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丫丫巧打假球

乱花渐欲迷人眼

吕寒雨

第一章

林丫丫巧打假球

北京的春意正浓。.轻寒轻暖,乍雨乍晴。草坪泛新绿,柳吐娥眉。百花齐放,争奇斗艳,迎春花随风舞动,玉兰擎起玲珑的酒杯,小桃绽开粉红的笑颜……雪融冰消,护城河荡起涟漪。踏青赏花的人们成群结队。

周六下午两点,跟往常一样,胡可可和王强又在奥体中心羽毛球馆约了一场球。

胡可可瘦削挺拔,面阔口方,眉清目秀,颇具美男子的范儿。王强矮墩墩的,圆脸,性格温和,似乎没什么脾气。他们是中学同学,一起打球多年了。确切地说,他们组织了一个小羽毛球队,虽然现在只有四个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胡可可是队长。王强是打杂的,收收份子钱,负责订订场地。一直以来,胡可可的搭档是顾子芬。顾子芬白白净净的,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巧玲珑,亭亭玉立。打起球来,脸很快变得红红的,如同盛开的桃花。相处久了,顾子芬打心眼里喜欢胡可可。对此,胡可可看得出,但故作不知。王强的搭档是林丫丫。林丫丫个子高高的,面似芙蓉,常带三分笑,一笑时,上颊露出两个小酒窝,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不时秋波流动,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大腿如白玉般洁白润泽,不施脂粉,端庄自然。事实上,“身在曹营心在汉”,林丫丫心仪胡可可已久。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他们四个陆续来到球场,彼此打了个招呼,便各自换衣服去了。

卸下外套,换上短球衣,一个个精神抖擞地来到球场上。他们开始打球。球来球往,捉对厮杀。看上去,胡可可技高一筹,步伐灵活,调球、扣杀有条不紊,充满霸气。他还不时指导着他的搭档顾子芬。王强反应虽有点迟钝,但有着卖不完的力气,在场上东奔西跑。顾子芬小鸟依人,有了胡可可做靠山,打起球来毫无上进之心。而林丫丫手法娴熟,步法轻巧,打起球来姿势优美,常令胡可可刮目相看。

胡可可自己都承认,他喜欢别人的女人。顾子芬对他一往情深,时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他却毫不动心,毫不在意。他中意林丫丫,他对她情有独钟。她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可林丫丫是王强带来的,她现在是王强心中的女朋友,他担心王强“近水楼台先得月”,捷足先登。他觊觎林丫丫已久。为此,他惴惴不安,心中嫉妒。他能做的,只是偶尔向林丫丫投以惊鸿一瞥。顾子芬在他眼里只是若有若无的一个影子,大可忽略,尽管他明明知道,顾子芬对他痴情一片。林丫丫心有灵犀,对胡可可的眼神不时报以会意的微笑,仅此而已。背地里,胡可可不住地唉声叹气,心中充满遗憾:天不作美,林丫丫居然是王强的女人!

此日,看到王强和林丫丫打起球来配合默契,他终于打破了醋罐子。打第二场球时,他忍无可忍,瞅准机会,狠狠地挥动球拍,将羽毛球向林丫丫的鼻子扣去。林丫丫似乎猝不及防,羽毛球敲落到她的鼻梁上。似有意似无意地,林丫丫应声而倒。

其他三个人赶紧拥到林丫丫身旁。林丫丫的鼻子上慢慢鼓起一个猩红色的大包。王强心痛不已,一把将胡可可推倒在地板上,骂道:“不就是玩吗?又不是国家队,你那么狠干吗?”胡可可无言以对,深感惭愧,忙从包里掏出药棉轻轻擦拭林丫丫的鼻子,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此时,林丫丫心中暗笑:胡可可那点球技算什么!‘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我只是保全你的面子。我在中学是搞体育的,羽毛球是我的专长,你胡可可太“业余”了,哪会是我的对手!现在,林丫丫故意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的确人见人怜。胡可可中计了。在胡可可仔仔细细地为她擦拭完药水之后,林丫丫主动提出:“我球技太差,干脆我和胡可可做搭档吧。”胡可可心里巴不得,但眼盯着王强和顾子芬,满怀期待,一语不发。他们俩见此情形,虽然俩人心中都十分不乐意,但直面现实,无计可施,只好点头同意。此时此刻,胡可可乐不可支,与林丫丫会心一笑,一拍即合。

