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依然好景年
“呃……”，司城敏的眼珠子直在那些点心上打转，迟疑的没有立刻回答染烟。.
俐妃和予悦见状都笑了。“吃些点心再走也吧。”俐妃道,“也不急在这一会儿，我的敏儿可是只小馋猫，你不让她吃啊，她会把口水都流进盘子里呢！”
“嘻嘻，小公主先尝尝这个？”予悦将一盘翠绿诱人的点心推至司城敏的面前，“此种碧春水晶糕是用香芋莲子紫米为馅儿，既糯软爽口，又不会觉得甜腻，小公主你品一品，看还合口不？”
司城敏毫不客气，伸手就在盘内取了一块，填进嘴里后还连连叫道，“嗯，好吃，果然好吃！”
染烟看着她，突然想起在桥廊上遇到的那个矮胖的男子，便问俐妃道，“娘娘，我和敏儿来时，正巧碰见了莫府里的人，说是叫什么莫闲，他也是听说了娘娘的头痛病，替莫太师进宫来探望娘娘的吗？”
“莫闲．．．．．．噢！”俐妃的脸上再次呈现不大自然的表情，“他只是莫府里的一个下人，替我爹送点东西来给本宫，并不晓得本宫犯了头痛病这回事。”
俐妃轻描淡写继续道，“不值得一提的家伙，烟姑娘有此问，是不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姑娘了？若是有本宫替你作主，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他。”
“那倒没有。”染烟笑了笑，“只是当时我问敏儿认不认得他，敏儿说不识，我不放心，故而斗胆向娘娘求证，看来是我多心了。”
“原来如此。”俐妃微垂双目道，“莫闲是第一次进宫送东西，敏儿自然不识，原来替我爹跑腿的应柄奇，应管家，最近几日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莫闲只是临时替他一下罢了。”
停了停，俐妃忽然话锋一转道，“烟姑娘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镜明了吧？”
“嗯？哦！”染烟略略有些尴尬，回道，“娘娘怎么忽然提起他来了？”
“你言及莫府的人，本宫自然就想到了镜明，他亦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进宫来了。.”俐妃说着抬眼冲染烟一笑，“要不，什么时候寻个好日子，本宫将镜明也招进宫来，让你们能有机会多相处一下，多说几句话，免得你们在心中暗怪本宫这个当姐姐的，不懂得眷顾体恤你们这对小夫妻。”
“哎呀娘娘，哪有的事儿，我和镜明只是订亲，还未成婚呢，娘娘就别拿什么小夫妻之类的话，来取笑染烟了！”
“是啊娘娘。”予悦在一旁插话道，“烟姑娘脸皮薄，害羞着呢，咱们嘴上不说，直接替烟姑娘和小国舅爷安排个时间碰面，撮合他们俩彼此都将心曲给吐露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那以后还愁他们小夫妻的日子不甜甜蜜蜜如胶似漆吗？”
“可不是嘛。”俐妃笑道，“本宫正是此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烟姑娘你也莫要害羞，一切全都包在本宫身上，由本宫来安排好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予悦将染烟她们送出了漓水宫，染烟带着司城敏慢慢的往回走着，漓水湖的湖水浅波雾袅，让她有些出神。
“烟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司城敏摇着染烟的衣袖问道，“为什么刚才在母妃那里你还好好的，现在就不大高兴了呢？”
“没，我没有不高兴，敏儿你别多心！”染烟温柔的揽住司城敏的肩，“烟姐姐只是在想事情，还有，欣赏冬雪过后的漓水湖。”
“想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吗？”司城敏瞪大眼睛道，“是在想镜明小舅舅吗？”
“不是！”染烟失笑，“跟他无关的，也跟你无关，是烟姐姐自己家里的一些事儿，好了，不说这些个了，我们在桥廊上再站一会儿就走行么，我喜欢漓水湖，你呢？”
“我也是……”司城敏稚嫩的声音在清冷的湖风中被吹散，染烟重新陷入了沉思。
俐妃为什么要说谎，那些大大小小的药包难道有什么不妥吗，俐妃到底在掩饰什么呢？
她说药是太医局的人送来的，顺口就叫来人将药搁在了柜子上，这第一个说法如果合情合理，那莫闲替太师府送来的东西，却为何没有在俐妃的屋内见到。
换句话说，太医局的人如果进得内殿，莫闲也应该曾经进过内殿才是，假若莫闲送来的东西，被予悦代为收存了，予悦为何没有顺手，将几包药也给收存好呢，最重要的是，真如果是太医局捡来的药，俐妃大可不必那么紧张，借予悦摆梅瓶之机，暗示予悦赶紧收拣，总之，俐妃的行径十分古怪，连后来扯到莫镜明，也更像是俐妃怕染烟再问东问西，才故意转移的话题。
不过说实在的，染烟暗自叹了口气，皇宫里的事儿终归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若不是念及俐妃是莫镜明的姐姐，她才懒得操这等闲心呢。
转念之间，染烟又想起也许过不了多久，就真的能看见莫镜明了，顿时不免一阵兴奋，莫镜明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是不是更帅更英俊了，会不会比从前更练达更傲慢？唉，自己一定是花痴吧，用得着对那半大的臭小子如此惦记吗？
想莫镜明的心中，恐怕还不知情窦初开为何物呢，俐妃说什么等她长大，她却是真真切切在等一个懵懂少年的长大啊，唉，慢慢长着吧。
又是两个月过去，已至农历的新年，宫里张灯结彩的同时，方府里也是一派的热闹，别看方秀平时论起朝政国事来，无不分析的头头是道，且为之周详筹谋殚精竭虑，可他对方府内的家政，却是一概撒手不管，全部都交给了贤夫人段斐音作主。
所以每逢新年，差不多是段斐音最操劳忙碌的时间段，从筹办年货，到喜宴的准备，甚至于房间庭院的布置，事无巨细，一应都是由段斐音亲自安排。
看着家中的仆役和婢女们，在段斐音的吩咐下来来回回的忙碌着，欢声笑语不时的响起在整个园子里，再瞧一瞧撷着绸缎花束和各式彩灯的庭院，染烟十分惬意的享受着过年的气氛。
不过，又是一年来临，她也又大了一岁，想一想真不知自己还能在方府里再待几年，除了方府，她在别处还能过像现在这样，百事不问逍遥自在的生活吗？不论如何，她已经习惯了有方秀和段斐音可以依靠呵护，若会忽然失去，岂不是多少令人伤感。
假如能永远如此生活下去就好了，染烟觉得自己很矛盾，一会儿惦记莫镜明，生怕嫁不进莫府，一会儿又舍不得现有的几乎完美无缺的生活。
因着过新年，染烟提早就向皇上告了假，一是家里的宾客往来不绝，应酬肯定是少不了，二则宫中自有宫中的喜庆方式，她也就不想跑来凑热闹了。
司城瑜很痛快的准了染烟的假，并告诉染烟，他本也是准备携小公主、俐妃一行，去曙秀行宫玩几日，让染烟不必担心小公主，在家里开开心心过个新年。
染烟乐得逍遥，每日只管吃喝玩乐，新年前后的这十来天，连方秀也不会追究她该抄的文章抄了没有，该背的书是否已记全，布置要写的文章是否已完成，至于段斐音那边就更好说了。
段斐音平时就不会强求苛刻染烟，虽说想过教染烟学琴学女红，偏偏染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经常是毛手毛脚的摆弄两下便弃置一边，所以至今都还没学会绣工，琴更是弹得被方秀称之为“聒噪”，段斐音也就随她去，看她能学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