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番外之风云再起111
莫玉慈爱郎程言,最初是因为迷恋他的强大与温暖。
至于他与赫连毓婷,不知道是有爱,还是没有爱。
不知道是因为她天生叛逆,还是热爱挑战。
明知他不可改变,却偏偏要试着来改变。
两性战争。
看到他们俩,我无可奈何地想起这个词。
其实,我一点都不提倡战争,我热爱和平,非常之热爱和平。
在面对男人与女人的问题上,我提倡两心相印,真地一点不想搞战争。
但是,之于这两个太高段的男人女人,战争,是他们爱情唯一的表现方式。
在有一种男人面前,女人不能温柔,你如果温柔,就会被他撕得粉碎。
他强,你只能比他更强。
否则,他永远不会注意到你。
他永远只会以为,你是个弱者。
毫不起眼,毫不值得他浪费时间的弱者。
这种男人,是恶狼,是雪豹,是狮王,是一道,足以划开混沌天地的闪电!
很多女人,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
有少部分女人,见过,还没近前,便已经彻底被毁灭,更多的女人,是永远不敢走近这种男人。
倾世难寻。
即使翻遍整个人类历史,也极少见,但,不是没有。
他们是可怕的。
很多时候,他们就是一台台活着的战争机器。
在这种男人面前,你,能温柔么?
这些男人,天生王者的同时,也是一生孤寂。
他们不需要爱情,甚至不需要感情。
就像陈友谅。
他们活着,就是为了夺权,就是为了战争。
如果,哪个女人敢爱上他们,结局只有一个……尸骨无存。
这种男人,比郎程言可怕不止百倍。
所以,赫连毓婷是奇迹。
女人中的奇迹。
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奇迹。
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做不做得成奇迹。
毕竟,她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彻底的恶魔。
她也不是天使。
天使永远拯救不了恶魔。
只有同样能量的恶魔,才能拯救恶魔。
以恶制恶,以暴止暴,以血腥,压制血腥,以残酷,统治残酷。
从这一点而言,赫连毓婷,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更清醒和理智。
即使面对感情。
即使深深爱着。
她也能在必要的时候,将刀刃,插进心爱男子的胸膛!
只有这种女人,才能克制这种男人。
他们是天生的良配,也是天生的对手。
遇不上,各自称雄。
遇上了,你死我活。
不得不说,这是人世间最费解的一种爱情。
怎么看,都不像爱情的爱情。
简而言之,这是一段,诞生于战斗中的爱情。
赫连毓婷微微地笑了。
尽管一点都不美丽。
却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辉,将她整个人都衬托得生动起来。
灼痛他的眼。
安清奕别过了头。
他越来越惊心地发现,自己在她面前,站不长久。
因为她总是让他吃惊。
吃惊的次数多了,感情就会发生偏移,会一点点生出向往。
更可怕的是,这种向往会不断增强,强到让他害怕,让他想逃。
说白了,他,爱上她了。
所以,他很果决地转过身,走了。
不能面对爱情,就只能选择逃避。
背后,那两道雪亮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没入深浓的黑暗之中。
收回视线,赫连毓婷再次看向莫玉慈。
左右环视片刻,莫玉慈两手探出,深深插入冰壁之中,吃力地往上方爬去,冻裂的指尖渗出一行行血水,渗入寒冷的冰岩之中。
终于,她爬到她的身边。
“要出去。”
她看着她,低沉嗓音中,带着丝冷绝。
“……”
“我知道,如何离开?”
赫连毓婷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将她这半年以来探知的秘密,细细地告诉了她。
……
在这种无声无息间,她们交谈了很久。
直到赫连毓婷耗尽最后一丝力量,垂下了头,莫玉慈方才慢慢地,从冰壁上滑下。
然后蹲在冰岩下方,开始久久地思索……
出去。
必须出去。
离开这方地狱。
不知道郎程言怎么样了,不知道赫连谪云怎么样了,不知道莫玉恒怎么样了……
在这一刻,她忽然多了无穷无尽的想念。
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她想珍惜,她想保护的东西。
尤其是,那个内心孤傲,满怀壮志,看似冷情,其实执着的男子。
程言,你知不知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郎程言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
他亲眼看到那把刀,插进她的身体。
他亲口品尝到血腥的味道。
因之,他疯狂了。
他着魔了。
因之,他衍生出和安清奕一样的狂性魔性。
然后,向整个世界,举起屠刀。
或许,曾经的安清奕,也是郎程言。
就如现在的郎程言,越来越倾向于安清奕。
安清奕寂寞得太久,所以,他想找一个和自己相同的伙伴。
他选择了郎程言。
以他曾经的铁血经历,锻造出另一个自己。
他成功了。
他成功地毁灭了一个男人的爱,成功地,将他渡入地狱。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成魔成佛,一念,而已。
夜,深沉。
桑山别宫。
看着面前那具只剩下骨架的尸体,韩仪妩媚的脸上,一片冰冷死寂。
那是她的儿子。
她在这世上,除韩之越之外,唯一的亲人。
从实说,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母子之情。
甚至,从小到大,她根本不太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在想些什么。
如果他们母子肯静下心来听彼此说话,她必将听到,很多惊心动魄的话语。
人,一辈子,说真心话的时候少,说违心话的时候多。
有些违心话,是为了保护自己,更多的违心话,是因为,真心话不敢说。
就比如他们。
她这一辈子,做了太多亏心事,不敢对丈夫说……实际上,她丈夫也不屑于理睬她,不能对儿子说,不想对情人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其实,她的心里,很苦,真地很苦。
她很美。
一个很美的女人,应该是上天的宠儿,应该拥有完满的感情。
可是她没有。
她进皇宫,并不是完全自愿。
她被那个男人挑中,是因为她的美貌。
错只错在,她不该爱上他。
她比铁红霓,晚到了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夜,年轻的郎煜翔,因为与铁红霓呕气,独自去御花园散心,撞见了正在水榭中挽袖轻舞的她。
他一时情动,所以宠幸了她。
可是第二日,他就开始后悔,仍然回去铁红霓身边,将她彻底遗忘。
她不甘心。
她愤愤不平。
所以,她用了后妃中惯用的手段,一次又一次地引诱他。
终于,她成功地离间了他们的感情,却近乎悲凉地发现,这个男人,还是不爱她。
我无语了。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如铁红霓。
直到,铁红霓说出那句话。
因为,你不是铁红霓。
这句话,她自个儿琢磨了很久,一直没弄明白。
铁红霓是什么?
