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是谁
萧家的宅子很大。.
但在清晨的微光里,管家却是走得极快,像是身后被追赶着什么似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绕过长长的回廊,走出去,尤茗鸢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大门口的车子。
身后,却在同一时间响起了一个男人急促的喊声。
“等等,等等——”
两个人停住步子,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里也不知举着什么,正一路朝着尤茗鸢的方向冲了过来。
“尤小姐,等等——”
等男人终于跑近了,满头大汗地在尤茗鸢的面前弯下腰喘息。一只手却举了起来,将他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东西递给了尤茗鸢。
大红色的。
喜帖。
尤茗鸢一愣,下一秒已经一把接过那喜帖,手忙脚乱地翻开。
入眼处,萧圣琅和蓝霓溪的名字,像是一根刺一般,硬生生地刺入了尤茗鸢的眼睛里。
“她要结婚了?!”尤茗鸢手上的力道一个不够,手里的大红色喜帖瞬间就掉了下去。她根本顾不得去捡起来,几步上前一步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她要结婚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为什么不知道!”
从她进入萧家到离开,也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尤茗鸢自是想不到,在短短的一天过去之后,蓝霓溪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
她要结婚了!
和萧圣琅!
她不信!
她自然知道萧圣琅深爱蓝霓溪,但蓝霓溪如今心里的那个人是哥哥不是吗?
即使她的哥哥,如今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做妻子。.
可是,萧圣琅和蓝霓溪那么多年的心结都还没解开不是吗?
她才不信,在这么短这么短的一个夜晚过去之后,她居然就这么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和未来的人生。
尤茗鸢低着头,瞧着地上在晨光里被微微沾染上湿气的喜帖。
大红的颜色很刺眼,她的鼻头甚至有些酸。
“你说,她为什么要结婚!”
心里被某种不安和愧疚的念头所填满,即使还不能确定,她却已经先红了眼眶。
男人被尤茗鸢忽然间变得尖锐的态度吓了一跳,尤茗鸢的一声怒吼,让他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瞧您问的......”男人不满地嘟囔一声,抬眼看到尤茗鸢赤红的双眼,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不由得缩缩脖子。他想起来之前,自家主人教过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
“尤小姐,其实是这样的。在你来之前,我家先生和小姐,就已经在商量着结婚的事情了。只是后来你出现,可耽搁了不少他们的事情。就这会儿,先生和小姐,都还在讨论宴客名单呢......”
说完甚至不等尤茗鸢反应过来,男人一个转身,拐进了回廊,不会儿就不见了。
“喂......”
尤茗鸢的心口一紧,紧走几步想要追上去,却被管家一脸面无表情地挡在外面。
“尤小姐,司机已经等很久了,您该回去了!”
尤茗鸢侧头去看,管家已经转身走上前替她拉开了车门,此刻已经恢复了一脸的冷然,微微抬高自己的下巴。
“尤小姐,请你上车吧。”
尤茗鸢咬咬牙,走了几步停下来。
回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一张大红色的喜帖,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如同被抛弃的孩子一般。
她走过去,弯腰捡起来,拿在手里的时候,用力地捏住。
“霓溪......”
她不信她是真的想要跟萧圣琅结婚。
两天之后是萧圣琅和蓝霓溪的婚礼,而萧圣琅给自己的答复,也是在两天之后。
这一切,巧合得太过诡异,以至于尤茗鸢压根不相信。
她弯腰钻进车子里,车子开出去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萧家。她知道。
那个傻瓜,一定是用一抽礼,来换得了裴圣擎的手术机会。
裴圣擎的手术有希望了,她原本是要开心的啊。
可是如今,蓝霓溪这样的牺牲,甚至压的尤茗鸢几乎窒息。
如果,阿圣的手术是这样得来的......
傻瓜蓝霓溪,自认自己不可能再回到裴家,也不会再成为裴念依的母亲。她更是明白,自己即使是在失去萧圣琅多年之后,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懂的真爱,也永远得不到了。
所以,尤茗鸢的出现,裴圣擎的病,逼蓝霓溪做了一个自己迟迟不能做的决定。
车子在清晨的道路上飞奔的的格外快,不过短短十几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尤茗鸢居住的酒店前。
被厚重的心事压的喘不过气来,尤茗鸢在车子离开之后甚至还呆呆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发愣。
而另一边,一辆极为低调却不失气派的车子,跟萧家离开的车子擦身而过,从尤茗鸢的眼前,不过是一瞬家的事情,便消失不见了。
尤茗鸢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后凉意袭来,转身的时候,身后除了来来往往的车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她忽然有了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像是被一道目光给紧紧锁住,如影随形。
她被那种心里忽然流窜出来的强烈的感觉给吓到,一路转身急匆匆地进了酒店。
还是早上,一路人遇到的人并不多。她走的很快,像是她的感觉成了真。她的身后真的有人似的在跟着她,这样的认知让她甚至在酒店逛街的大理石地面上奔跑了起来。
引来众多侧目,她一路逃进了电梯里。
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门边,她靠在墙壁上,低头在随身携带的抱包包里翻出房卡。
耳边只听得“嘀“的一声,她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美的天籁一般。她飞快地再度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甩上门,靠在门板上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如同逃过了劫难一般。
身边却在这个时候,传来想细微的响动。
她瞬间惊得跳了起来,下一秒却靠在门边一动不敢动。
这个房间里,有人!
事实上,那个人跟自己的距离,甚至近的可怕。
她能听到来自一个人胸膛上“扑通,扑通”的跳动声,不规则的,厚重的呼吸声却很沉稳。她连大气都不敢喘,却在黑暗里,闻到了一股子阳刚的,属于男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