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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回 相认却不相知

闻言,完颜静歌骤然抬头,迷惑不清的眸子里越发苦恼困顿,“我真的不是漠北第一勇士?”

北域王上甩袖道,“你当然不是依郞。.依郞文武双全,又擅长骑术。只是他有特殊的身分,不能和小君成婚,才导致筱君得了疯癫之病。你不过是长得与依郞形貌相同,让筱君无法自拔罢了。若你真是依郞,本王也必不会让你们成婚。我也只是想借你的样貌,来安抚筱君孤苦的心,没想到你这般不识抬举。”

静歌一时之间似是解脱了,又似是陷入更深的痛苦当中,“我当真不是依郞,那我是谁?”

“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想继续活命,就只能是依郞。待小君的病有所好转,我会再安排你们成婚,你若拒绝,只有死路一条。”语毕,旋即朗朗吩咐,“来人,把依郞大人押下去,和这几个中原人士一起关押。”

“王上……”求情的大阿诗刚一开口,便被北域王上冷冷喝斥,“他又不是真的依郞,你若要替他求情,那本王当真会治你家族满门抄斩之罪。”

朱小朵越发将陆远之的双手握紧,急得六神无主,“远之怎么办,安安还在他们手上。”不待他们有任何余地,已有铠甲铮铮凶神恶煞的汉子前来拖着一行人等离去。

返回地牢,朱小朵直扑向完颜静歌,扑通一声跪了地,重重磕起响头,“依郞大人求求你,答应王上的条件娶了筱君公主吧,求求你,求求你……”

静歌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恳求怔住,困惑地望着她磕头的身姿,一边伸手去扶,一边缓缓道,“朵朵姑娘你起来,我不是什么依郞大人,不过确实是我害大家如此,真的很对不起!”

朱小朵拒不起身,黯淡的囚室映着她满面的泪痕,一摇头,髻上珠翠随之不停摇曳,那钗上华彩虽与记忆里那两支一黑一白的镂空玉簪有所不同,却也异曲同工。

突然觉得,记忆里的女子,也应该是来自中原,否则怎会是中原打扮,即使她不是眼前的朵朵姑娘,也万万不可能是北域公主筱君。

他越发肯定,“朵朵姑娘,你快起来,我当真不是什么依郞大人。”

朱小朵拒不起身,泪眼相望,声声哀求,“不,不,你是依郞大人,你确实是漠北第一勇士,血玉我已经收回了,你不是我想要找的人。你快做回你自己,娶了筱君公主,大家便能脱身了,求求你了。.”

自在握紧手中的剑,缓缓走过来,透着壁上一盏破败的煤油灯,沉重地望着完颜静歌的背影,“主子,你莫要怪姐姐不与你相认。安安还在他们手上,所以姐姐不得不如此陈述。”

朱小朵抬眸望去,眼泪中多了一丝愤怒,冷冷喝斥道,“你住嘴,他不是你家主子。他是漠北第一勇士依郞,你是不是寻人寻晕了头,歹着一个相貌相似的人,就误以为是自家主子?”

自在轻轻皱眉,“姐姐,他明明就是主子,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们大家一起来想办法,一起去救安安。主子现在正是迷茫的时候,我们若将他推向那个疯疯癫癫的北域公身,虽能救得了安安,但是对主子何其不公平。”

朱小朵登时从地上起身,冷冷睨向自在,每一抹目光都在告诫她闭嘴,口口声声道,“他不是你的主子,不是完颜静歌。我说不是,就不是……”

面对她如此态度,与之前大相庭径,静歌一时之间更加迷茫,皱紧眉来呆滞地望着众人,“那我到底是谁。”

自在缓缓从他身后迈上两步,与他并肩驻足,“主子,你是完颜静歌,曾经有无数的身分,先是西域国的大皇子,南征北战,杀敌无数,后又是西琰国的皇帝。”

朱小朵吸一口冷气,忍无可忍道,“你闭嘴,我说他不是静歌,就不是。我自己的丈夫,我自己还认不得吗,何时轮得着你一个奴才来搬弄是非了。”

道出这般不讲情面的话,实属她无奈,语毕后望着自在顿时闪闪烁烁的泪光心有不忍却无可奈何。

自在一阵哽咽,缓缓唤道,“姐姐,你考虑过主子的感受没有?他只有不到三年的寿命了,你确定要让他这三年里,都找不到自我吗?”

三年……

想想就可怕的三年,当真要让静歌转身离去吗?