林丫丫轻巧地站起来。他们换了搭档,继续双打。胡可可与林丫丫配合得天衣无缝,几局下来,他们俩把王强和顾子芬打了个落花流水。不时地,胡可可与林丫丫相视一笑。林丫丫顾盼若秋水,千娇百媚。胡可可偷眼瞧着她,见她俏脸生辉、娇态十足,不觉神魂颠倒,晕晕乎乎。接连输了几场球,顾子芬不无醋意地道:“唉!真是看不出,你们俩才是真正的珠联璧合!”胡可可尴尬地一笑,道:“你们俩还得磨合磨合,慢慢来!”顾子芬自我解嘲道:“磨合一辈子恐怕也不是你们俩的对手。你个三心二意的小子!”胡可可笑道:“骂我干吗?不就是输几场球嘛!咱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咱们是一个小球队,团结最重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胡可可一席话,驳得顾子芬哑口无言。不过,一直输球,王强和顾子芬俱郁郁不乐,先行告退了。这正中胡可可的下怀。他索性与林丫丫单打。一来一往,胡可可动作轻柔,林丫丫则藏而不露,俩人玩得很是尽兴,十分惬意。

打完球,各自换上外套,俩人肩并肩走出球馆。此时,夕阳西下,彩霞满天。举目远眺,西天际一片云山雾海,绝似泼墨山水画。景致迷人,胡可可不禁轻轻道:“林丫丫,咱们在草坪上歇会儿吧?看看风景。”林丫丫欣然同意,道:“好吧,权且舍命陪君子。”俩人遂躺在柏油路旁的草坪上。草坪如茵,软软的。上面栽有许多细柳,嫩柳含烟。东风轻拂,柳条婆娑起舞。俩人一面抬头望天,一面东拉西扯地闲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事不宜迟,胡可可直言不讳地问道:“丫丫,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林丫丫不加思索,直截了当地道:“第一是忠诚,第二是忠诚,第三还是忠诚!其他都是次要的。”说罢,林丫丫以手支颐,笑嘻嘻地,紧紧盯着胡可可那双含笑的双眸,心不禁一颤。胡可可暗想:“我这人偏喜欢别人的女人,如何在林丫丫面前表现忠诚呢?”一面想着,他一面坐起身来,故意轻描淡写,不冷不热地笑道:“现在,忠诚的男人怕与恐龙一样绝迹了吧?你没听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还有,当今男人三大乐事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胡可可欲扬先抑,诚心打击她。听了,林丫丫也坐了起来,一脸的不高兴,她甩了甩满头乌黑飘逸的长发,笑道:“什么乌七八糟!没想到你貌似忠厚,却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我这人可以等!男朋友是宁缺毋滥!算了,跟你说话,如同对牛弹琴!我还是给你唱一首邓丽君的歌吧。”说罢,林丫丫轻轻哼唱起来: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待

虽然已经是百花开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

林丫丫动情地唱着,自我陶醉。.她的嗓音缓缓的、甜甜的、美美的,颇具特色,声情并茂,令胡可可也不得不为之倾倒。林丫丫甫一唱完,胡可可用右手打了个响指,表示赞赏,并笑道:“丫丫,你的唱功真不错,可以做业余歌手。”说时,又打了个响指。接着,胡可可笑道:“丫丫,刚才的话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这人并不花心,我特在乎你,对你一片痴情,上天可鉴。你不了解我罢了。”听了,林丫丫瞪了他一眼,正色道:“这算是表白吗?花心不花心,你自己一张嘴说说谁信!人心隔肚皮,验验才知道。空口无凭9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们还得走走瞧瞧。我这人不着急!男友是宁缺毋滥!”说罢,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见状,胡可可也随即站了起来,他从从容容地道:“丫丫,那你试着做我的女朋友吧。”说着,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林丫丫那白里透红莲花般的脸蛋,浑身紧紧张张。正合心意!没想到林丫丫很是爽快,她轻轻答道:“好吧,不妨一试!就给你个机会。”听了,胡可可欣喜若狂,他紧紧握住林丫丫的一双白皙的小手,心花怒放,乐不可支,笑得合不拢嘴。接下去,俩人又天南海北地闲聊了一会儿。自始至终,胡可可都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胡可可那一双含笑的双眸令林丫丫心醉神迷。她一颗芳心砰砰直跳。

