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千差万错
皇后侧过脸去,正要与杜筱菊说些客套话,不想听到外面却是吵嚷起来。.
“在这里,哎,不要跑。”似有打斗之声。
皇后停住了就要说的话,脸上有了喜色,她得意地看了下杜筱菊,果见她脸上有丝紧张的表情。
不一会儿,青芍先进来了。脸上有着惊诧的表情。
杜筱菊心内忐忑,她怕叶清欢出了什么事,但想以他的身手,不至于被他们捉住。可还是纠紧了一颗心。
她见青芍进来,身后跟着进来了许多人,扭着一个人正向里走着。
杜筱菊惊愕地要站起身来,不论怎么样,即使搭上了自己,她也不想叶清欢有何闪失。正要说话,却见那个人抬起头来,清秀俊朗的一张脸,相识,却不是叶清欢。
杜筱菊放下心来,但转瞬又担忧起来。那人正是周君儒,颜琪公主的骑射教习。
他脸上带着愤恨,想挣开,却不得,如一头困兽,做最后徒劳的反抗。
他原是听着最近永和宫内的传闻,怕因着自己连累了贞嫔,所以来这里相候,只等贞嫔回来,再问详情,不想,却被皇后所布的局抓个正着。
皇后见此事成了,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但她却忽视了青芍脸上的惊诧,她转过脸去,看着杜筱菊,“妹妹,这是怎么回事?”言语中甚是威严。
杜筱菊没想到,这周君儒怎么会在永和宫,却是不巧,被他们搜了出来。她有些惊慌,怕此事难以善了。
青芍走过来,在皇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皇后的脸也露出错愕来。
“这样,去回复了太后。”皇后说,看向杜筱菊,见她的脸,却是已经平静。
御花园内,还是热闹的繁华。
青芍走进了长生殿内,走至太后身后,轻声地对了紫蕊说了几句话。
紫蕊又向着太后传着。
众人见太后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却看向了皇上。
“那周临渊的公子,怎的在永和宫中!”
皇上听此问,却是糊涂,他正想着那周临渊的公子是谁。
不想,这时,有人惊叫声:“小姐!”。
众人看过去,见贞嫔郑子兰,昏倒在她的贴身宫女夏喜怀中。
众人皆愕然。
那贞嫔的裙子下,却是嫣红了一片,有血流了出来。
“妹妹,这是怎么了,快叫太医!”丽贵妃走过去,惊慌地说。
戏台上一出“大闹天宫”正演得热闹,不想这台下,也是慌忙一片。
永和宫内,太后,皇上,皇后,宁王都坐在正殿内。杜筱菊也坐在一旁。
内殿里,太医正为贞嫔救治,丽贵妃陪在一边。
周君儒跪在当地上,此时却心急如焚地看向内殿,只恨自己动不得。
一切都已明了。
皇后不想竟阴差阳错的,真的捉到了奸夫,只是却不是杜筱菊的。她没想到一向孤芳自赏,骄傲,不与众人合群的贞嫔会有此一事。
但一想,贞嫔最近得宠,且因着她与丽贵妃是表姐妹,她出了事,倒也是很好,少了以后的一个强敌,她还是觉得今天这场安排,没有白白的费了,很是欣慰,只是那事先安排好的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皇帝挨了杜筱菊坐了,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因为感到她的害怕。是的,她在怕,刚刚他们抬进了贞嫔,她险些的晕倒,因为贞嫔下面的裙子上都是血,脸比纸还要白。
过了一会儿,太医出来了,直接向皇上回道:“皇上,恕老臣无能,贞嫔肚子中的胎儿没能保住。”
皇上有些惊愕,他问道:“她怀孕了?”
