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在此做什么？！”她如审问犯人。.

“奴才来上书院给四皇子拿书本。”

他说完，姚怀柔突然笑了，笑声如银铃，“我四哥又捉弄人，你怎的如此听话，深更半夜，他要书本作甚？”

黎孟只是低着头，不言语。

姚怀柔转身，走了几步，说道：“你起来吧，回故清殿吧。”

她则回到书桌旁，继续挑灯夜读。

黎孟跪在地上，过了半晌才微微抬头看她，看她读书的样子，她读得很专注，很入神。

他很好奇，是怎样的故事令她如此爱不释手？

姚怀柔将书本合上，揉揉眼睛，转身，却仍看见黎孟跪在原地。

她有点儿奇怪。

“你怎么还跪在这里？”

“公主，在读什么故事？”

他这一问，便看见姚怀柔的眼眸一下闪亮，比天上的繁星还要闪烁。.

甚是好看。

他没想到，只因他的一句问话，她便将他拉进上书院，同她一起读了一夜的书。

书中描写的是宫外的生活。

那时，她便问了他，“黎孟，你能将我带出宫吗？”

晏小山的身影已消失，黎孟出神的看着，他一直很后悔那日的回答，他说：“公主贵为人中龙凤，自当恪守宫廷之礼，怎能轻易离宫？”

黎孟轻叹一声，缓步走回皇宫。

宫墙内外，虽是一墙之隔，却有天壤之别。

天子脚下，都市繁华，即便是在皇城之下，即便江山易主，百姓依旧一如往常。

乐京城是璟国的国都，贸繁民昌。

长街上，商贩叫卖不绝，各色物品，纷繁惹眼，更有江湖艺人在街中杂耍，引得人群一阵尖叫。

但晏小山犹如霜打的茄子，众人狂欢，与她无关，她垂首，不语地缓步上前。

白十一看得出她心情低落，他似乎也猜得出她因何而低落，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依他所见，方才岂非郎有意妾有情，怎会落得流水落花，两不相干呢？

白十一看见远处飞舞的青幡，三个大字：流连斋，他嘴角一弯，这好似是乐京城最有名的饭馆，有上等的饭菜，上等的好酒。

他觉得若是一个人心情不好，好酒好菜便是最佳解忧之物，况且，她早饭未吃，这会儿也该饿了。

晏小山犹自低头走路，却不料，他突然伸手将她拉住了。

“跟我来……”

晏小山很纳闷，但他是她此刻唯一可依靠之人，便乖乖跟在他身后。

进门之时，她斜眼望了一眼那三个字：流连斋。

酒楼有两层，刚进门，她便看见小二带着殷勤的笑容，弯腰，弓背，“两位官爷，里面请。”

啊，他这一声招呼，让晏小山猛然想起，他们还穿着侍卫的衣服。

他们在一楼寻了个位子，刚落座，晏小山便听白十一说道：“将你们这里最好的菜，最好的酒拿来。”

晏小山瞄了白十一一眼，等小二走远，她才扯着他的袖子，问他，“你有银子吗？”

白十一将一袋银子放在桌上，“他给的。”

晏小山恼火，“你干嘛要他的银子！？”

白十一倒不甚在意，“你难道还不明白，他知道若是交给你，你定然不要，所以才交给我。”

“那你也不能拿！？”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