暮色降临,月儿出门,他们俩这才从草坪上下来,一起往外走。

一面并肩走着,胡可可一面大献殷勤地道:“丫丫,我请你下馆子吧。给你鼻子上来了一下子,该补偿补偿你!”林丫丫本想一口回绝,保持点矜持,但转念一想:“既是一片苦心,就把它进行下去。现代青年,何必扭扭捏捏?”于是,她爽快地答道:“那你可得破费啦。”说时,俩人加快了脚步。

出了奥体中心的大门,他们找了家餐馆坐下。这是一栋二层的酒楼。他们被安排在一层。甫一入座,胡可可就慷慨地道:“丫丫,我不挑食,你随便点菜。我兜里还有点钱。”说时,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着林丫丫。灯光下,林丫丫面如芙蓉,白里透红,含羞含娇,令他怦然心动。林丫丫也毫不客气,她避开胡可可含情脉脉的目光,拿起菜单,翻了翻,从从容容地点了三个菜:一份牛排,一份菜心,一份黄花菜。还要了两碗米饭。胡可可不失时机地要了一瓶啤酒。点完,林丫丫笑道:“胡可可,没宰你吧?我这人崇尚简朴。”说着,冲他嫣然一笑。胡可可如沐阳光,如浴春风,浑身都酥了。他连连点头,问道:“够吃吗?”林丫丫笑道:“应该没问题。”俩人说话间,菜肴依次而上。俩人遂一起动筷。林丫丫不喝酒。她不紧不慢地吃着,细嚼慢咽,吃相喜人。胡可可则一面吃菜,一面自斟自饮,一面不时地抬头瞟林丫丫一眼。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佳人在旁,他不知不觉地产生几分醉意。胡可可没话找话,问道:“味道还行吧?丫丫。”林丫丫简简单单地答道:“还不错!”,说着,甩了甩长发,瞟了胡可可一眼,仍埋头吃菜吃饭,也不理会胡可可的目光,也不再做声,心中自有几分得意,脸上则平平静静的,并不表露出来。

他们没料到的是,这时候,林丫丫的妹妹林小型她的男友于布正在二层用餐。林小小瘦长脸,粉红粉红的。眼睛不大,但透着机灵。她天真烂漫,活泼开朗。身材比林丫丫略矮一点,薄敷脂粉,一身淡淡的香水味,令人沉醉。回眸一笑,千娇百媚。于布高大挺拔,浓眉大眼,对林小小一片痴情。他们俩只点了一份香辣里脊和一份菜心,一荤一素,俩人吃得开开心心、津津有味。他们俩打算吃遍附近所有的餐馆,但无奈于布的工资有限,他们俩只好吃荤素搭配,这样既简单又实惠。

他们俩一面吃着,一面你一言我一语,肆无忌惮地打情骂俏。他们俩很快吃完饭,于布结了帐,俩人慢慢走下楼来。

刚到一层,林小小一眼就看到了姐姐林丫丫。她悄悄走到林丫丫面前,“嗨”了一声,吓了林丫丫一大跳。林丫丫羞涩地问道:“小小,你怎么也在这里?”小小没回答,反问道:“姐,那你呢?”林丫丫起身,右手一指胡可可,对林小小道:“这是我的球友搭档胡可可。他请我吃饭呢。”林小小一把拉过于布,眼紧紧盯着胡可可,笑道:“这是我的男友于布,我们也来这里吃饭。吃完了,不打扰你们,我们先走啦。”说罢,他们俩掉转身就要走。

