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凝翠
染墨抬头看他，不卑不亢，平静的说了一句：“你想让我怎么求？”
卫队长笑着挥手，让手下的人退下，他蹲下身子，看着染墨泪眼中满是坚定。.
“皇上赐名的荡妇，除了你自己，还有别的办法么？”卫队长的话意味深长，染墨看着她，身体里涌出阵阵的恶寒。
她哆嗦着身体，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讥诮的笑。
“卫队长，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我没少见，可是不要命的，你倒是头一个。”凝翠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染墨的身前，尽量的撑起身子，挡住卫队长看向染墨的视线。
”你知道她是谁的女人吧？皇上的，现在皇上不要了，没准哪天想起来，再要，你说到时候谁会死的比较惨？“凝翠所完话，就转身，帮着染墨将娘抬到了床上，她将染墨按在床上，自己却转过身来，一步步走向卫队长。
“和你做个交易，不知道卫队长感不感兴趣？”凝翠笑着看向卫队长，从刚才她威胁了他之后，他看向自己的时候一直都很惊异。
“说来听听。”卫队长努力撑着自己的底气，看向凝翠，他对这个女子的作为，竟然心生期待。
“我替我家小姐，在这个房间里，你想保住性命，还想满足私欲，我好像是更好的选择。“凝翠的声音，清脆地传遍房间的每个角落，刺痛了染墨的心。
她挣扎着站起来，拽住凝翠的手，轻声的说：“你不过是个丫头，在这里逞什么能，下去。”
染墨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凛冽，她明白凝翠的心思，可是她不能，凝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自己一直拿着当妹妹的，她不能用凝翠的清白换自己的安然。
现在，最应该在乎自己的那个人也不在乎了，“荡”这个耻辱的字眼已经烙在了额头，她还要在乎什么。
她要用自己的身子来保全凝翠，所以，说出去的话，都带着利刃的光芒。.
只是染墨没想到，卫队长已经被凝翠吸引住，他一直盯着凝翠看，在染墨说完话之后，还若有所思的问了句：“凭什么你认为我会看上你？”
卫队长的眸子里全是笑意，对凝翠的一切，他都心怀期待。今天，这个貌不出众的女子已经给了自己太多的惊喜。
她就好像一个宝藏一样，他则成了贪心的傻小子，不断的挥动手中的斧子，就为了能淘到更好的东西。
“她是所有人眼中的荡妇，而我，还是处子。”说这话的时候，凝翠没敢看染墨的脸色，她知道这句话有多么的伤人，但是现在，她必须这样，不然，她保护不了自己的小姐。
这一天，夫人和小姐都经历了太多，他们再也受不了更大的打击，所以，接下来的暴风雨，就都让她来承受吧。
染墨愣在了地上，她没想到，凝翠会这样说，在皇上赐名之后，终于有人说自己是个荡妇，可是她竟然是为了保护自己。这就是她的凝翠呀……
“你别听她的，她还是小，还不懂……”染墨还想解释，可是话没说完，卫队长就已经上前一步，开始撕扯凝翠的衣服。
“我不习惯有人看着。”凝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染墨阻止卫队长的手，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来人，把这荡妇给我带出去。”卫队长一声吼，就有人进来，拖着染墨往外走，染墨一边挣扎，一边喊着凝翠的名字。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想保护凝翠，凝翠还小，只是她的丫鬟，做的却比自己的父兄都要多。
门阖上的那一瞬间，染墨看到了凝翠镇定的眼神，凝翠也看到了染墨担忧的神色，回报她一记温软的笑。
凝翠一声不吭，身体却开始颤抖，在门阖上的那个瞬间，她的眼泪，也开始再眼眶中凝结。卫队长看着她蓄满泪水的眼睛，猛地撕裂衣服，她闭着眼睛，任由他摸自己的身体，捏痛自己的柔软。
连痛楚都成了甜的，因为这样的痛，她的小姐不用再承受，她闭着眼睛，不看这个欺侮自己的男子，任由他动作，直到温软的液体喷到自己的脸上，她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她慌乱的看着捂着前胸的卫队长，血在他的指缝间流出，他的脸上，还带情、欲未散的潮红。
她慌乱的站起身子，看他受伤的身体，才发现，有利刃，扎进了他的后背，直将他的肩膀穿透。
她看向卫队长的身后，看到的却是挣扎着的夫人，手软软的放在床畔，空洞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床幔，嘴里，确实艰难地呼吸。
凝翠的泪水，倏然落了下来，她不顾身上凌乱的衣衫，艰难的爬到夫人的床旁，轻声的喊着夫人夫人，心底的感激，却再也遮挡不住。
她拼了命救护自己的女儿，这是母亲，她拼了命护住自己一个丫鬟，看着夫人艰难的呼吸，她的心，要比身体都疼。
夫人张嘴艰难的喘息，好像有万语千言要说，凝翠将耳朵靠近夫人，听她艰难的说话，肩膀处血流如注的卫队长，不悦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抬起的拳头，终于没能落下，他不悦的骂了声，就果断的离开。
夫人的话，其实简单的很，虽然已经说不出来，只是断断续续听了几句，凝翠的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她握住夫人的手，重复着夫人的话。
“夫人，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
“夫人，我知道了，如果小姐真的有事，我会带她去楚国，你放心，我记住这个大人的名字了。”
“夫人，我会嘱咐小姐，保护好那手串，您放心。”
“夫人……”
这是一场漫长的对话，漫长到彼此都忘记了时间。这是夫人难得的清醒，凝翠知道，她必须得听下去，不然，夫人心底的秘密，会永远的尘封在时间的谷底。
“夫人，我还是叫小姐来，叫她过来。”凝翠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慌乱的扯着衣服去开门，她以为染墨肯定就站在门外。
可是，等她打开门，外面的世界一片寂静，哪里还有小姐的影子。
黑衣卫队，仵作，小姐，所有的一切，恍若一场梦，现在，一切都没了，只剩下满身伤痕的自己和苟延残喘的夫人。
凝翠回头，看着床上直勾勾的看向自己的夫人，很是哀伤的说了一句：“小姐没了。”
恐惧，瞬间侵袭了凝翠的心，她惶恐万分的看着空荡荡的院子……
夫人在听到凝翠的声音之后，身体再次强撑着竖起头来，可是刚刚抬起，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软软地落到了枕头上。
凝翠匆匆回来，轻声的嘱咐：“夫人，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小姐，我马上就给你找回来。”
虽然说话的时候，凝翠六神无主，但是她的话语说出来，还是铿锵有力。
夫人紧紧攥住凝翠的手，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水却簌簌的落了下来，等凝翠要转身的时候，夫人的手在她的手心里缓缓滑落。
凝翠惊异的回头，等她将手放到夫人的鼻端的时候，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现在的自己，真的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夫人，我去把小姐找回来，我让她送您上路。凝翠一遍遍的轻声许诺，一遍遍的擦着眼泪。
她哭的哀伤，却还是利落地为夫人换好了衣服，才匆匆的追出门去，她知道，她要找小姐回来，千难万难，她都要把小姐找回来，不然，夫人死不瞑目。
可是现在的染墨又在哪里？除了御史中丞府，外面是这样大的世界，可是这么大的世界里，却单单没有小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