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讨价还价
抬手给沈言倒了杯酒，张泽继续说道：“要说我和你父亲也是朋友，只可惜他走的早，若不然，我们两个倒是可以合作合作。”
张泽的话里听上去有些惋惜的意味。
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此时的沈言优雅的像一只猎豹，悄无声息的注意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都是久经商场的人，情绪有哪是这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
轻笑一声，沈言举杯道：“即使我父亲不在了，我们还是能合作，只要有利可图，谁都能合作，张总难道您说不是吗？”
这话说的十分巧妙，让人不由深思。
张泽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果然是华岩地产的沈总，说出来的话都这么霸气！来来来，再喝一杯。”
眨眼间，手中的酒杯又满了。
然而，沈言却放下了杯子，直言不讳道：“我父亲生前，有一笔巨大的资金流向了这里，我今日来，一是想来问问，我父亲生前可是和您有过什么合作？二来，也是想来感受一下，这瑰丽到底有多豪华。”
深邃的双眸，不知道何时已经覆上了一层寒冷的冰霜。
仿佛只要一眼，便能把人冰冻一般。
张泽抽雪茄的动作陡然挺住，对着两个女子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沈总，那瑰丽的豪华您可还满意？”
顾左而言他，张泽根本没有回答他第一个问题的打算。
“豪华是豪华，可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和我父亲从来没有交集的您，我父亲为什么要绕过宋青平，给您打这么大一笔钱呢？”
见张泽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沈言并没有就此放过的打算。
一双冰冷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人吃了一般。
包厢里面的气氛开始越发诡异，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
张泽突然冷哼一声，“我请你来，可不是让你来兴师问罪的，而你说的那笔钱，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你口中的宋青平是谁，既然我们谈不拢，我想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如此明显送客的意思，沈言哪里听不出来？
也不着急，反而缓缓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物。
唇角勾着一丝笑容，“我还会在B市呆三天，若是张总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完全欢迎您来找我。”
那般胸有成竹的样子，着实让人看着讨厌。
沈言停顿了片刻，接着道：“当然，如果您不愿意来找我，那等到下次我来找您时，可能带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警察了。”
这若有似无的威胁，无疑是在挑战张泽的权威！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才刚落，张泽就一副恨不得跳起来的样子。
厉声喝道：“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以后永远都不能进瑰丽！沈言，我们走着瞧，我绝对不会去找你。”
面对这般的怒吼，沈言依然坦然自若，微微挑了挑双眉，随即转身离开。
这一场博弈，说不出是谁输谁赢，只能说，谁都没有占到上风。
但是，从张泽刚才的表现，沈言十分确定，他一定和沈父的死拖不了关系，还有宋青平！
甚至，张泽可能就是那个最关键的人，知晓一切的前因后果。
可是，沈言有些想不明白，他的父亲，到底是怎么和张泽扯上关系的？
沈言没回来，宋弈宁竟然一个晚上没有睡好。
第二天起来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力气。
婚纱店。
抱着画，宋弈宁在下午时分推开了婚纱店的大门。
清脆的风铃声，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墨玉恍然抬眸，看到来人，唇角的微笑如春风般绽开。
“我还在心里嘀咕，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什么时候才能想到我，今天你终于来了。”
两个人的关系融洽的像相处了十几年的老朋友。
宋弈宁更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举了举手里拎着的画，“你看，我这不是带着画来向你赔罪了吗？墨姨，你快看看，这是我用时最短的作品，而且，自我感觉还不错。”
说着，把话拎到了靠近窗边的桌子上。
掀开外面的布，露出了画的真容。
黑色的底，各种颜色在画布上绚烂绽放，无一不艳丽。
大胆的用色，看上去丝毫没有章法，却有一种异常的凌乱美。
墨玉在画前站了许久，沉默没有出声。
宋弈宁满脸兴奋，就差手舞足蹈了，略带试探地问道：“墨姨，你觉的怎么样？有没有很震撼？”
“你是怎么突然来了灵感？”
问题一出，宋弈宁却沉默了，只是摇了摇头，固执道：“墨姨，你就说这画怎么样吧，就算你觉的不好也没关系。”
没想，她的话音刚落，墨玉便接口到：“不，你画的很好，我只是震惊，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能画出这样的东西。”
手，缓缓摸上画布，她的双眸充满异样的光亮。
“我一直说你有天赋，就算起步晚了，也比别人好了许多，不管是在设计方面，还是在绘画方面，这画，完全可以拿去收藏，我相信，只要你愿意用心，你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一席话，墨玉说的推心置腹。
可，宋弈宁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她只能一直在沈言身边，更别说什么出国深造了。
那是基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然而，即使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去期待。
“墨姨，你这么夸我，我要得意好多天了。”
目光流连在画上，宋弈宁手一翻，盖住了它。
“不过，这东西不过是自己画着玩而已，我现在的情况，又怎么可能又大的作为？”
明明嘴角挂着笑容，那失落的情绪，却从双眸之中一览无余。
墨玉想要安慰，却觉的怎么说都不合适，只能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如果，她能够早点遇到她，或许，现在的一切都会不同。
可，这也仅仅是如果而已。
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无法后退，做出来的事，更没有后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