这时,胡可可忙站起身,“三句不离本行”,殷勤地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们俩加入我们的球队吧,很好玩的,又可以锻炼身体。只需交一点点会费,会费很少的。你们俩肯定负担得起。”听了这话,林小型于布毫不犹豫,齐声答道:“行,没问题!到时通知我们吧。”说罢,头也不回,俩人手牵手走了。

一走出饭馆,林小小就悄声对于布道:“姐姐今天被我抓了个现形。我还以为她要做老姑娘呢!没想到,咱们俩是光明正大地谈情说爱,她倒偷偷摸摸地‘搞地下工作’,深啊!不过,那男的长得倒不错。”一面说着,林小小一面蹦蹦跳跳地走着。于布跟着她走着,并未对胡可可品头论足,只是一味地附和,心里想着:“那是他们的事,关我屁事!”他怡然自得。

他们俩一走,胡可可就对林丫丫开开心心地道:“一下子收了两个队员,真是可喜可贺。球队肯定会越来越壮大!”说时,他用右手用力地打了个响指,露出一副踌躇满志的神情。林丫丫没有吱声,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俩人吃完饭,胡可可痛痛快快地结了帐。胡可可坚持送林丫丫到车站,林丫丫只好同意。直到林丫丫坐上车,他才徒步回家。一路上,他哼唱着小曲:“者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者边走,莫厌金杯酒。”那份得意劲按捺不住,脸上仿佛写着“兴高采烈”四个字。

夜里,他压抑不住自己的那份激动心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起了又重睡,毕竟不成眠,不醉反似醉。

林丫丫返回家,照了照镜子,看了看自己红红的鼻子,心中暗笑。她慢腾腾地洗了个澡,往床铺上一躺,心里美美的,香香甜甜地睡了一觉。

胡可可一直捉摸着,男女间的事就是这样,关键是迈出第一步,第一步一旦迈出,下面就顺理成章了。他终于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对此,他颇为自得。

球队又添了林小型于布。俩人都很单纯,爱闹爱笑,自然而然地,为球队增光添彩。

球在打着。不出胡可可所料,他和林丫丫之间愈来愈亲密,配合越来越默契。俩人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是暮春的光景了。落花成阵,柳絮漫天飞。正是骚人墨客伤春送春的时候。他们为春消得人憔悴,而胡可可和林丫丫却自得其乐,不时对一下眼,相视一笑,心里俱美滋滋的,甜丝丝的。

这个周六,打完球,胡可可问林丫丫道:“丫丫,周日我开车载你到青龙峡怎么样?咱们一起吃吃生鱼片、烤鱼片,既可以呼吸呼吸点新鲜空气,又可以欣赏欣赏郊外的风景,何乐而不为!”听了,林丫丫心头一热,却故意沉思半晌,想道:“女孩要验证男孩是否真情实意,最简单的一招就是,看他肯不肯在她身上花钱。胡可可既如此慷慨,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有一番打算。”这样想着,心里就有几分得意,她爽快地答应了。

周日上午,林丫丫起了个大早,穿上一身灰色的牛仔衣,显得身材既苗条又丰满。她刚吃完早餐,胡可可就开车到了她家楼下,给她打了电话。父母下楼锻炼身体去了,林小小尚在酣睡。接到胡可可来的电话,林丫丫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挎上黑色的小皮包,匆忙出门,坐电梯来到楼下。她款摆腰肢,袅袅娜娜地走到胡可可面前。

胡可可则上身披着青色的牛仔衣,下身青色的休闲裤,透着几分帅气,显出几分潇洒。乍见林丫丫,胡可可眼前一亮,笑道:“真是美如天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听了,林丫丫冲他嫣然一笑,胡可可顿觉眼花缭乱,脑海里涌出“千娇百媚”一词,心弦颤动不已,精神为之一振。“人逢喜事精神爽”,胡可可感觉周身都是劲儿。他忙打开车门,请林丫丫上车。林丫丫大大方方,毫不客气地坐上车。

胡可可驱车直奔青龙峡。一路上,俩人说说笑笑,情投意合。

晴空如洗,一碧万顷。纤云几缕,往来缥缈。天公作美,真是个好天气!

