写的材料已经够多了,还经常下乡,下乡回来就得赶,哪里有时间帮董玉琴整,显然都是在晚上挤时间给他弄的。他一整材料就晚上,董玉琴晚上也留在他哪儿,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可疑。

晓军觉得这件事上燕子太过冷静了,而且原谅他也很快。离了次卧室走进燕子的房间,“燕子,睡着了吗?”

“别烦我,你回去睡吧。”

晓军上了床,用以往的方法来解决夫妻之间的矛盾,吻,热烈的吻着燕子的额头,如细密的春雨游移在燕子的脸颊、鼻子、嘴唇……

燕子用力想要将晓军推开,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力气在他怀里是这样的小与柔弱,换回的是晓军更加强势的吻。

脑海中掠过晓军吻董玉琴的画面,燕子心中一痛,奋力推开晓军:“你不要烦我!”

“燕子,你不肯原谅我?”

“好了,别说了。回去睡吧,我想好好静静。”

“我保证以后都不再犯同样的错了,你就原谅我一回吧。要不我给你写保证书,如果以后再犯就不用原谅我。”

燕子觉得很心烦,如果以后还要犯,一纸保证书根本无用。她现在已经不再相信晓军了,她对他的信任已经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只要她再往深里一想,就觉得这件事依旧可疑。如果晓军和董玉琴只有一次,是很难被人发现的,为什么晓军的同事们会回答得如此暧昧。他们都没有明确地说二人是清白的,都千篇一律地说不清楚详情,让她自己问晓军。

“燕子,我想要,现在就想要。”

“回去睡吧。”

“燕子!”晓军紧紧地抱住了她,吻不再温柔而是霸道而强势地将她压在身下,“你是我的,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郑——晓军——”燕子像火山一样爆发,“你就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回去睡!”

晓军的计划落空,他知道这一次燕子是真的生气了。“我那是喝醉了酒,你就不能真正的原谅我?”

“混蛋!你还说,我只想多点时间。晓军,你不要逼我好不好?今天发生那么多事,你就不能再等等,你就不能让我再想想,行吗?”

“你是不是不再爱我了?如果在以前,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滚——”什么以前?燕子已经搞不清现在的状况,明明是他错了,搞得好像是她犯了错。这件事上,燕子也有责任,她应该体谅一个结婚男人的孤独,可是想到孤独这个词,她只有怀疑,她的心也就更乱了。我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去原谅,只是心里有太多的疑惑。

“燕子。”郑晓军唤了一声,并没有离开,而是重新回到床上。

这一次,燕子不再抗拒,也不再挣扎,她的心乱极了,像一块木头,如一块美味的肉,任郑晓军将她脱得精光。

燕子这么做,是想强迫自己真正的原谅郑晓军,可是这夜的夫妻欢笑,她觉得很恶心。讨厌郑晓军热情的表演,他越是热情她就觉厌恶,想到醉酒的他失去了理智或许比现在还要疯狂与热情,心就痛得如同刀割。每往深里想,就像多割下心上的肉,一整夜晓军用自己特的方式进攻,燕子心里的墙就筑得越坚厚。

她不要再想,就这样一起沉沦,什么道德、什么对错全都见鬼去。

燕子一次又一次违心地与郑晓军纠缠着,她的心在哭泣,她的心在滴血,可是越痛,她就越疯狂。如果疯狂可以淹没苦痛、疑惑,她愿意怎么做?原谅于她太难,还是怀疑越来来重。

她不知道,不知道……

郑晓军根本无法理解她的痛苦,如果出轨的那个是她,郑晓军会这么快原谅吗。这也许就是男人也女人的不同,男人的出轨只能是一夜风流,而女人的出轨却被视为荡妇。男人出轨后可以正大光明的要求女人原谅,而女人无疑不可原谅的。现实对于女人还真是残酷,即便她想多一点时间来想想都不可以,只有郑晓军热情而疯狂的占有。

