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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谁是真凶

湘绮不敢多看,只看了一眼,就只看到那双茫然瞪大如厉鬼的眼睛,似乎在绝望的呐喊:“我不想死,你们害死了我!”湘绮眼前满是罪恶,夜风一吹冻得她唇齿发寒,想地上湿漉漉的四夫人更是难过吧?不过须臾间,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成了阴间的冤鬼,这些月见过了人世的惨别,但眼前一幕却依旧是触目惊心,令她齿发皆寒。.

人越聚越多,有些人被打发出去到院外,湘绮腿软扶了栏杆立着,见侯爷慌张赶来,蹲在那尸体前嚎啕大哭了两声,喊几声四夫人的闺名:“碧容!”

“出了什么事?怎的了?”二公子卓柯匆匆赶来,一件燕居的淡青色衫子,罩一件长长的鹤氅,打个哈欠用手背掩口,大梦中醒来的模样,追问着众人究竟。

耳边一个婆子的声音说:“我在园子外面出恭,看到四姨奶奶同个人在竹林里面说话,看不真切,是个后生的背影,抱在一处呀衣衫不整的。哪里敢看,就躲了,后来就听到喊救命的声音。”

又一个老仆说:“四姨奶奶夜间过来时,奴才生疑就问了一句,被她骂了说不许靠近这后园里。”

“还不四处寻寻有没可疑的行迹!”卓柯厉声喝道,忽然喊:“回来!”

仆人们转身。

“把嘴紧些,仔细你们满口的狗牙!”

“是!”仆人们退下,只侯爷老泪纵横跪坐一旁十分失态。

卓柯在侯爷身边,伸手搀扶起歪歪斜斜立不住步的侯爷,悲天悯人般沙哑声音劝道:“父亲节哀,莫伤了身子。.此地阴气重,父亲不宜久留在此。”

侧过头,抹了一把泪,那黯然心痛的神情,凄楚的泪眼,更令人观之伤感。

“柯儿,你四娘她,她……她分明是今夜回娘家去了,她如何的,如何的丧命在此,啊?”侯爷捶胸顿足痛哭不已。

时光悄逝,湘绮瑟缩在竹林边,卓柯对她们几人问话,耳边都是婆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语无伦次。

不多时,家院们陆续跑来回话。

“老爷,老爷,四夫人的裙子,耳环,亵衣在竹林后的石台子上寻到。”

“老爷老爷,贴竹林的墙根儿还有一只男人的布履。”一只卷云口墨布履扔在脚下,灯光一晃,沾了泥泞。

众人闭口无言,仿佛见到了那奸夫一般,都风闪了舌头般缄口漠然。

湘绮惊愕的目光看向卓柯,心惊肉跳,不知如何冒出个什么奸夫来?

管家在旁边试探问:“老爷,此事可是要报官查个究竟?”

侯爷猛地抬头,瞪向他的眼光凌厉愤怒,卓柯心领神会的摆摆手示意管家退下,负手仰了下颌扫视在场的下人们一周,一字一顿吩咐:“听好了,四夫人失足落水身亡。谁个要嚼舌根子胡说,就把舌头勾出来!”

丫鬟婆子们惊得周身一颤,旋即各个唯唯诺诺地应声退去。

只湘绮知道个究竟大概,再仔细看四夫人的尸体,果然是衣衫不整的,为了遮羞,不知何人已经将件衫子搭上遮掩了赤露的胸。湘绮猜出侯爷怕家丑外扬,此事自然不能报官去查出丑事,但卓柯杀死四夫人脸不变色心不跳处之泰然,真令她吃惊不浅,就不由惶然地望他一眼。

“香花,你适才不是言道,最先发现四夫人坠水时,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匆忙向后院逃去了吗?”卓柯眼眸同她相遇,暗暗递她一个眼色,低声问。

湘绮慌得摇头,二公子如何敢信口雌黄?她频频摇头,心想,这个人就是你。

“可是花婆子说你刚才告诉她,分明是见到一个什么后生的影子逃走?而且长得那身量颇是像……”他问,目不转睛地凝视湘绮的眼睛说:“你不必怕,不过是撞到了不该看的,没人要治罪你,像你那宝贝兄弟一样被投入大牢挨刀子。”

分明是威胁,拿小弟的事来威胁他,他到底知道多少?湘绮紧咬牙关,却躲不过他步步紧逼,含混不清答:“天黑,湘绮看不真切。”心里却如作奸犯科一样的心虚,仿佛四夫人是她亲手杀死的。心就突突地跳,她偷眼看四夫人的尸体,就越发的做贼心虚。

定远侯锐利的目光如暗夜里的猎豹,冷冷的如刀剑刺向她,拖长声音问:“你这丫头如何在这里?”

湘绮一慌,一时间哑口无言。卓柯却接话答道:“她方才去儿子房里熏香除潮臭,出来时落了娘喜欢的那罐子暹罗国进贡的苏合香在案子上,儿子怕母亲明早急了用,就追出来喊香花,不想追到园里就听到出事了。”

“这丫头起先同你在一处?”定远侯问,打量湘绮的目光神色稍霁。湘绮想,果然卓柯是个绝顶聪明的,平常两句话,就为她二人开脱。

“还不四处去好生查看,莫放过半点线索。”卓柯神色不变地吩咐众人四处去仔细搜查,封锁小院不许闲杂人等靠近,花园内一阵躁动。定远侯呼吸急促,痛心疾首的守在四夫人尸体旁默不作声。

“父亲节哀,还请父亲回房歇息吧。儿子会安置妥当四娘的后事。”卓柯哀哀地说,神色黯然,将身上一袭淡蓝色披风抖开去为四夫人盖上时,身旁的仆人忽然惊得“咦?”了一声,从尸体湿漉漉的衣襟下拉出一条湿湿的丝绦拖出一枚古拙的青玉佩,打湿的白色流苏穗子好生的熟悉,滴答的落着水滴,打在青砖小径上。

湘绮离得侯爷极近,一眼辨认出是那日在后山樵云山坞窗上悬挂的暗碧色青玉佩,云鹄书院,大公子卓梓的贴身之物。这东西如何贴身系在死去的四夫人身上,如何在这凶案现场发现?那日分明听了大公子在问卓柯这玉佩的下落,说是四公子贪玩拿了去。

“这,这不是大公子的书院的宝贝玉佩?平日不曾离身的。”花婆子惊道,又后悔多嘴忙打着自己的嘴。

湘绮就见定远侯目光呆滞盯了玉佩,一把抢过玉佩高高的提起对了月光,任那玉佩沿着丝线打旋儿着晃动,他眉头凝结,默不作声似在思量。湘绮想,定远侯一定是在寻思大公子的贴身之物如何在四夫人身上,分明是二公子卓柯害死了四夫人,怎么能再阴差阳错牵扯进大公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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