历时一个多小时,他们俩来到青龙峡风景区。

车寄在停车场。俩人徒步往上走。流水潺潺,山色青青,树木葱茏。一面欣赏风景,俩人一面缓步而行。胡可可禁不住咏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确,青龙峡山清水秀,山润泽,水清澈,灵境一脉。俩人俱是第一次来,感觉青龙峡秀色可餐。胡可可试着牵起林丫丫的小手,林丫丫并未拒绝。他们手拉手继续前行。走几步,就是一个活水鱼塘,再走几步,又是一个鱼塘。里面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又“扑通”一声落入水中,玩得欢欢快快。殊不知,等待它们的,不外乎是被人生吞活剥的命运。

走累了,他们俩便在一个鱼塘边停下来。主人忙来招呼。他们要了两条鳟鱼,一条供吃生鱼片,一条用来烤鱼片。生鱼片很快上桌,俩人就着芥末吃起来。林丫丫并不习惯芥末的味道,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眼泪直流,狼狈不堪。胡可可哈哈大笑。林丫丫也忍俊不禁。林丫丫笑道:“不难吃,只是吃相不好。这是我第一次吃芥末。见笑了。”说时,脸就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见状,胡可可呵呵一笑,道:“觉得好吃,以后咱们可以常来。这里风景优美,空气清新,丽人在侧,顿成佳境。”说着,偷眼瞧了林丫丫一眼。听了这话,林丫丫噗嗤一笑,道:“下次该多约几个人来,一起感受感受,这里真的不错,有情调,很温馨。”俩人沉默了一会儿,林丫丫又道:“‘岂能安居不择邻’!要是住在这附近就好了。与山水作伴,在此终老,实在不错。与城里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清幽宜人!”一面说着,一面甩了甩自己乌黑飘逸的长发。胡可可则一面打量着林丫丫的一举一动,一面尽情享用美味佳肴,一面笑道:“丫丫,没想到你还有一颗隐士情怀,与我一样,不辞长做世外人。”说时,右手潇洒地打了个响指,顿了顿,继续说道:“人世间本来就纷纷扰扰,谁也躲不过,适应就好!将来我如果有钱了,可以在这里买套别墅,周末过来住住。退休后,干脆搬过来,安享晚年,岂不乐乎!不过,现在手头没钱,只能想想而已。”说罢,“唉”了一声,又打了个响指。听了这话,林丫丫抿嘴一笑,道:“可可,没想到咱们还挺有共同语言的,知我者,胡可可也。”说着,又甩了甩长发。他们开始吃烤鱼片了。俩人慢慢地吃着,两颗心靠得更近了,彼此惺惺相惜。

吃完鱼片,他们继续往前走。前方是一条铜雕的青龙,张牙舞爪,口喷泉水,栩栩如生。胡可可笑道:“原来青龙峡以此而得名。”说着,他挥了挥手。林丫丫也附和道:“应该是这样。你抬头向前看。”说时,她用手往前一指。胡可可举头远眺。前方是高高的峡谷,长城的一段坐落在这里,仿佛残垣断壁。俩人驻步不前,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林丫丫抬起左手臂,看了看手表,时已是午后两点多了。这时,林丫丫笑道:“胡可可,景致虽好,却难以久留,咱们该返城了吧。”胡可可笑道:“真令人留连忘返!可该回去还得回去。”他开开心心地打了个响指,俩人遂掉转身往回走。一路上手牵手,肩并肩,俩人有说有笑,不是情侣,胜似情侣。

胡可可一直开车把林丫丫送到她家的楼下。林丫丫下了车,向胡可可摆了摆白皙的小手,说了声“多谢款待”,就轻扭腰肢,从从容容地回家了。

她对胡可可又平添了几分好感。她对胡可可那双多情含笑的眼睛着了迷。他那双眼睛太有诱惑力了,有时会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忧郁的眼神,令她防不胜防。她心满意足,做了个甜甜蜜蜜的梦:洞房花烛之夜,胡可可轻轻地为她掀开盖头。他触摸她的面部,不停地亲吻她。他太用力了,吻痛了她。