铁红霓跟她有什么不一样?
女人就是女人,难道两个女人之间,还有什么不同么?
当然有。
有一样东西,铁红霓有,她没有。
铁红霓有的,是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英气,磊落之气。
那是郎煜翔所深深欣赏的。
那不是一般女人所有的。
正是这独特的气质,将她与后宫中所有妃嫔,甚至是全天下所有女子,都区别开来。
她因这份独特的气质,得到那个帝王的爱,却也因这份独特的傲气,错失那个帝王的爱。
在爱情面前,高傲得过了头,只会失去自己的爱人。
无论男女。
都是一样。
个性,决定命运。
个性,也决定爱情。
后来。
铁红霓死了,郎煜翔下令封锁了心霓院,也关闭了心门,那个时候,她已经落入另一个男人的圈套,即使有机会靠近郎煜翔,也不可能,再得到他的爱情。
郎煜翔不傻。
严格地说,他也没犯啥错。
因为一个帝王,的确有资格三宫六院。\0
只能说,是铁红霓,不适合做一个皇后。
不适合爱一个帝王。
其实,快意恩仇的她,如果当初选择君至傲,或许会一生游荡江湖,自由逍遥,寿终正寝。
当然,如果她真这么做,就没有咱们的男主角郎程言了。
对于他们之间这段感情,我只能表示无奈。
深深的无奈。
算是古代男尊世界里,独有的无奈。
如果铁红霓生活在现代,估计她会大胆地向郎煜翔提出离婚,然后去找君至傲。
管你爱不爱。
只要你背叛了我,那就选择彻底的不原谅。
这是铁红霓的个性。
不过,估计若在现代,郎煜翔也不会做出出轨的事儿,哈哈,咱们且闲话一下。
有时候回头想想,我这本小说,最初的起始,也是缘于郎煜翔一时的“情误”,如果不是他招惹了韩仪,就不会有郎程暄,不会有北宫弦的操纵宫帏,大安太子郎程旭,也不会在边境枉送性命,那么估计,这大安的皇帝,也轮不到郎程言来坐。
如此一想,没有他老爹的年少风流,郎程言估计还呆在龙谷里研习兵书战阵,或者揣一把剑,游纵天下,继续他年少轻狂的日子,这整个故事,也就不存在了。
郎煜翔,作为郎程言的父亲,我该怎么评价你呢?
其实,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指责你的资格,作为帝王,你是出色的,作为丈夫,你是模范的,作为父亲,你也做得不错。
你真是个好男人。
十足十的好男人。
即使你走到我面前来,我还是不能说什么。
你的忍耐,你的艰辛,你的柔情,你的智谋,你的韬略,我都看在眼里,我都一一承认。
认真地说起来,你从未背叛过你的感情,你的妻子。
看着你一生的故事,我只能发出一声感叹。
罢了。
人生,果然有很多无奈。
现在,儿子死了,丈夫死了,情人,是从来不能依靠的。
这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而她,年华已逝,青春不再,美貌凋残。
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
连唯一的儿子,也变成了一堆白骨。
韩仪一直静默着。
漆黑的眼瞳中,看不出任何情愫。
在这一刻,她能想些什么?是曾经破灭的爱情幻想,还是那些看起来无比灿烂的岁月?
都不是。
在这个时候,她反倒问了自己,一个非常有哲理的问题……生,如何?死,如何?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
现在,她想了。
却依然没有答案。
而命运,似乎也不再准备,给她回答的时间。
因为,有一个人,带着浑身的阴冷,走了进来。
慢慢地,韩仪抬起头,对上那双玄黑的眼。
依旧风情的眉眼间,一派平静。
这是他们之间,第二次对视。
上一次,在郦州的军营里,她拿着九龙阙,对他厉声斥责,他将她狠狠掀翻在地,然后以新君之尊,废掉了她贵妃的身份。当时,她叫嚣,她厉吼,她预言般地赌咒,他摆脱不了,和他父亲一样的宿命。
果然。
事情果然像她说的那般,发展了。
和他的父亲一样,他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而且伤得比他父亲更重。
好歹,铁红霓是病死的,就算与郎煜翔的“负心”有关,但也不是全责。
而他,是“亲手”杀死了他自己的爱人。
他比他父亲更残忍,比他父亲更无情,比他父亲更铁血。
或许,这就是身为一个帝王的宿命,注定一生无爱的宿命。
一世孤独的宿命。
他们冷冷地对视着。
一个阴冷,另一个冰冷。
“哐”地一声,他将一个药瓶重重砸到她面前。
瓶子碎裂开来,药汁飞溅。
带着股媚惑的甜香。
扫了眼满地碎片,韩仪仍然不作声。
事实上,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毫无用处。
因为,在此时的郎程言面前,她只是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妇人。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郎程言却问出了另一句话:“我母后,到底是怎么死的?”
韩仪一怔。
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