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番外之风云再起106
那么这些男人们,你们是否想过,红颜为何会祸水?当你们沉浸在她们的温柔之中,当你们享受她们的甜美之时,可有想过,为她们承担一份该属于男人的责任?
你们没有!
自古红颜多薄命,为何薄命?综而观之,都是因为男人的薄幸!
情-爱是让人欢怡的,责任是让人望而生畏的!
写到这里,我的心是沉痛的。
沉痛得在滴血。
我要休息一下,因为下面的情节,进行起来太惨烈。
这是一种血熬干了的感觉。
夜,终于来临。
整个乾元大殿一片灯火辉煌。
遍布着欢声笑语。
无双锦灿,盛世太平。
只有坐在角落里的莫玉慈,依旧静默着,与这眼前的釜,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始终追逐着那个男人,那个在众多女人之间周旋的男人。
她看着他笑,却感觉他在哭。
罢了。
郎程言,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配合一下你。
终于,她也举起了杯子,慢慢地,慢慢地,向他走过去。
莫玉慈,我很同情你,倘若你在这个时候离去,你将永远听不到,那番最残忍的话语。
可是你,你太爱这个男人,爱到自己一脚踏进坟墓,而毫不自知。
终于,你站到了他的面前,向他举起手中的金樽:“程言,我祝贺你。”
“你说什么?”灯火灿烂中,那男子慢慢地转过头,一双黑眸,冷如万丈冰狱。
“我,祝贺你。”她再次开口,嗓音却有些哑淡,甚至发颤。
面前这双眼睛,令她陌生,令她胆寒,她仿佛再次看见,一年多前,那个在郦州西南军军帐之中,冷冷审视她的男人。
那双眼睛里,没有宠溺,没有温情,只有怀疑,只有冰冷,只有无情。
然后,她看到他慢慢地笑了:“莫玉慈,今夜难得开心,朕,赐你一件宝物如何?”
莫玉慈瞪大了眼……自他们相识以来,他从未在她面前,用过这样的称呼……朕……他说自己是“朕”……
她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心像是被捅了个窟窿,流出汩汩的鲜血。
他就那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从旁边拿过一个锦匣,面带不屑地递到她面前,就像一个富翁,施舍路边乞丐一枚金币:“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大手一伸,揭开盒盖,刺目而入的光辉与灿烂,灼痛所有人的眼。
凤冠。
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的凤冠。
他贴在她耳边,笑得恶毒:“对不起莫玉慈,皇后的宝座,已经有人了,朕只能给你这个。”
这句话入耳的刹那,她整个人都傻了。
浑身不住地抖。
她看着他。
就那样满眸沧桑地看着他。
是沧桑。
真真正正的沧桑。
这一刻,她像是瞬间老了一万岁。
郎程言,你知不知道,我是怎样在爱你?
你知不知道,这句话一旦出口,注定我们之间……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然而,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再次开口,一句一字,响亮无比:
“莫玉慈,知道朕为什么选择你么?因为你够大胆,够聪明,是朕精心打造的挡箭牌,也是朕手中,所向无敌的利刃,而今,天下归心,四海呈平,朕,已不再需要你……”
是心死了吗?
是灵魂灰飞烟灭了吗?