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嘴唇干干的,心中充满惆怅。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这个夜晚,过度兴奋,过于多情,在床上滚来滚去,胡可可一夜未眠。

自此,胡可可与林丫丫时常约会。一来一往,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俩人情深意浓。球队里的人都明白,他们俩是一对情侣。

此时,胡可可对林丫丫一片痴情,一心一意,他也未想到自己骨子里就是个花心的男人。而林丫丫现在是个坠入情网的女人,沉浸在幸福之中,又何曾想到胡可可以后会风流成性呢!

夏日到了。烈日炎炎。杨柳成荫,松柏森森。

每次打完球,等其他四人走了,胡可可和林丫丫俩人就躺在奥体中心的草坪上谈天说地,道不完的柔情蜜意,说不尽的儿女情长。俩人日日精神焕发,朝朝兴高采烈。他们俩在拍拖已不再是什么秘密。

王强虽然一直以来都喜欢林丫丫,俩人一直都很要好,但那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情感,他对她另结新欢并不十分在意。他不由地想道:“让她投入胡可可的怀抱好了,毕竟他和林丫丫以前只是球友而已。”他心里一清二楚,他驾驭不了林丫丫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顾子芬却心生嫉妒,她一直把胡可可当作自己的男人,如今他弃自己而去,她心中若有所失,郁郁不乐。

这个周六,刚打完球,胡可可就悄声对林丫丫说道:“丫丫,晚上一起吃海鲜怎么样?你老家是青岛的,肯定爱吃海鲜。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海鲜酒店,就在附近。”说着,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林丫丫的胳膊。可还未等林丫丫回话,林小小耳尖口快,大声叫道:“我们也想吃海鲜。别那么‘独’!”这时,王强与顾子芬也跟着起哄,说要一起去。林丫丫一听说吃海鲜,自然心花怒放,喜上眉梢。但众人起哄,她不由地面红耳热。胡可可一脸的尴尬,大声喊道:“去他妈的!这是佳人有约,你们瞎掺和什么?真不识相!”一面说着,一面右臂揽着林丫丫的腰。林丫丫故意作出身不由己的样子,甩开其他人,跟着胡可可就走。

见他们俩扬长而去,林小小冲于布努了努嘴,一脸的不高兴。于布赶紧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小小,今天没带那么多钱,改日咱们也吃海鲜,我说话算话!”林小小这才露出满面笑容,大声道:“干吗非得吃海鲜?咱俩感情好,吃什么都行!”听了这话,于布、王强和顾子芬俱哈哈大笑。这样,于布牵起林小小的小手,跟王强和顾子芬分别打个招呼,俩人也先走了。

站在球场上,王强和顾子芬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这时,顾子芬整个一多愁善感的怨妇。见状,王强笑道:“子芬,我开车送你吧。”顾子芬摇了摇头,微笑道:“我自己走行了,不劳费心了,谢谢!”说罢,顾子芬也轻扭腰肢,扬长而去。望着顾子芬远去的倩影,王强心中几许失落,有些闷闷不乐。他匆匆打点行装,独自开车回家去了。

胡可可驱车载着林丫丫来到王牌海鲜大酒店的门前。停好车,胡可可和林丫丫手拉手走着,慢悠悠地走进王牌海鲜大酒店。酒店是一栋两层小楼。一层左侧是凹进去的一个壁龛,供着关公舞大刀的金色雕像,雕像闪闪发光,威风凛凛。雕像前摆着一个青铜香炉,香炉里燃着三炷香,香烟袅袅,香气袭人。右侧陈列着几个鱼缸,里面游动着鱼虾龟蟹。地上则摆着几大盆贝壳类海鲜,蛤蛎、海螺和扇贝等应有尽有,琳琅满目。服务员都是二十左右的小姑娘,穿着清一色的蓝色旗袍,人人含羞含娇,各各美丽动人。见他们俩进来,一位服务员微笑着走上前来,将他们俩引到二层一个桌前,殷勤地请他们俩入座。“恭敬不如从命”,他们俩面对面坐下。

