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七章 坐井观天
过了五日,初遥都未见着萧竟,连孟离也都很少出现。.外面积雪几天都没有化开,初遥看不见,只能让流姝出去打探,流姝回禀过来是这座府邸几乎没有守卫,连人影都没见着。
初遥不明白萧竟把她们放任在这里算什么意思,但既然宋御风在这里,那他或者那个天师想必也是在的。几天下来,她还未想出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萧竟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放了贺凌,那说明他可能已经有了扳倒容少扬的准备,能够确保他自己无虞,所以才可放了贺凌。
现在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她完全不得而知,是已然斗得天翻地覆,还是波平浪静,暗潮汹涌。
“小姐,这些日子你越发清减了。”流姝端着午膳进来,看着初遥消瘦的脸颊,好不容易离宫之后养回了那么点肉,结果这才几日,有消瘦下去,流姝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姐,其实外面无论怎样也好,你心里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忧思过虑,对他也没有什么帮助。”
流姝的他当然是指代容少扬,这些日子她也看得出来初遥所忧虑之事,这天下没几天太平恐怕又要乱了。
一年未到,容少扬的江山根基还未坐稳,朝中的大臣也都党派分立,今年来各地灾情严重,税收困难,国库自然不充裕。容少扬的心智初遥倒是不担心,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萧竟现在有了那个天师,若是打战的时候施用幻术,那女人的手段恐怕容少扬并不是对手。.
如今她坐困这四面石墙,纵使想要提醒他防备也不可能,何况贺凌还未被放出,她就算有心也要等到贺凌安全之后,才能想办法放手一搏通知容少扬。
“你说得对,现在我们坐井观天,外面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与其庸人自扰,不如敞开心胸。”初遥莞尔,“我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透。”
流姝听初遥这么说,赶紧舀了碗汤给她,轻声道:“小姐并不是想不通透,而是心里记惦着人。”
初遥低眉,吹凉调羹里的汤抿了口,连流姝都看出来她心中所忧,看来她需谨慎,否则萧竟想要察觉并不难。
还在她喝汤的时候,几日不见的萧竟走进屋子,初遥略有些惊愕,不知他听到多少,心中正在不安,只见萧竟神色如常地坐到她对面。
流姝见状,添了碗筷上来。
萧竟亲手为初遥添了碗汤,放到她的面前,声音柔和:“不过短短几天,又见消瘦,这里天气严寒,多喝点热汤抵御风寒。”
初遥垂着眸子接过,其实萧竟又何尝有错,他的雄心霸业,筹谋算计,也只不过是为了蓉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怎耐她的一颗心早已失了天秤。虽因怨怼与容少扬分离,终归是不希望他有事的。
萧竟举筷夹菜到初遥碗中,初遥用了少许之后便没了胃口,将筷子放下,萧竟见状亦放下碗筷,抬眸看着她,忽然道:“吃完这些,我便带你去见贺凌。”
初遥楞了下,随即嘴角微微勾起,重新将碗筷拿起,把碗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萧竟看着她,眸子暗了下。
用完膳后,萧竟带她出了屋子,流姝扶着初遥前行,萧竟注意到她似乎哪里不对劲儿,在院中停下脚步,侧目看她。
流姝亦停下脚步,初遥因为眼睛看不到,不知情况还惯性向前走,流姝停下之后,她方才停下,她侧过脸向右看去。
萧竟早已换到了她的左边,他拧着眉看着流姝,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初遥听到声音从后左响起,知道自己看不见的事情可能已被萧竟洞悉,也隐瞒不下去了,只能对他道:“我患了雪盲症。”
“是容少扬?”萧竟的面色变得很不好看。
初遥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如今让他误会她与容少扬嫌隙越深,也算是好事一桩,起码不会怀疑她会向容少扬通风报信。
萧竟沉着眉头,表情冷得吓人,流姝看着总觉得这漫天的雪都没有他的人一般冰寒。
接着他示意流姝放手,自己亲自扶着初遥的手臂。初遥感觉到自己现在由萧竟扶着,身子不由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自如,听着他耳边提醒,慢慢地向前走。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萧竟停下脚步,后来初遥听到石门转动的声音,再接着萧竟又扶着她继续前行,过了一会儿,初遥的眼睛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些东西,前方好像有一丝光亮。待眼睛慢慢适应之后,初遥看清是一个火把。
此时,萧竟又停下脚步,在墙上移动块石头,忽然墙面打开。初遥看见里头衣衫凌乱,长发披散的贺凌,他坐在稻草梗铺的地上,听到声响方才抬头,表情惊愕地看着初遥。
“遥姐姐,你怎么被抓进来了?”贺凌忙起身,担忧地走近初遥,又转眼看到萧竟,立即将初遥护在身后。
初遥拍了怕了贺凌的手臂,摇了摇头,“没事的。”
萧竟看了眼初遥,自己先退出了石屋,留初遥、贺凌和流姝三人在屋内。
初遥见贺凌胡子拉碴,整个人瘦了大半圈,蹙了蹙眉问道:“他们对你用刑了?”
“没有,只是我反抗想逃,他们把我抓回来,便一直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贺凌有些疑惑地反问,“遥姐姐不应该是在宫中吗?怎么会在萧竟手上?柔儿好不好?孩子应该已经生了吧?”
初遥垂下眸子,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着声道:“贺凌,接下去我要和你说的事,希望你好好听着。”
贺凌见她表情凝重,不由蹙眉,心中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