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心舅舅

张春生下午出去，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凌人不会做饭，特别是不会用这个时代的土灶锅，甚至连跟火柴都没有。只好晚上关了店门，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饿着肚子画鞋样。

越等心里越不安，直到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她连忙跑出去开门。木门推开，张春生正傻傻的站在门口发呆，脸色苍白如纸，裸露在外的肌肤伤痕累累。

凌人心里一惊，把他拉进来一边搓着他冰冷的手一边说；“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春生被冻的浑身冰凉，嘴唇颤抖着说；“春草出事……呜呜……”说着竟然趴在凌人肩膀上嚎啕大哭。

“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呀！”

凌人急坏了，把他扶进房间里，烛火跳跃的煤油灯把张春生惊恐的神情完整的照了出来。

张春生连续喝了三杯开水，才镇定下来把今天下午的遭遇断断续续的说出来。

原来春草毫无防备的去舅舅家，却被抽大烟的舅舅卖给了黑云寨的土匪段一海。.张春生去舅舅家接人，不但人没接到，反而被舅舅带人给打了一顿，轰出来李家庄。

“那春草现在人呢？”

“人还在李家庄，被黑云寨那帮土匪关了起来，明天一早就要被抬到山上当压寨夫人了。”

凌人又急又气，“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舅舅？春草还那么小，才十六岁。”

眼前浮现春草明媚的笑容和浅浅的酒窝，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是我唯一的舅舅，娘死的早，把我们托付给他相依为命，没想到他却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张春生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大哭。

凌人实在见不得男人哭，挥挥手仔细的询问道；“黑云寨的土匪到底是什么人？”

说起黑云寨附近几个县的人就没有不害怕的，清末的时候就有人城外的黑云山落草为寇，成为当地的大患。这个段一海是一年前突然出现的，听说是得罪了北方某个势力庞大的军阀，实在无处可去才来这个穷乡僻壤。

他长相凶狠，带着不多的手下把之前的大当家刀疤脸给杀了。收编了附近大大小小几十个土匪地头蛇，盘踞在黑云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他最让人不齿的一点就是喜好玩女人，而且特别喜欢玩年龄小的雏，他来到黑云寨短短一年的时间，都死了几十个压寨夫人了。

可怜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样被糟蹋了。

看着张春生颤抖的模样，凌人的心中进退两难，思考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温声安抚道；“好了，不用担心，我明天就去拦在山脚下，代替春草。”

欠人的恩情总是要还的，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她以前在中东见的多了。春草要是真的去了，只能眼睁睁的送死，如果是她去，准备得当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张春生听她这么说猛的站了起来，紧紧的攥着她的手，直把她攥的连声呼痛都不肯放开。

“你不能去，我不让你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

“我不去春草就会死。”凌人使劲挣脱他的手大声喊道。

“你去了我怎么办？”张春生悲愤之下脱口而出，话刚说完整个人愣住了。

凌人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青白交错的脸。

“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去替我妹妹死的，如果是这样那我当初何必救你？”张春生又急又怒，说完之后大步出去，把门从外面锁上任她怎么呼喊就是不开门。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让我怎么心安？”

“如果我真的让你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张春生蹲在门外，痛苦的抱着头，无声的哭泣。

凌人听着他压抑的哭声，心中涌起一丝温暖，能被人这样关心，她的所作所为才是真的值得了。可是她既然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又岂会随便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