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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树林一吻

“容少确定要跟着进去吗?”初遥走至春意楼,停下脚步,侧身看向容少扬,她着实摸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人都是有弱点方可利用的,而他周身却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他跟了她一路,她想了一路。

容少扬在她三丈开外停下,墨色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睛,嘴角牵起一笑,声音似流沙淌过溪水:“我帮了你,宋小姐好像无感激之意。”

“哦?难道不是容少不费吹飞之力便得了宋家一半产业吗?”江千阳费尽苦心得到的东西,容少扬却坐收渔人之利,轻松且正大光明的分去了一半。

“宋小姐心思聪慧,定能知道容六说得是什么意思。”容少扬走近两步,看了看红漆绿瓦,脂粉飘香的阁楼,挑了眉弯:“宋小姐如今是在下的未婚妻,怎能住在勾栏院内,容家虽不必宋家富甲一方,处所还是有的。”

春意楼本是初遥为解决事情之后的藏身之所,但由于江千阳和宁王联手,和原本计划有所出入,现在也无需躲藏。

“我回会宋家,容少不必担心。”宋府虽然被大火烧成灰烬,宋家在丰州还是有多处别院,不,马上便要改姓江了。

初遥语毕,便要踏进春意楼。

“若我说叶荷夫人在容家呢。”容少扬不急不缓道出。

初遥身子一顿,叶荷是她娘亲的本名。

“不,不可能,江千阳说......”初遥蹙了下眉。

“是信他还是信我,我想宋小姐心中自有定论。”容少扬薄唇浅笑,说得云淡风轻。

其实宋延明三日前便看丢了叶荷,只是为了大局,还需利用初遥,所以隐瞒了下来,暂没有命人去寻,连江千阳也是昨晚才发现叶荷不见的事,只是他没想到是被容少扬劫了。

初遥转身,不言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容少扬,在回转进了春意楼。

片刻,她携着流姝从春意楼走出。

容少扬扬起一笑,转身,白色的暗纹锦靴踏在青石板上,初遥随着他的身影跟去。

走到那片树林之时,已是旁晚十分。.

一户农家竹院坐落在树林深处,容少扬停下脚步,侧看身后的初遥。

初遥顿了下,迈开脚步朝院中奔去,推开竹屋,只见一个头发半白的妇人坐在屋内,手上拿着针绣,听到响动,抬起眼来。

“娘。”初遥哑着声喊。

“遥遥。”叶荷唤着她的小名,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揽过她的身子,像小时候一般轻拍着她的背。

容少扬站在门口,看着初遥异常柔和下来的脸,不由勾起微笑。他初见她,便觉得她的脸上似戴了面具一般,无论是什么表情,都是冰冷淡漠的。这样身上泛着暖光的宋初遥,他还从未见过。

叶荷注意到还有旁人,松开了初遥身子,一手紧握着初遥的手,一手抚着她的脸颊:“半年未见,我的遥遥越发的漂亮了。”

初遥反握住她的手,菱唇微笑,眼眶泛红。

流姝站在初遥身后,也跟着红了眼眶,她自三年前跟着初遥,明白小姐为了和夫人团聚,费了多少心力,也不由为她感到高兴。

容少扬甚是贴心关上门,转身朝院外走去,留一室暖光给她们。

飞身上了一颗高大的榕树,倚靠树干,取出一管紫竹箫,薄唇轻启,呷箫入唇,修长的手指在箫身轻点,清灵悦耳的箫声袅袅飘出。

晚风微凉,垂挂下来的衣袂随风飘荡,树叶剪了夕阳洒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如画眉眼,清冷的神情也晚霞赋予了温暖的色调。

初遥正与娘亲说话,听得外面的箫声,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遥遥,听容公子说宋府遭了大劫,你爹他......”叶荷虽被宋延明禁锢在别院两年,但其实她对事事无所知,只以为是让她在别院养病,亦不知道宋延明让初遥做得些事。

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道中落,被卖进宋府为婢,宋延明见其姿色绮丽,便纳了妾侍。宠了两年,她生下初遥之后,身子大不如前,长年缠绵病榻,宋延明日渐疏离,府中婢仆向来是看见风使舵,又得了大夫人的吩咐,时时刁难于他们,时日过得艰辛。