次日一大早,晓军像以前一样为燕子准备了早饭,还特意去小吃店里多买了几样小菜。

晓军暧昧地说:“老婆,你昨晚表现得很好。如果你一直这样,就算有十个绝色美女我也不会动心。”

燕子怎么听这话都带着讽刺呢,就像拐着弯地说:你以前满足不了我,所以我才会出轨。

燕子放下碗筷:“我吃饱了,碗先泡着,我下班回来再洗。”

晓军起身合这燕子的挎包,笑意盈盈:“老婆,我爱你。”

燕子笑,笑容背后是她想哭的冲动。晓军每多说一次爱字,她的心就多疼一次。

“老婆,你爱我吗?”

好像只有女人追着男人这样问的,现在晓军就想知道。

燕子说:“快九点了,我要给大家打考勤,如果我都去晚了会让人议论的。”

她没有回答晓军的话,当出了那样的事,她如何还能说出爱字。虽没有说出,可她已经表现出来了。如果不爱晓军,她就不会原谅。她甚至是强迫自己原谅晓军,强迫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与晓军亲热,强迫自己在选择原谅之后依旧是他的女人。晓军不会知道,她有多努力,她的心又有多疲惫。

“中午想吃什么,我在家给你做。”

“今天是周一,你不回县里上班吗?”

“十点钟有个会,估计开完会还挺早的。最近要弄一批项目材料,会在拉萨整材料。”

“中午就不做了,我们食堂的伙食不错,一起去食堂吃吧。”

燕子努力留给晓军一个微笑,出了家门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外面的空气比家里的好,比家里的让她感到自在。

中午的时候,燕子进入食堂大餐厅,晓军已经早早地把饭菜和汤都打好了,坐在桌子前静静地等着燕子。

燕子一到,晓军就起身一面替她放包,一面为她拉凳子。看得和燕子一起来的小袁甭提有多羡慕了。

小袁说:“赵姐,你和赵姐夫结婚有好几年了吧?”

晓军说:“04年结的婚。”

“五年了,啊呀,结婚五年还这么恩爱,真是太眼红人了。我不当电灯泡,我去那边坐。”

晓军体贴地将燕子不爱吃的菜给挑了,然后把自己餐盘里燕子喜欢吃的又挑过来。弄得满食堂的人都不时看着他们夫妻。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十来天,几乎每天中午晓军都会从外面赶回来,要么在家给燕子做饭,要么早早就去食堂把饭菜打好等燕子。

“小赵啊,你们夫妻还真是恩爱,快成我们单位的模范夫妻了。.”燕子单位的几位女同事如此赞扬着。听着这些话,燕子总有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也唯有笑着回应大家。

静下来的时候,燕子会想,他们的婚姻里其实已经没有爱情了。她每每想到晓军的出轨都如芒刺在喉,没有爱情的婚姻不是她想要的。这几年,郑家一连串的东事西事,她努力扮演着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形象,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她爱晓军。

“老婆,你手头有钱吗?大妮手头没钱了,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给她寄点钱。”

“知道了。让她把帐号发到我手机上。”

燕子觉得很讨厌,晓兰上大学的生活费、学费一直是她在拿。每周末回来还得带走一包零食,燕子算过一笔帐,虽说晓兰每月500块,可算上拿零食的钱,一个月至少得700块。换季的时候晓兰还吵着要买新衣服,一年下来光晓兰身上就得一万多近两万块钱。

她和晓兰又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要把自己挣的钱给晓兰花。晓兰是晓军的妹妹,花钱还可以理解。大妮她就是晓军的大侄女,凭什么又让她寄钱?

因为她爱晓军?