那一刻,她听到利刃,刺进心脏的声音。
她不相信。
她不敢相信。
她稳住血管里最后一丝力量,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她今生用尽所有心血去爱的男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写她现在的心情,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真没遭遇过像她这样的打击,估计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承担不起。
在这一刻,她终于死了心。
唇角扬起淡淡的嘲讽。
心死了,尊严还在。
众目睽睽之下,她抬起手掌。
耳光响亮。
她拿过凤冠,重重地砸在地上,一脚一脚,碾得粉碎,她抬高下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还你。”
写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一个我很欣赏的女人来……《红楼梦》中的尤三姐,我记得她冲到柳湘莲面前决绝的那一刻,抽剑自刎,鲜血淋漓,那是一个女人,最后的尊严与抗争。
在这之后,她们会获得另一种觉醒。
再来看看我们的莫玉慈,一年多以来,她拼死拼活地爱这个男人,不计代价地爱这个男人,她从一个单单纯纯的水乡少女,一步一步,踩着满地鲜血,渐渐地变成另一个女人,渐渐从众多的女人中脱颖而出。
应该说,我对她性格渐变的把握,还是比较准确地,因为她的经历,实在太过艰辛,尤其是她所深爱的男人,将会完成对她心灵最为沉重的数次打击,让她彻底地责重生。
他看着她,一双黑眸,暗如深渊。
每个人的心跳都停止了。
黎凤妍的,铁黎的,洪宇的,莫玉恒的,郎程晔的,郎程昕的……他们,多多少少都见证过他们的相爱……
那京郊江边,帝王身上散发出来的,透骨的悲凉与绝望。
那么真实地撼动过他们的心。
如今,满地,苍凉。
就连藏在角落里的许紫苓,都静默了冷笑,开始发怔。
她亲眼看到了她想要的毁灭。
她亲手制造了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她发消息通知昶吟天,昶吟天就不会采取行动,让安清奕现形,找上门来。
如果她什么都不说,他们这段感情,至少还会继续三个月。
更重要的是,三个月之后,他们或许真能找得到坤镜。
找到坤镜,意味着希望的来临,意味着一切都可以改变。
因为乾坤之镜,是第一把,对付安清奕的利器。
可是她,却亲手打破了他们的希望,将他们推到这绝望的深渊边。
视线慢慢下移,落到自己的双手之上,仿佛看到纤薄掌心里,那一汪汪流动的血。
是从他们心中,滴淌出来的血。
这个满心邪恶的女子,第一次,阖上了她那双罪恶的眼。
不忍再看。
连满心邪恶的人,都不忍再看,那要惨烈到什么地步?
很久。
很久以后莫玉慈转过身。
一步一步地朝外走。
一缕极淡的血从口中溢出来,慢慢地,湿透裙衫。
另一道人影疯狂地冲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却被她一把扯住,用力地扯住。
“姐姐!”他挣扎着大叫,“让我杀了他!”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呐喊!
喊着要杀死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她只是摇头,近乎麻木地摇头。
她没有恨。
爱到尽头,还是无恨。
因为,这段爱是她自己选择的,是她自己要的,无论是结局完满,还是惨败收场,都应该她自己承担。
她懂的。
她都懂的。
聪明的女人,在失恋的时候,不哭不闹,自己清冷承担。
但,这要多么坚强,多么多么坚强,坚强到不能再坚强。
还是要坚强。
因为,人生就是这样。
“弟弟,我们回家。”她这样说,然后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撑着莫玉恒的肩膀,一步一步地朝外挪。
整个大殿静寂无声,谁都不敢动。
在这一刻,每个人的心,都悄悄地起了改变。
铁黎垂下了老眼,他已经隐隐感觉到,日后那一场滔天的劫难。
黎凤妍别开了头。
对于那个女子的恨,终于烟消云散。
可以爱的人那么多
你为什么非要我这一个
痴心是无法比较的
你的情深无法否认我的爱浓
真的爱都不容易收
成熟的人谁说一定不怕痛
爱人是不能够让的
你的天真叫我不知该怎么说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们一样有最脆弱的灵魂
世界男子已经太会伤人
你怎么忍心再给我伤痕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们一样为爱颠簸在红尘
