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灵魂买卖（下）

完颜静歌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十分不屑地笑了笑，“你活着，却命不久矣。.楚皇后最心爱的宝贝公主被你毁容毁得面目全非，溥天之下怕是没有人能恢复得了她的容貌。即使公主不杀你，皇后也会愤怒之下了结了你的小命。”

“死就死，我早就想结束这西琰王朝带给我的所有的噩梦。我倒希望，早一点被人了结生命。”她不眨一眼地与他对视，那黑纱上的一双明目烔烔有神，隐着无比深的阴谋。

她不知，她对他来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利用价值。

但她知道，他一定是有阴谋的人，“你这次来，又是想让我把灵魂卖给你？”

完颜静歌抽回目光，缓声道:“你没有别的选择了。陆远之救不了你，你自己也无法自救。除了我可以给你新生外，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我不会被你利用，被你操控的。”她笃定。

完颜静歌轻声笑道：“你应该庆幸你尚且还有一丝利用价值。倘若一个人连一滴点被利用的价值都失去了，那是多么可悲？”

她也笑了笑，“话虽不错，但是我依然不会答应你。.对我来说，死倒比被人利用操控来得自由。我只会追逐我的自由，我的独立，我的幸福。死会是另一种自由，另一种幸福，另一种解脱。”

完颜静歌嗤之以鼻，“你口口声声不怕死，想求死，为何不一头撞死。自杀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我为何见你依然好好活着。真正面临死亡，你也不过是个懦夫。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你的灵魂卖给我，为我做事，我会给你新生。等我出了这道门，就算你跪下来求我买你的灵魂，我也不屑。”

朱小朵嗤笑，“那你走啊，现在就走，看谁求谁。”

完颜静歌沉默了两秒，斜睨着匍匐跪地的两个牢差，阴冷地笑道：“被人轮着凌辱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朱小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两牢差抬头跃跃欲试地望来，两张扭曲的脸不由让她恶心。

她却缓缓笑了，“呵……呵……都是些阴险小辈。你让他们来凌辱我好了，我不怕你威胁，让他来啊，来啊……”

完颜静歌双眸一聚，一圈圈涟漪在眼中缓缓荡开。

朱小朵上前两步，嗤笑道：“随你，我已经行尸走肉了，随你，随你们再如何折磨。”

完颜静歌怔了怔，恍惚间若有所思。

趁此之机，朱小朵迅速拾起地上掉落的大刀，横脖抹去。

完颜静歌屈指一挥，一股无形的剑气撞得大刀铮铮一响，直从她手中掉落，“你当真愿意白白死去吗？你的夺夫之仇不报了？”

朱小朵垂了眸，笑意惨淡，语声绝望，“你不用激将我。他不值得我去报仇。”

完颜静歌哼声叹气，缓了良久才道：“自在、飞花，我们走……”

名唤“自在”与“飞花”的两女子身姿立定，正声道：“是，主子。”

朱小朵缓缓退到墙角，无力地摊坐在潮湿的地面。

完颜静歌迈出牢门，背对她沉声说道：“你们听着，不许动她一根汗毛……”想了想，又道：“照顾好她的饮食起居，给她准备一身干净衣物。”

“小的遵命。”

完颜静歌大步迈去，其一女子剑指牢差，“记住，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我家主子来见过这位姑娘，否则……杀无赦。”那寒冷的剑光映在两牢差低埋的脸上，溢着一股杀气，尿黄的液体沿着一牢差的身子缓缓溢开，全身不由自主地战栗不停。

直到他们走远了，这俩个牢差才缓缓起身，望了望一脸苍白的朱小朵急急退开，“还……还不快去给她找衣服来。”争先退出牢房，谁也不敢再招惹她。

而她轻轻闭目，世间于她再无任何瓜葛。

她真想就这么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壁上一盏昏暗的油灯洒下浑浊不清的晃影，朱小朵近乎感觉不到它的丝毫存在，只觉这天与地都是黑暗无比的。从达官贵族到牢狱小卒，无一不充斥着黑暗，权势的欺压下，真的不由她寻找所谓的自由。

她不想来到这个时代，不想遇上什么俊美的翩翩佳公子，不想用自己所谓的现代头脑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

她只想回到过去，回到有爱有家的地方。

临近的牢房里，那位青衫蓬头老人侧眸望来，轻声唤道：“姑娘……姑娘……”

朱小朵动也不想动一下，闭目哀愁。

那声音越来越焦急，“姑娘，姑娘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