她问自己爱吗?觉得晓军让人讨厌。是不是应该拒绝晓军说的事,不给大妮寄钱。这是一个做长辈的责任,对,就是责任,是婚姻的责任。婚姻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可到了她这儿就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大家庭的责任。

燕子一会儿的时间就想了一大堆,越想越觉得大妮的钱不应该是由她出。从他们结婚以来,晓军才拿回来多少钱啊?可是她贴到老郑家的钱却已经不少了。过年过节,三病两痛,她往老郑家寄钱,就连结婚以来老郑家浇地、蓄窖的水费也是她在掏。

短信来了,离燕子挂掉晓军的电话还不到五分钟。大妮这丫头还算有礼貌,在帐号的后面用感激的话留着“岁妈,谢谢你!”燕子苦笑着。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燕子有些糊涂了,她现在相信一句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姻绝对可以让消耗任何一段最完美的爱情。如果梁山伯和祝英台真结成了夫妻,会幸福吗?燕子觉得幸福的机率只有一半,还属于苦中作乐的那种。

“老婆,这个周末我又要下乡就不回来了。”

“哦——”燕子淡淡地回答着。

“老婆,你会来县里看我吗?我大概下午五六点会回县里。”

“想得美。”

燕子觉得其实自己应该去看看郑晓军,可她不想让他知道,或许突然袭击的方法也不错。她不是一直都在怀疑吗?为什么不实地去了解一下。还有晓兰说已经劝服董玉琴拿掉孩子,是不是真的拿掉了?

“你不来的话,那我就晚点回县里。”

“唉,我这个周末也要加班弄材料。”

“是周一的工作会议材料。”

“知道还问。”

这个会议材料并不是燕子在弄,燕子通常写的都些无关紧要的小材料。但是她在主任的办公室看到过,既然晓军问,她就顺口应。

如果,晓军真是酒后过错,她就决定真的原谅他。县里是不能让他再呆下去了,等到从县里回来,她就要求晓军往市里调。像晓军这样的笔杆子市直各单位都喜欢,调过来不难。

燕子本想上午就去赶车,赶到时中巴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心里想了想,索性就赶下车三点后的那趟。

燕子觉得是不是2008年自己太顺了,涨工资、提升、搬到大房子,什么好事都被她撞上了,所以2009年诸事不顺。车子走到中途居然出故障歇火了,司机师傅修了两个多小时才向大家宣布:“对不起大家啊,这车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

有人开始骂骂咧咧起来,燕子听不懂,因为中巴车上二十几个人就她一个汉族。

司机师傅还算比较负责任,打电话到拉萨,叫了他家亲戚的车。等燕子再坐上中巴车已经是夜里七点过,车子摇椅晃到了县里,燕子提着水果、零食就往县机关大院去。看大门的门卫和几个人正在值班室里玩扑克,只望了一眼。

近了郑晓军的楼下,抬头就看到房子里亮着灯。

燕子舒了一口气,上了二楼,犹豫着自己拿钥匙开门,还是直接敲门。家里的电视机声音很大,传出赵本山严肃着带着幽默的声音。

这是燕子在休完产假后几年来第一次走进郑晓军在县里的家,推开房门就能看到整洁、干净的客厅。一套半旧的皮沙发,是他们结婚时淘下来的那组,燕子舍不得丢,让晓军搬到了县里。绘着彩花的藏式茶几桌上还摆放着两只杯子,一只是她去年给晓军买的保键杯,另一只是只很漂亮女式口杯。只一眼,燕子的心上咯噔一下,客厅里没有人,而卧室隐隐听到男女的说话声。

燕子一个急转身,掀开卧室的藏式布帘,屋子里的一切令她一阵恍惚:郑晓军手捧着瓷碗,正一勺又一勺地喂董玉琴喝汤。

董玉琴一眼就看到燕子,嘴唇蠕动,不停地颤动着,目光停滞:“赵……赵……”

燕子血气翻涌,飞扑上去,从郑晓军手里夺过鸡汤,厉吼着将碗打翻在地:“奸夫淫妇,王八蛋、大混蛋,郑晓军,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原谅……”“啊,我让你们恩爱,我让你们恩爱……”

近一月来强迫的冷静与宽容在瞬间坍塌,燕子疯狂的撕抓着床上的被褥、枕头,她拽住董玉琴衣领:“不要脸,你还有没有尊严,居然勾引别人的丈夫。”

“燕子,你冷静,你冷静……”

她撞见他给另一个女人喂鸡汤,居然让她冷静。

董玉琴见郑晓军抱住了燕子,倏身起身,站起来就是两记耳光。

郑晓军大惊,放开燕子就打了董玉琴两记耳光:“你想干什么?”