眨了眨眼,晶莹的泪珠顺着睫毛落下,喃喃问道,“可是安安怎么办,她只是个孩子。”

自在上前握住她双手,殷切地望着她,“姐姐,我们一起想办法救安安,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主子找回自我,多一个人,我们便多一份力量。”

朱小朵用力甩开她,痛声道,“再多的力量又能怎样。我们始终是萧国的逃犯,现在逃到人家漠北的领土,只是别人刀俎下任其宰割的鱼肉。我们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去救安安。平平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忘记了吗,难道你想让那神秘人的话都验证了,让老天把安安的命也收了去吗?”

自在据理力争,“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而否定了主子的真正身分。”

朱小朵甩手一吼,“那你要我怎样?”

身后的陆远之与采青一直保持沉默,旋即一声朗朗大吼,“够了,你们都别吵了。这样吵下去又有什么用,都闭嘴。”安安的安危,他同样忧心忡忡,生怕这时候小小的生命已经受到了迫害,心里乱如一团麻,却不得不隐忍一切,望着众人,也望着喃喃自问着自己到底是谁的静歌,缓缓道,“谁都不要再争了。我来告诉你,你到底是谁。”

望着一步一步从角落里走到人群中的他,朱小朵满眸凌乱,“远之……”

他斩钉截铁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露了一个温馨笑容,轻声说道,“朵朵,不要再担忧,一切的事都让我来处理,你放心,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安安。”

目光似线地落在他身上,见他驻足静歌身前,缓缓陈述道,“你确实是我们要找的人,如自在所说,你的身分众多,曾经是西域国的大皇子,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你一肩担天下策马平四海,若不是我的出现,你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是我害你西域国瞬间覆灭,是我对不起你。你的过去,接下来自在会一一告诉你,现在当务之急是保住安安的性命。你还记得安安吗,那个一声一声喊你父亲的小女孩子,她我的的亲生女儿,你却一直视她如己出。”

静歌半眯起眼,目光虚浮,“安安?”

陆远之点点头,“嗯,安安,是你守在朵朵身边,看着安安和平平出世,是你一直在抚养他们。若不是我心胸狭窄,容不下你与朵朵如此幸福,便不会毁了西琰皇城。你的过去,以后再细细告知,能看在安安一直视你为亲生父亲的份上,救她一命吗?”

静歌犹豫片刻,缓缓点头。

陆远之满意一笑,如释重负道,“谢谢你,完颜兄。如今只有让你佯装顺从,等大家都得到自由后,再想办法如何脱身,可好?”

静歌重重点头。

待听了远之的话,朱小朵也豁然开朗,眼里露出希冀之光,“我怎么没有想到,让静歌先佯装顺从,再想办法脱身呢?”

陆远之哼鼻一笑,屈起手指在她额头轻轻一弹,“你呀,是焦急过了头。”

望着他们如此亲密的动作,完颜静歌目色尴尬,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流连半响,待陆远之发现后,急忙朝他解释道,“完颜兄,你莫要见怪。我和朵朵虽然曾经是夫妻,但是她现在只是你的妻子,我也是……”

正要继续解释,朱小朵轻吼了两声。

对面的静歌一脸尴尬,虽然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分,也觉得确实是那么一回事,但是面对着眼前的朵朵姑娘,始终没有夫妻之间的那种亲密无间,牵强笑了笑,道:“我没有多想,况且我真的还不适应现在新身分。”

这话一说,朱小朵越发觉得失落,明明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在眼前,却像是隔着万重高山迢迢千里一般,旋即露了一个牵强的笑容,越发不自在地盯紧脚前一片朦胧光影,“静歌对不起,我方才也是一时心急,才否认了你的身分。我并不是想让你一个人去面对筱君公主,而是……”

静歌臂手一挡,旋即道,“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也是担忧安安的性命。不过,我看筱君也不是恶毒之人,不会连孩子也不放过的吧。”

闻言,朱小朵的目色立即一沉,低声说,“可是筱君公主已经疯了,北域王上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安安她……”脑海浮过安安无人照拂,又哭又闹时被人欺负的画面,心便一阵又一阵地酸痛起来,似有人拿着钉子一根一根地扎在心底,好痛,好痛。

痛得她无法呼吸,抬唇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霉又腐的空气,“我不在她身边,她一定很害怕。她还不到三岁,从没有落在坏人手里过,以前是远之将她抢走。可是那时我并不担心她的安危,这一次却不同,她是落在了陌生人的手里。况且北域王了有里有气无处发,一定不会善待安安的。”

安安,安安……

这个时候,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害怕,有没有找母亲,有没有哭成个泪人,有没有饿着,有没有人对你又的又骂?

一想到这些,她便没有了所有的心思,连已经寻回身分的静歌也冷落在旁,一个人坐到角落里,蜷成双膝,将头埋在膝前,每呼吸一次,心便尖锐地钝痛一次。安安,安安,母亲不是一个好母亲,害你与哥哥生离死别,害你一个人孤苦无依,这个时候你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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