胡可可环顾四周,见客人还不多,就大大方方地让林丫丫点菜。林丫丫心想:“看样子,这里的东西可不便宜,还是悠着点吧,做人得厚道。”心里既这样想着,林丫丫就点了四只螃蟹,一盘基围虾,一份黄花菜,然后不再点了。她瞅了一眼胡可可,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就把菜单递给他。胡可可接过菜单,又点了一盘蛤蛎,一盘海螺,然后就向服务员挥了挥手。服务员会意,面露微笑,静悄悄地走了。

菜肴依次端上来,热腾腾的。俩人不紧不慢地吃着,细嚼慢咽。林丫丫还是第一次到这么高级的酒店用餐,自己觉得长了不少见识,她对胡可可充满了感激之情。一面有滋有味地吃着,她一面不时向胡可可暗送秋波。胡可可觉察到了,眼含笑意,为之心醉神迷。林丫丫笑道:“这里的螃蟹真新鲜,基围虾也是,甜甜的,真可口!”说时,又瞟了胡可可一眼。胡可可抬眼瞧了一下林丫丫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微笑道:“这家是四星级的,不知五星级的是什么样子。等有钱了,咱们再吃高档一点的。”说罢,呵呵一笑,夹起一只基围虾放到嘴里。俩人一面吃着,一面说说笑笑。胡可可笑嘻嘻地道:“丫丫,咱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今生今世不分离。”说着,手拿起一只螃蟹腿慢慢剥着。听了这话,林丫丫脸上泛起两朵红晕,附和地点点头,笑道:“咱们是有点缘分。不过,现在你似乎扯得有点远了,还不到难舍难分那种地步。”说着,一面仔仔细细地用一根牙签挑着一个海螺。胡可可顺口道:“既然有缘分,就不能轻易错过,你说是不是?”说时,他睨了林丫丫一眼。林丫丫心领神会,微微一笑,满面生花。快乐的时光易逝,虽然吃得不快,无奈东西不多,一桌海鲜俩人很快一扫而光。俩人共花了八百多。胡可可眼睛眨都未眨一下,痛痛快快地结了帐,出手大方,神情豪爽。林丫丫十分佩服他这一点,他舍得在她身上花钱。显而易见,他对她有心,她颇为得意。

他们俩走出酒楼,时在晚上八点多。一轮明月高高悬着,月色如水。疏星几点,散发着熠熠的光彩。夜幕下,路灯闪烁着昏黄的光芒,大街上车少人稀。自然而然地,胡可可将手臂搭在林丫丫的肩膀上,俩人挨着靠着漫步,情意绵绵,别有一番情调。他们俩就这么默默地走着,‘此时无声胜有声’。忽然,胡可可低下头,在林丫丫的双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似乎漫不经心。林丫丫的心一颤,粉脸变得热热的,低声道:“小子,你抢走了我的初吻!”说罢,屁股一扭,不胜娇羞。胡可可心中一乐,暗想道:“我巴不得早日扒光你的衣服呢,欣赏玉体横陈,只是时机尚不成熟,慢慢等着吧。”这样转着念头,胡可可索性把林丫丫紧紧抱在怀里,就是一阵狂吻。此时此刻,俩人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情意绵绵,难舍难分。俩人足足吻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恋恋不舍地分开。胡可可心跳不已,林丫丫满面绯红。俩人默默无言,手牵手,继续漫步在大街上。最后,胡可可打车送林丫丫回家,仍依依不舍,之后,他又打车返回自己的家。

林丫丫回了家,尚沐浴在爱河里,神不守舍,晕晕乎乎。匆匆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她就赶紧洗了个热水澡,心里美滋滋的,甜丝丝的,一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胡可可返回家,为情所迷,仍有些神魂颠倒。他顺手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啤酒,打开,慢慢喝着,以庆祝恋爱初步告捷。洗完澡,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兴奋得又是一夜未睡。

春风得意,此时,他一心想着与林丫丫早日度过“洞房花烛夜”。这样想着,他心里美滋滋的,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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