“还我孩子,还我的孩子。就是为了她,我才拿掉孩子的,没本事的女人,自己没能力拴住男人的心却还怪别人……”“郑晓军,你说过,你真心爱的是我,不是这个木头样的女人。”

燕子瞪着血红的眼睛,现在他们三个人都在,他爱的是这个女人?“郑晓军,她说的话是真的?”

“燕子……”

她呆呆地看着他,很快就想到那位离过的女性网友说过,处理此事一定要冷静,也必须要冷静。因为稍不注意就会酿成悲剧,可是现在她真的无法再冷静。燕子快速地抬手,挥臂就是几记耳光,重重地击在董玉琴的脸上,左右开弓,晓军没有阻止,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董玉琴,我可告诉你,别以为我赵燕就是好欺负。你打了两记耳光,我就还上四巴掌。”

董玉琴手抚着被打疼的脸颊:“晓军,你是不是男人?你看她打我,你居然无动于衷。”

她不是说不会来县里吗?

可是她居然在这个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个同样近乎疯狂的女人,他呆呆地站在两个女人的中间,不知该偏向哪一边。

郑晓军家两个女人的厉吼声惊动了旁边的人,灯光在吵声中亮了起来。有人走出家门站在外面远望着郑晓军的家,因为有窗帘看不到里面发生的情况。

“郑晓军,我……要和你离婚。”燕子吼了出来,这不是用嘴说的,而是从灵魂深处迸发的声音。

“有本事你离啊,你立马离婚,我立马和他结婚。”董玉琴不甘示弱地吼叫着。

燕子笑了,甩了甩头,她还决定彻底地原谅晓军。可是他和董玉琴之间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她定定心,故作优雅地掠过额前的头发:“郑晓军,我希望尽快和你办离婚手续。你爱她怎么过那是你们的事。”燕子提高嗓门:“打扰两位亲热甜蜜了,再见!”

“燕子。”郑晓军一个冲刺拽住了她的胳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

“拿开你的脏手,我觉得恶心。”燕子推开郑晓军,“如果人言不可信,如果眼见不可信,那我该相信什么?”

“信我。”

外面早已经围聚了好些看热闹的人,有的站在楼下,有的索性就呆在郑晓军家的门外侧耳细听。

“郑晓军,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当你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在我这儿你早已经没有信任了。离婚吧,至少这样你还能对另一个女人负责。但愿她会给你想要的幸福,但愿你和她在一起会得到快乐……”

董玉琴双手叉腰:“赵主任请放心,只要他和我结婚,他就一定会幸福。”

燕子冷冷地看着董玉琴笑了,其实这些天她已经想了很多,最坏的结局不就是离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晓军在她心里已经缺乏了信任,缺乏了安全感,她为什么还要用一纸婚姻来束缚彼此。

晓军没想到,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董玉琴,看来你的魅力并不如你预想的那样。呵呵,我想成全,可是他不离你怎么办?”燕子倒吸一口寒气。

“燕子,你疯了吗?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难道你要颜颜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

“你太高估自己对颜颜的重要性,父亲,你是个什么父亲啊?没为孩子洗过一片尿布,没为孩子做过一件事,和没有爸爸差不多。好了,郑晓军请你就要自欺欺人了。”燕子不想再说更多的话,多说一句都令她恶心,她收起苦笑:“我会在拉萨恭候你来办理离婚手续。”

燕子的话令晓军分不开是气话还是讽刺,今天的燕子是他从来不曾认识的,惊异于她的优雅,惊诧于她的疯狂怒火,更惊异于她能在几分钟之后就恢复平静。

燕子打开门,外面站着四五个男女,他们都是晓军的同事。其间有一个当初他们结婚那天一起吃饭的男孩,如今的他早已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小陈,记得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你祝我们百老携老,唉,真是很抱歉呢,让你的祝福变成了空话。”