“是的,已经有三个多月了。”那太医答。
“啪!”皇上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脸在刹那间变色。
有的人也一下子想到了,贞嫔的身孕,是不对的。完全的不对,皇上宠幸她也不过一个月。之前,她一直被冷落的。
“你说的是实情?”皇上冷冷地问。
“是的,老臣怎敢胡乱下结论。”太医吓得跪到地上。
“下去吧!”皇上向他一摆手,要他走开。
皇上看向周君儒,见他的脸上很是担忧与惊诧。
“好,好,朕封的这个贞嫔还真是好呢,不枉了‘贞’这个字。”皇上说,嘴角挑起了冷酷的笑。
宁王站在一边,也明白了一切,他吃惊地看着周君儒,他们两个早就相识,彼此惺惺相惜。
周君儒到宫内来做教习,也是宁王所推荐的。不想他竟出了这样的事。
“周君儒,你可还有什么可说的。”皇上问。
“臣罪该万死,只求皇上放过子兰。”周君儒说。
“子兰?贞嫔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皇后在一边厉声说道。
周君儒低下头去。
“来人啊!”皇上说。有侍卫走了进来。
“将他拉出去,凌迟……”皇上刚说到此,不想宁王走过来,跪到他面前。
“皇上,周大人只此一子,望皇上,给周家留一条血脉!”宁王说。
“他与朕的后妃有染,宁王还叫朕网开一面吗?”皇上说,他低下头去,狠狠地注视着宁王。
宁王感到皇上语气中的气愤,他抬起头来,却见皇上正看着自己,眼中似冒出火来,他突然觉得,皇上此时最气的人,倒是自己般。
“皇上……”宁王叩下头去。
正在这时,却听见内殿传来一声惊呼,却是丽贵妃所喊。
宁王先众人一步进了殿内。却见丽贵妃跌坐在床下,那床上,贞嫔郑子兰手拿着一把剪刀,正对着自己的心口。
想是她一时醒了,推开了丽贵妃,拿起了床边的剪刀,要自栽。
“妹妹,不要这样,快放下来!”丽贵妃说,宁王走过去,急切地扶起她,却见她只手臂上擦伤了一点。
“姐姐,妹妹自知做错了事,使家族蒙羞,只是情难自禁,事到如今,妹妹也是不悔的。妹妹只恨,身在这皇宫之中,这蒙污藏垢之地,又有几个是干净的。妹妹如今,倒可以干净的去了。”贞嫔说完,就要自尽。
这时,那周君儒却拼死的从摁着自己的侍卫手中挣脱。他跑进了内殿来。
“子兰,不可!”他说,就要走过去。
那侍卫却跟过来,又一次抓住了他。
“君儒,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有今日,我早已是万念俱灰,生无可念,只是却搭上了你。你,可怪我。”贞嫔说。
“子兰,你在说什么话,我岂会后悔与你相识。”周君儒说。
“恨不相逢未嫁时,君儒,是我毁了你!”贞嫔说,她眼中泪如雨下,她看到宁王要走过来,就将剪刀对准了脖子,闭上眼一狠心,那白晰的脖颈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就在她要倒下时,那周君儒挣脱开侍卫,闯了过去。
他抱住她的身子,用手摁住那伤口,那血却是掩不住的向下流着,漫到他的手上。
“子兰,你慢走,君儒来陪你。”他亲到那双未合拢的眼睛上,那是分明的是不甘,死也甘。
“君儒兄!”宁王见周君儒拿着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心口,惊叫出声。
周君儒看着宁王浅浅的笑了,俊郎的面容,凄惨的笑容。
“君儒只求宁王一事,我死后,求你们将我们葬在一起。”他说,嘴角的笑还未散去,却是一用力,那剪刀直入了心口。
皇上走进来,见到这场景,也是心酸,他本对郑子兰无甚关心,只是这一阵,因着她的忽然的妩媚,而喜欢。
不想,原来她竟是想拿自己来做幌子的。
听到身后太后正对着杜筱菊说话:“好孩子,这些日子竟是委屈你了。哎,冤孽呀。”
杜筱菊不发一言,只觉得浑身无力,莺儿拦住了她,不让她进了里面去看,但听到众人的惊呼,看到皇上的表情,她知道那两个人都已经殉情。
杜筱菊心痛地歪了头去看皇后,见皇后脸上也是惊诧,更有恐慌。
杜筱菊走到皇后面前:“皇后,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是吗?”