飘忽情缘总是太作弄人
我满怀委屈却提不起恨
我无力再争
只觉得失落的好深
男人该说话的时候总是无声
是的,这首歌,当是黎凤妍心中,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她已经无力再争。
她已经提不起恨。
因为她终于看到了,爱上那个男人,结局的清冷。
只是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毁爱之后,竟然会将愤怒的矛头,第一个指向她,指向她身后那个庞大的帝国。
跨出殿门的那一刻,莫玉慈终于倒了下去。
郎程言高大的身形猛然一震,向前跨出半步,却终是,退了回去。
而那个年仅十一岁的男孩子,用他薄弱的双肩,撑起那个女子纤弱的身体,低沉着嗓音,重复了一句:“姐姐,我们回家,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这一刻,他瞬间长大。
所以说,莫玉慈,我对你还是仍然存着,最后一分仁慈,因为这分仁慈,是你用自己的坚强,自己的善良,为自己挣回来的。
我因你的善良,而塑造了一个莫玉恒,这个此时弱小的男子,会用他的热血与忠诚,护你一生。
他是被你感化的,也是为你而存在的。
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
每个人的目光慢慢转回,却蓦然惊心地发现,那年仅二十二岁的君王,鬓角竟然多出一缕,霜银的白发。
自古以来,情最伤人。
所有人开始自发地退场,悄无声息地退场。
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静默,它足以让任何人,记住今夜,在这里发生的,每一个片段。
三月。
春风不醉人,而是透骨地冷。
他们被整个世界遗弃,走出那座森森的宫殿。
夜色荒芜。
莫玉恒艰难地前行,鼻中满是腥甜的气息,本该恐慌的他,却格外地沉着,因为他清楚,这一刻,他的姐姐,只有他了。
“莫玉慈……”无边的黑暗里,忽然飘来一个薄冷的声音。
莫玉恒停下脚步,抬起下颔,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抹幽冷的魅影。
“莫玉慈……”他再次叫出她的名字,“你还……相信他吗?”
一年之前,烨京城中的郎楼楚馆,那个男人当着她的面,与其他女子纠缠,那个时候,他也曾这样问过她,而她的答案,却是那样地……坚定不移。
可是如今,你还相信吗?还相信这个世界上,男人的爱吗?
撑着莫玉恒的肩,莫玉慈慢慢地,慢慢地滑下地面,一点点挺直脊梁。\0
目光清冷。
唇上血迹斑斑。
她看着这个男人。
她生命中最重要,却也最残忍的男人。
她的生命,由他缔造,她的命运,由他掌控,她的感情,由他……玩弄于股掌。
她的愿望,在他眼里,卑微得不值一提。
他不懂什么是纯真,什么是高贵。
他只会一样东西……强权。
无所不在的强权。
他认为,强权可以征服天下,操控宇宙。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能反抗他,没有人能够违逆他。
然而,他却从这个女子口中,听到了最令他难以置信的话:
“我……相……信……!”
面对那双眼睛,他的身体开始发抖。
不住地抖。
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相信,郎程言,终究是郎程言。这世界上的每一个男人,只要有足够的胆量和勇气,都会是郎程言!”
莫玉慈,我为你喝彩!我真为你喝彩!
你说的这句话,便是我写这本书的理由!
当世界毁了你所有的爱,你并不能因此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
是的。
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明知艰难,却仍要坚持?
因为,当世界遗弃了你,你,是自己最后的那一丝希望。
微弱的希望。
却也是,不灭的希望。
千百年来,那些圣贤,那些仁人志士,那些踏过刀山滚过火海的人,他们是怎么走过来的?
凭的,就是心中这一丝微弱的希望。
哪怕倾世黑暗,哪怕一生孤单,只要心中的希望不灭,他们就总能等来,那迟迟未至的荣耀。
是的。
莫玉慈,你是正确的。
此时的郎程言,他只是暂时离开了你。
他会觉醒的。
只是他的觉醒,太迟太迟。
“是么?”良久的静寂后,安清奕冷了眸,“看来,我对你的教训,还是不够。”
她倔强地看着他,没有一分躲闪。
他走过来,冷魅地挑起她的下颔,食指蘸了她唇边的血,放在舌尖一舔,然后慢慢地退开身体……
“你看……”
寒星闪闪,旌旗招展,那是……数十万大军,磨亮的枪尖!
一个男人极缓极慢地走了出来。
是一张她全然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