“嫂……嫂子,你别这说。”

“小陈,别叫我嫂子。我叫赵燕。”燕子笑着,拧着挎包,尽量想要更轻松地走,可是浑身却似注铅一般的沉重,双腿有些发软,她必须坚强,这一幕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当真相露出水面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燕子,燕子……”郑晓军在后面高声大喊,他想留住她,可是他却已经被董玉琴给死死地抱住:“晓军,已经这样了,你得对我负责,对我和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

“你……不是把孩子拿掉了吗?”

“没有,我没有拿掉孩子。我喜欢你,我也喜欢孩子。她已经不爱你了,你不要再折磨自己。”

燕子泪眼迷蒙,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出了机关大门,她快速地往县里的一家宾馆走去。这里的县和内地的镇大小差不多,因为人口稀少,县城的规模也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县里什么设施配备都有。

燕子躺在宾馆的床上,看着电视剧里那些恩爱、缠绵的画面,点点都是讽刺。解脱了,自由了,她曾经美好的爱情梦扑灭,她自以为坚强的婚姻也在瞬间破碎了。

她随手抓起一份旁边早已经过期的报纸,无聊的翻看着,一版又一片,目光突然落在上面的一侧心情美文上,是一个叫“一凡”的作者写的,标题为《破碎的花瓶》。“婚姻,坚持而又脆弱,如同漂亮的花瓶,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可以经受住岁月的风化,但是只要轻轻一碰,掉在地上,就可能会变成无数的碎片。”

燕子细细地琢磨着这一段话,觉得它说得太深刻了,就像她与晓军的婚姻、爱情。几年来,繁锁的婚姻生活终于淹没了曾经美好的爱情,但最后道德与情感的底线击破婚姻的城堡,她真的再也没有勇气坚持下去。

离婚,她必须要离婚。

燕子已经拿定了主意,之前还有不舍,可是现在她没有半分不舍。

“砰!砰……是赵姐吗,我是小陈。”

“小陈啊,你回去我已经睡了。”

“赵姐,我们能谈谈吗?”

“谈什么,深更半夜的没什么好谈。”

“燕子,是我。我想和你谈,我想你或许误会了。”郑晓军在门外说着。

燕子觉得很烦,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以谈的。好吧,既然他要谈,就让他进来好了。打开了房门,进来的却是三个人:小陈、晓军和董玉琴。

“大家坐吧。”

燕子没有给他们倒水,手握摇控器不停地换台。可是跳来跳去也就那么几个频道,最后停留在中央八套上。

“赵姐、郑哥,你们谈吧,我也该回去了。”小陈站起身。

“小陈,别走。”燕子笑,“你走了,回头他们俩联手打我怎么办?我可不想被毁容,将来还指望着最后的青春找个好男人呢。”

“燕子!”郑晓军只觉一阵钻心的刺痛,如今她是真的不相信自己了,不相信他与董玉琴之间只有一次。

“小陈,你也是四川人。就算是老乡,你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走。”燕子的心已经凉透了,她不想冒险,更不想三个人面对面的说不清楚,她想让一个外人插入这次事件,想多一个人知晓内幕。

小陈听了燕子的话,重新回来,在一边坐下。

“郑晓军,我发现你很可笑。你们俩个都被我撞见了,你还想说很清白。不要再纠缠是否是误会的问题,除非董玉琴从来没有怀过孕,除非你们俩从来没有那层关系。如果有过,无论是什么原因和理由,都不能再请求我原谅。如果我原谅,那就是对我赵燕这辈子最大的侮辱。你侮辱我的智商、人格和情感。如果你不想重蹈秀秀和李智的结局,我劝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就这样分手吧。”“我不否认,在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两个结果,你和小董已经处理好你们之间的事,还有一个可能从头到尾你都在敷衍我,都在利用和欺骗我。只是很不巧,结局是第二种。”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燕子那沉痛而平静的声音。

