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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便是他的孩子

太医才刚刚从璇玑的寝宫走出来,心情沉重地走着,他是最好的千金一科,擅长的是医治,对于璇玑的话,却是没有什么好反驳劝说的。.

乱世之中,出生受苦受难,的确不要出生的好。

但是那是在乱世之中,这里是王宫,太平盛世,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

所以,太医也只道她是气急了,气大王不理她,冷落了她,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他在路上走着走着,便萌生了要去见一下大王的心思。

就算大王再生气,又或者是已经冷落这个妃嫔,但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只是,他才刚转了一个身,想要往夜筠尧的书房方向走去,便看到夜筠尧身边的内监朝着他走来,朝他作礼说道:“大王请您到书房,有事相问。”

有些事,便是这样巧。

太医急匆匆地赶了过去,垂首低头站在夜筠尧的面前,而夜筠尧依旧是眼睛不离奏折,任由太医站在那里。

等了好久,直到夜筠尧把手头上的奏折都看完了以后,才抬起头看着太医。

他的神情并不好,或者是说并无大好,儒雅的面容带着暗沉的气息。

“有去给璇玑把脉过了?”

虽然是没有当面去过问过璇玑的任何情况,更没有去看过她。

但是,其实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每日依时禀报。

太医见夜筠尧并没有叫她的名号,而是直呼其名,便知道容华小主在大王心中的分量。

只是,明明在意,却又为何这样闹别扭呢?

是他太老了,不甚了解年轻人的想法?

“微臣刚刚去备容华小主请了平安脉,吉祥表明一切都好。.只是小主这些天不肯进食,加之身体原本就虚,这样下去,并不好办。”

太医实话实说,并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

夜筠尧只是点点头,想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忽然间目光闪过一丝戾气问道:“现在胎儿是两个月,若是滑胎,对母亲有伤害么?”

他爱的是璇玑,对于肚子里的孽障,又岂会容忍?

太医一听,吓得不轻,直接“扑通”地跪倒在地上,连忙说道:“大王,使不得,万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上天有好生之德。”

“只是问你,照实回答便可以了。”

夜筠尧懒得听他任何的废话,用手拂了一下让他闭嘴。

“这个,微臣不敢断言,即便是身体极好的妇人,人为滑胎,也会造成大出血,亦或者终身不孕。况且,小主并不是一个身体极好的人。”

太医小心翼翼地说着,并观察着夜筠尧的脸色,看着他并没有任何话要说,便又继续说下去:“自古以来,因为风险极高,所以给各个国家,各朝各代,对于女子私自滑胎,或者是医药馆的大夫开出滑胎的药,都是要重判的。”

太医说着,见夜筠尧依旧是没有说话,原想着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只是他眉宇间的戾气却没有散去。

只不过是两夫妻在闹别扭,又何苦要牵扯到孩子的身上去呢,这是他所不能想的明白的事情。

“容许微臣问一句,大王为何要下这样的决定,方才微臣便在容华小主那里,听到她说想要滑胎的汤药,微臣心中大骇。如今来到这里,也听到大王有此意.......”

“她也这样说?”

这倒是夜筠尧所没有想到的,这个还是黎昕的,璇玑自然是珍惜如宝才对,又怎么可能会想要滑掉他呢?

想到这里,夜筠尧便蹙起眉头。

这个女人,是一点都想不通。

“当真,微臣得知以后,便想要急忙过来和大王禀报,殊不知大王竟然和容华小主有同样的想法。”

太医慢慢地说着,他是一名大夫,救死扶伤是应当的,都是做爹娘的人,竟然有同样的想法。他不禁为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感到悲哀。

“一样的想法么?”

夜筠尧收敛会眼神,看着案桌上自己的笔迹,其实他虽然是在看奏折,也批阅了,但是,合上奏折,竟然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只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心有灵犀有什么用呢?

“那你怎么说。”

夜筠尧看着自己的奏折,问道。

“微臣便道,做母亲的,竟然不要自己的孩子,这世间,竟然有这样残忍的事情。”

“她又怎么说呢?”

其实对于太医说了什么,他更在意璇玑的想法。竟然连黎昕的孩子都不要,她在想着什么,是不是真的就可以放下了呢?

“容华小主说,比起孩子不能见人世,更残忍的是,生而不养,生而不教,使之颠沛流离。”

太医说完,咽了一下口水,这个容华小主是夜锦容的义妹,所以也就可以说,并没有亲人。

这样想来,那么她嘴里说的这个,是不是指的是自己呢?

“她这样说?”

夜筠尧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因为璇玑从来没有对自己的身世有任何的想法,也从来不会对自己生而是奴隶这件事,对任何人说过。

她不说,他便也不问。

可是,这样的痛楚,自小便被人奴役,这份痛,真的有人懂得么?

他自幼便是养尊处优,就算知道,也只是心疼,这种痛,未必会懂得。

即便是黎昕,也不曾真的可以体会到,她作为一个奴隶,在一个奴隶制的世间,是一件多可悲的事情。

任何人,若是没有经历过,都没有资格说出:我懂得。这三个字。

“这个傻丫头,她终究是介怀,即便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这个身份,给予她的痛苦,却是怎么样都抹不掉的。”

夜筠尧慢慢地说道,然后挥手对太医说道:“你出去吧。”

太医站起来,见夜筠尧的脸色依旧不大好,不肯出去,继续说道:“大王,胎儿.......”

“孤知道怎么做了,不需要你教。”

夜筠尧抬起头,扫了太医一眼,他便不敢再说话,作礼慢慢地退了下去。

贵族们的想法,又岂会是他这样的老臣可以窥探得了的事情呢?

书房内,只有夜筠尧一个人,他双手交叠,撑着额头。

要怎么做,若是强行滑胎,对母亲的伤害有多大呢,璇玑真的可以承受的了么?

她是越来越羸弱,不仅是其他人,他也感觉到,只是却不能说什么。

若是,他真的默许了让她滑胎,她会不会恨自己呢?

不管孩子的爹是谁,娘都是璇玑,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璇玑是他的妃嫔,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那么,又有什么所谓呢,这个孩子,是他看着出世,看着长大,那么这个孩子,便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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