皇后回过神来,见杜筱菊一反常态地看着自己,眼中却是那样的刚毅,带着鄙视。
“你在说什么?杜筱菊!”皇后厉声说,掩饰自己的心慌。
“哼!”杜筱菊轻声冷笑下,却是没有理会她,她转过身去,因为她感到皇上就在她身后,果然皇上正走过来。
“筱菊,走吧,这里不宜久留的。”皇上走过来,揽住她的身子。
杜筱菊轻轻地扶住他的手,跟在太后身后,他们一起走了出去。临出殿门前,她回过头来,向着目瞪口呆的皇后轻轻一笑,冷冷的不屑。
皇后见杜筱菊竟露出了轻视自己的样子,不禁气恼,她见这里,自己再留下去,也是无益,就叫上随从,气急败坏地走了。
永和宫的侧殿内,只余了丽贵妃与宁王,他们心痛地看着侍卫抬起郑子兰与周君儒的尸体。
等到殿内只余他们两个人时,丽贵妃突然说:“就这样结束了吗?”
宁王看向她,见她神情呆滞,不禁害怕她会有意外,他走过去,伸手扶住她:“丽贵妃,您怎么样?”
不想丽贵妃却一下子搂住了他,宁王惊愕地呆住,他听到丽贵妃说:“我刚刚看到,他们抬出去的,不是子兰,不是周君儒,而是你我!”
丽贵妃抬起头来,宁王见她眼中有着冰冷的凉意。宁王心惊地要拥住她,却被她推开。
“若你我有这一日,你可会去追随我?”她走到殿门,回过头来说,却是不等宁王回答,冷笑数声,她跨过了门槛,径自走开。
是夜,皇上独宿在永寿宫中,听了一夜的雨,淅淅沥沥,如人低泣。
不想这一夜里,坤宁宫内却起了一阵骚乱。
说是夜里宫中进了刺客。幸得皇后那一夜与二公主住在一起,没在自己的寝宫内,才免了一场劫难。
皇后因白天里看到那血淋淋的场面,夜里再也不敢一个人睡,又不好说,就睡在女儿那里。
那刺客身手了得,不过,也是受了伤的。因为皇后的坤宁宫内向来把守严密。
杜筱菊夜里本就因为身怀有孕的关系,而睡得不实,又加上贞嫔一事,让她心绪更加不宁。
至半夜里,听到窗外有动静,她就起身来,却见莺儿早已开门去看。
过一会儿,见莺儿回来,向着杜筱菊摇摇头,示意没什么事。
正在杜筱菊要再次躺下时,却听得窗响,再一眨眼间,一个人从窗子跃进来。
莺儿正要叫,那人却伸手一点,莺儿又一次被点中了穴,动弹不得。
杜筱菊见到进来的正是叶清欢,他一手按着另一侧肩头,似受了伤。
“叶大哥,你怎么了?”杜筱菊忙下了床,走过去。
原来叶清欢最近因着盟中有事,来到京都,离着皇宫那样近,他却抑制不住想见杜筱菊的念头,正巧碰到一个戏班为太后唱戏祝寿,他混到了里面。
原想,只要看杜筱菊一眼,见她过得好,就走开。
不想,却见她过得并不好,甚至是很糟糕。他见到有人要害她,气愤至极,出手相救。
他从那个男人的口中得知,这后宫中,是谁人容不得杜筱菊,他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对杜筱菊用情至深。只想,有人害她,必不放过那个人。
所以他到了坤宁宫中,不想却出了意外,他并没有见到皇后,反而被待卫发现。虽然他逃开了,但也被流箭射中。
误打误中间,竟又一次回到了杜筱菊的宫中,也许,只是想,再见她一眼就走。
“杜筱菊,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在这宫中,与这些个女人争一个男人,这样的夜里,一个人孤凄的独守,是吗?”叶清欢一边任着杜筱菊为自己包扎伤口,一边问道。
“叶大哥,筱菊只想守着他一个人,至于其他的,筱菊不想去在意。”杜筱菊说。
正在这时,门外有喧哗声。杜筱菊吃了一惊,却听到刘全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静贵嫔,皇上叫老奴来看您。”
杜筱菊不知为什么,皇上会让刘全福来看自己。就示意叶清欢不要出声,她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