“小董,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也不恨晓军。因为爱情从来都只能容下两个人,在婚姻中有第三者一说,可是在爱情里或许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我选择成全你们,因为我知道一个女人未婚怀孕,知道一个女人爱上有夫之妇需要多大的勇气。”

对于今天的事,自小富于幻想的燕子早就想好了。十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很难如此优雅而冷静的处理,可是燕子做到了。做到了那个女性网友说的最完美境界,如果讲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可她就是做到了。她没想到这么做对自己并不难,原来她是一个骨子里坚强的女人。

“赵姐……”董玉琴满心都是愧疚,她是有了足够的信心来与她争,与她大闹一场,逼她退步,可是她是这样的善解人意,即便伤心,即便难过,即便遭遇的背叛,她居然如此的体贴。

“晓军,你不要再否认什么,事实就是事实。我只是希望你能像个男人,能够正确地面对这一切。不要把问题留给两个人去应对,难道我和小董打起来、吵起来,你才会有男人的优越感。晓军,请不要在最后分手的时候让我瞧不起你,我们离婚吧。”

燕子没有哭,有的只有痛得麻木的心。

只有她的声音,所有人都沉默着,郑晓军向小陈要了烟,一支接着一支抽。

晓军说:“董玉琴,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喝醉了酒,明明是你投怀送抱,你却偏说是我强奸了你。董玉琴,你告诉我说拿掉了孩子,希望我能照顾你坐月子,可是你为什么骗我?”

董玉琴低垂着头,她无法面对这两个人。燕子用自己的大度与平静挫败了她所有的理智,有的只有漫无目的的愧疚。

“郑晓军,请你不要这样抵毁一个女人。我相信如果你没对她有好感,她又怎么会对你生出爱慕?不要在我面前这样说她,我会瞧不起你的。”

晓军觉得很心痛,相识这么几年,燕子居然不相信他的话,还认为他在撒谎。“我不会离婚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把四川老家的房子给我。”

燕子陡然起身:“你……”

“这房子是我们结婚后才买的,就算不能全部给我,你也应该给我一半吧。买的时候是十二万,这样你折六万块钱给我。”

“混蛋!”燕子骂了一声,坐在床上,这几年她在老郑家付出也不少,明明错的人是他,他却好意思提出来共分财产。

“不但如此,我要颜颜。只要你把女儿给我,我同意离婚。”

燕子真想剖开他的肚子看看他到底长着什么样的心,相识多年她居然会错看这样一个男人。就像从来不曾真正了解郑晓军。

“燕子,我不想离婚。我爱你,你应该知道的,我一直都爱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董玉琴,只是拿她当小妹妹看。只要不离婚,你说什么都答应。我甚至可以自己跑关系调市里工作,我可以天天为你做饭……”

“滚!你给我滚。”她讨厌听到他的声音,把人大姑娘的肚子弄大了,居然还说拿人家当小妹妹。

如果开始他是为了对董玉琴负责,才要照顾董玉琴坐小月,他的好男人形象不会倒。可是郑晓军提出要颜颜,提出要分一半的家产,燕子瞧不起这个男人,从心底里看不起他。最后的美好也被他撕得支离破碎,她当然千挑万选居然就嫁了个这样的男人。她还真是瞎了眼!

郑晓军站起身,肯定地说到:“我不会和你离婚。”说完,他愤愤地盯着董玉琴:“是不是你设的局,你一定早就知道她要来县里,所以才故意和我演那出戏,故意让她抓个正形……”

“滚——”燕子大叫起来,连推带攘将郑晓军推出客房,现在她不想和管他和董玉琴之间的事,她只想离婚。如果他不是块吸引苍蝇的臭肉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燕子怎么也睡不着。

一遍又一遍地想着这件事,慢慢地理清了一些头绪。或许他真不爱董玉琴,或许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酒后误事,或许他信了董玉琴的话,照顾她坐小月子。

