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愤怒悲伤痛苦
时间恍惚在这一刻被悲伤凝固一般，所有人都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呆立着，看着这一幕被血染红的悲伤。.
鸾宿寒的全身震颤着，他没有想过要伤害她的爱婢，也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只是这个意外已经成了他们之间那无路细细裂纹一段裂痕，永远也没有办法跨越。
“呃……词儿……”凤千絮哭泣到无泪，便只剩嘎哑，那声声自喉咙深处发现，染尽悲伤的冷抽嘎哑深沉如刀，刺进了自己的心里，亦是刺入了别的人心里。
“絮儿……对不起……”鸾宿寒需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对她说出如此艰难的话。
“赋儿……歌儿……词儿……呃……”凤千絮无助的轻唤着，这一刻，她好像已经虚弱到无力。
“絮儿……我会替你厚葬她的……”似乎这一刻除了这句话，他已经找不到其他的话来打破这被血凝固如死一般的死寂。
直到这一刻她太多太多的悲伤终化为一片平静的暗殇，那双星眸些悲伤的投射地怀中的血人身上不曾离开，于是她的意识一点一点的糊模起来。
“絮儿……你不要这样……”她几乎死一般的沉静，让鸾宿寒仓慌不已。
意识模糊中，仿佛间听到那个仓慌的声音，那么轻忽而悲凄，在那死寂的空气之中……是那般清晰可闻。
“絮儿，人死不能复生……”鸾宿寒的声音尖锐了起来，纵然他知道天底下最没有资格对她说这种话的人便是他，在水中月和词儿相继死后……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凤千絮居然跟着他迷离的呢喃出声来。
“絮儿……我知道你怨我，但是你不能折磨你自己……”鸾宿寒哽咽出声来，这一刻他没有办法承受自她身上传来的悲切。
凤千絮陡然间放下怀中的词儿，便是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来，那步子一步比一步沉一步比一步重，直到她整个人站在他的面前时，她的身子静止不动。.
“絮儿……”鸾宿寒哽咽轻唤。
凤千絮愤怒的凝着他，隐隐的磨牙之声清晰的回荡进每一个人的心底，这一刻她的悲伤怒毫无悬念的达到了最顶峰。
“告诉我……我该怎么弥补……”鸾宿寒嘎哑的问，声音颤抖的如他的心一般，不安，痛苦，难过，悲切，内愧……
他的话，让凤千絮的冰冷的眼陡然间瞳孔收缩，那一刻一丝暴怒自她的眼中射出来，仿佛只消被人看一眼，便会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于是……鸾宿寒全身震颤到无以复加，这一刻他已经被判了死刑，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啊……”却听见一轻清啸，却着一阵刀光掠过，那动作快的让任何人都始料未及，反应来及。
雪亮锋利的刀锋正抵在他颈前一寸处，顺着刀锋往上望去，剑的手，被血染尽，再顺着那双手、手臂望去，是一张如雪的脸，雪花般洁净、雪花般美丽、雪花般冰冷、也如雪花般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弹，眼前这张脸便会飞去、融化！
“啊……殿下……”殿下所有人都惊诧得不敢轻举妄动。
她——恨不得杀了他，就在这一刻，她恨不得杀了他。
只是她和身体好像被两个灵魂控制着，一个叫嚣着要全力劈出，一个却不肯放松，于是那右手不住的颤栗，那左手紧紧扣住右腕，指甲深陷入肉，缕缕的血丝渗出……。
凤千絮的手颤抖的握着刀，刀锋因为她的颤抖，而在他的颈间抹出一道细痕，血珠一点一点的溢出来。
“絮儿……”鸾宿寒低吟浅唤，眼中的眼光闪动。
“啊……”却见雪亮的刀光一闪——
鸾宿寒的眼中泪滑落，陡在间闭上了眼——
“殿下……殿下……不要……”所有人都吓得全身震颤的出声阻止……
当一抹断发飘然的自刀锋上落下时，所人都人虚弱的仿佛全身所有的力气都在那一刻消融……
“哐啷——”凤千絮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随着那一抹断发一起落地。
她全身颤抖的瞪着面前的鸾宿寒，没有人能够猜测得到她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长长的对立，她一袭血衣既凄艳，又苍白，他的眼睛好像被血光刺痛，她在她的面前糊模。
她的目光如冰如刺一般寒冷愤怒，他的目光迷离得几乎没有办法将她此时此刻的表情看个清楚。
她的唇冰冷的颤抖着，他的喉咙却是嘎哑的发酸发疼，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啪——”响亮的耳光陡然间在室里回荡着，凤千絮全身震颤着，那是愤怒，那是悲伤，那是无奈，那是痛苦，那亦是伤心。
鸾宿寒的身子倒退数步，血混和着红印一齐出现在他的脸上，至到这一刻，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为什么不杀我……”
凤千絮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寒视着他。
“为什么不杀我……”鸾宿寒执意要得到答案，他想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丝丝的不舍，那么他还不至于绝望。
凤千絮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咬着牙不停的颤抖着——
“告诉我……为什么不杀我……”鸾宿寒被她的沉默与死寂逼疯，陡然间上前便是大力的椅着她的身子。
任由身子像木偶一样被他这么椅着，她的回答是沉默，永远止境的沉默。
“难道现在连和我说话都觉得没有必要吗？”鸾宿寒疯了一般将她搂入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来煨暖她的冰冷。
“别碰我。”至此，凤千絮终于肯说话来，只是接下来的动作便是将他推离。
“絮儿……”鸾宿寒的身体退倒几步，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我不会杀你，因为这一次就连杀你，我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凤千絮冷冷的盯着他，语出残忍。
鸾宿寒灰败的死色，陡然间颤抖起来“你……”
“咯咯咯咯……”凤千絮陡然间嘎哑的笑出声来。
她的笑依母鸡叫一般难听刺耳，刺痛了他的心“呃……”
“你已经开始为你的自私付出血的代价，你不明白么？”凤千絮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唇边的笑十分艳丽。
鸾宿寒倒退数步，他不懂……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的心为何因为她的话而彻骨痛着。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管是流别人的血，还是留自己的血，那些血都会流到自己的心里。”凤千絮继续开口，目光缓缓的落在词儿的身上。
“就像……词儿的血流在你的心里，你的血流在我的心里一样……”陡然间他懂了，全身震颤不止。
凤千絮只是笑着，凄艳的笑着“不……”
“那……那是什么？”鸾宿寒下意识的追问出声来。
而凤千絮回应的只是浅笑如死，然后再也不看他一眼。
“絮儿……”鸾宿寒不死的心唤着她。
而死一般的冷绝便是唯一对待他的方式，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种方式，对他她已经失望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