十来年的冷落与欺凌,疏离夫妻感情,虽然如此,叶荷骨子里还是以夫为天的小女人,骤闻丈夫已死,不免有些伤感。

初遥自然是希望她快乐无忧,所以很多事都隐瞒了下来。

“宋府已经不在了,爹他也不在了。”初遥拭了拭她脸上的泪,“以后只有我和娘亲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傻丫头,怎么会只有我们两个。”叶荷抚着初遥额际的发丝,“你爹不是将你许给了容公子么,等你们成了亲,便是一大家子人了。”

初遥微怔,容少扬竟然连她也骗了。

暮色渐沉,箫声一阵阵随风飘送,林中虫鸟合鸣,叶落无声。

哄了娘睡下,初遥走出竹屋,寻箫声而去。

白衣在月华下更显高洁清丽,初遥扬起脖子,抬头看着树上的身影,一改方才屋内的轻声软语,冷硬道:“容少想要我做什么?”

既然容少扬大费周章的救出她娘,必然是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从不相信有不用回报的便宜事。如萧竟与她合作灭门宋府,不过是为了扶植自己的势力当选武林盟主,而他在觉得和江千阳合作更好时,果断的背弃了她,人总是以得到为前提,开始付出。

容少扬收起竹萧,飞身下树,站定在宋初遥面前。

月色映得他面容越发好看,墨色眸子闪着宝石般的光泽,他微歪过头,凑近初遥身边,轻嗅了一下她身上的香味。

忽然,长臂一伸搂过她的腰肢,一个旋转,把她抵在了树干与他中间,清冷声音微哑:“若我说只是为了得到天下第一美人,你信吗?”

初遥水眸抬起,并无波澜,只给了个嘲讽的笑。

容少扬低下头,冰冷的薄唇印上了她的唇畔,温柔缱绻,舌尖抵开了她的唇齿,探进温暖湿润的口腔。

这一吻缓慢而温柔,像是信徒对佛祖最虔诚的膜拜。若是此时她能闭上眼,那便更完美了。

容少扬黑眸直视着她,舌尖卷着她的舌头,似并不介意她不为所动,手掌在她腰际慢慢游弋,卸去了她外侧的薄衫,又卸去了她里层中衣。

夜凉如水,当肌肤曝露在空气的那一刻时,初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容少扬的吻,缓慢移至锁骨,浅啄细吻,突然,他停下所有动作,下巴抵在了初遥肩上,微微颤抖,传来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

“在下如此卖力,宋小姐也不为所动,定力真是非比常人呀。”清冷的声音蒙上了层戏谑之意。

初遥不声不响将衣服穿回身上,冷声道:“容少可是玩够了。”

“你就这么笃定我要得不是你这个人吗?”容少扬拨开初遥鬓前凌乱了的发丝。这不知说她是对自己太没信心,还是对他太有信心。

“容少若无事,初遥先回房了。”也许觊觎她美色的男人很多,但其中绝对不包括容少扬。

这个人身上,有比自己更冰冷的血,这一点初遥可以肯定。

“等一下,”容少扬收敛唇角的笑意,恢复贯常的疏离温润:“地图在你手上吧。”

“什么?”初遥下意识反问,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容少扬说得可能是她从宋延明那盗得的那张牛皮图。

“我要那张图。”容少扬用得是笃定的语气,他花了两年时间,得知图在宋延明手上,但当他入宋府查询,宋延明的密室里已经没有那张图,而外人想入宋府盗东西,难如登天。

唯一的可能便是宋府中人偷了那图,而那人不惹宋延明怀疑,必是没有武功又熟知府中格局。有如此心智的,宋府上下,他只看出了她。

“图可以给你,但是容少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初遥抬眸看他,高大的身影遮蔽了她前方的光亮。

“你要我护你们母女周全?”容少扬一语点出了她心中所想。

“还有为我娘解身上的毒,我相信容少能做到吧。”初遥笃定地开出条件,不知为何,他的强大,有一刹那,让她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

“好。”一个字轻淡地在风里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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