婚姻走到了这一步,她还能坚持吗?她不相信郑晓军,再也无法相信他了。来之前不信,见过之后就更不信了。爱情不在了,婚姻里留下的只是责任,可是郑晓军从来没有担负起做丈夫、父亲的责任。他是一个好儿子,也是一个好兄弟,可是郑晓军不是好丈夫、好父亲。

郑晓军走后不久,燕子就退了客房,凌晨四点在路边拦了一辆回拉萨的车,是某地区单位的公车。

坐在车上,燕子想了很多很多,她一定要离婚。以她对郑晓军的了解,他不是这样无耻的人,说要颜颜,说要六万块钱其实都是故意在给燕子出难题。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不离婚。

可是燕子累了,心累了,身也累了,她无法再坚持没有了爱情,连责任都没有的婚姻。这些年,她做牛做马地为老郑家,为她的小家忙碌,可是郑晓军的爱只在嘴边,从来没有付诸于行动。也许他真的有难处,但现在燕子不愿意再为他所想了。她不要没有爱情的婚姻,也不要没有责任的丈夫。

周末的时候,燕子在办公室上网查资料,询问一些关于离婚的事。

正看得入迷,晓军笑嘻嘻地站在门口:“今儿走得够早的呀。”

“你怎么来了,不是该在县里照顾小董的吗?唉,人家怀着你的孩子,你也该尽尽责任才行。”

“老婆,你能不能不提那事儿。”

“你都做了,还怕人提啊。昨晚那么一闹,你成了全县的风流人物。你提的要求,我都答应。不就是六万块钱吗?不就是要颜颜吗?钱我可以给你,至于颜颜的哺养权,我会尽量准备一份材料送到法院去,由法院来判吧。如果法院判给你,我无话可说。”

燕子清楚地知道,郑晓军是过失一方,在孩子哺养权问题上,法院往往会偏向无过失方。加上这几年颜颜都是娘家人照顾,判给她的可能性更大。

郑晓军微微愣了一下,燕子拨通了大姐的手机:“大姐啊,我这边急需一笔钱,能不能借我五万块。我现在工资涨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还上的。”

“你有什么事啊?”

“大姐,我的帐号没变,你还是按照以前的账号给我打过来。至于详细情况,等过了这段我就告诉你。”

“到底什么事啊?”

燕子看着一边的郑晓军,如果她不告诉大姐,只怕大姐会更担心,而且郑晓军会觉得还是有可能不离婚的。她一定要离婚,她无法再与这样的郑晓军生活下去。二人目光交错,燕子咬咬嘴唇:“大姐,昨天晚人我将郑晓军和另一个女人捉奸在床。我要离婚,我一定要离婚。”

时间拖得越长,大家就只会越痛苦。燕子是想快刀斩乱麻,尽快把此事给了结了。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日子。

“他是过失方,你凭什么还给他钱。”

“大姐,我要颜颜。我会不惜一切和他打这场离婚官司。”燕子一阵心酸,“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是到了这一步也只好这么办了。大姐,你不要劝我,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可昨晚的事终于让我下了决心。”

“哦,回头我把钱给你打过来。”

“大姐,谢谢你了。”

燕子合上手机,她先一步告诉家人,是为了郑晓军才用自己的方式去向家人求情。她先说,家人就会站在她这一边。而老郑家的人在这件事是根本不能她的意见,她所在乎的只有自己家人的感受。

郑晓军直愣愣地站在一边,他以为一切都会有好转,她不是已经原谅了他吗?原来她已经想了很久,是从董玉琴寻上门之后吧。

“郑晓军,你最好早点和我办手续。我会把钱转到一个新账户,只要你和我办了离婚手续,我就告诉你密码。”

“你不爱我?”

“哈——哈——”燕子笑了起来,“你不是说我整天掉在钱眼里吗?和你离了婚我再找个好的,我就喜欢过阔太太的日子,你一直不想养我,我找个愿意养我的啊。这个世界离了谁一样转,毛主席老人家多伟大,他去了,中国不照样发展。所以,你离了我照样组成家庭;我离了你,也可以重新寻到新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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