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到底谁疯了

宋弈宁心里不舒服,嘴上自然也不客气,轻笑一声道:“还是你了解我,我巴不得你不要回来。”

沈言表情淡然,仿佛听不到她的嘲讽。

“这里是沈宅,要离开也是你,宋弈宁,你别忘记了,到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伸手给自己勺了一碗汤,脸上的笑容越发玩味。

重重放下筷子,宋弈宁厉声道:“不想我呆在这里?那不如离婚!各过各的,免得你天天见我不顺眼。”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沈言陡然站起,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向前倾斜。

深邃的双眸像一潭深渊,平静无波中,却带着深深的漩涡。

“离婚?几天不见,你倒是长本事了?这样的话也敢说?”

直视他的双眸,宋弈宁没有一丝退缩。

“为什么不敢说?反正你也不爱我,既然如此,为何不就此分开?让两个人都好过。”

这番话说的诚恳,却是她这几日一直在反复思考的。

原本,她以为,只要顺利嫁给了他,经过两个人的磨合,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但,真正尝试之后,她才发现。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并不是她一厢情愿就能达成的事。

既然如此,为何不就此放手?

她向来是一个看的开的人,自然不会执迷于一件事上。

“分开?”轻笑一声,沈言语气越发沉着,“你真的想和我离婚?”

语调微微上扬,仿佛在思考她的提议。

“为什么不?”

屋内一片沉寂,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看上去,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言骨节分明的手温柔覆上她的脸颊,轻柔地来回抚摸,像是对待珍奇异宝一般。

然而,他表现的越温柔,宋弈宁的心便越发绷紧。

这个男人,她从来没有看透过。

“可怎么办呢?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婚,更没有想过放你走。”

温柔的语调,低沉的嗓音,却说着最残酷的话。

这样固执的话语,让宋弈宁的内心几乎崩溃。

声音带着微微颤抖,极力的克制,她才能忍住颤抖的身子。

“为什么?”

停顿几秒,沈言的手滑到她的下颚,用力捏住,温柔说道:“为什么?这个问题我很久之前就回答过你了,你要是记不清楚,我不介意再说一次,折磨你,就是我的乐趣!”

一首拍掉他的手,宋弈宁双眸微瞪,厉声道:“沈言,你是不是病的不轻?”

转眸看向被拍掉的手掌,沈言的唇角缓缓勾起,露出残忍的笑容。

“宋弈宁,别说我没告诉过你,你要是再有一点点想要逃离我身边的心思,我分分钟有办法,让你再也看不到你在乎的人!”

威胁的话,不过一句,便让她的心瞬间揪紧。

“我爸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人,为何你能这么狠心?难道用他威胁我的时候,你都不会心疼吗?”

话音落,沈言的手不自觉收紧。

她的话无异于一簇火苗,瞬间让他内心的怒火如爆发一般不断上涌,根本抑制不住。

平静无波的双眸中,终于燃起了点点的火星。

宋弈宁却不自知,依旧不停地说道:“就算你不惦记着之前的恩情,就算之前,华岩差点破产,如果不是我爸,你的华岩还能保得住吗?”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出来的瞬间,沈言整个人都沉寂了。

“宋弈宁,你到底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宋清平做出那样的事情,难道还想让我对他感恩戴德?你做梦!”

手,陡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双眸瞪出。

暴怒的气息席卷而来,惊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绝对不会让宋清平和你的想法得逞!离婚?下辈子吧!”

一把拽起她的手腕,不顾宋弈宁的尖叫与挣扎,此时的沈言如同从地狱中逃出的恶魔,再没有丝毫理智。

拖拽着向前,挣扎之间,宋弈宁早就被钳制住。

黎明,在这一刻好似再也不会来临,黑夜,仿佛无尽的波涛一般袭来。

那不断袭来的悲伤,好像永远不会褪却。

那样的悲凉,她原本满满的心,像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第二日。

微微睁开双眸,外面的天才微亮。

身边的人早已消失。

卧室的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从缝隙之中,她能够清晰的看到太阳升起的过程。

睁着双眸,从微亮到天明。

那股苍凉从心里缓缓而过,而心里那块空洞,却不断的透着凉风,再也弥补不完整。

餐厅。

当她面带微笑,穿戴华丽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昨天晚上楼上那动静可是谁都听见了,还以为宋弈宁会消沉一阵子,没想,这才一个晚上就恢复过来了?

于妈反应最快,迎了上来,一脸笑容,“夫人,今天您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不再多睡一会?”

微微摇头,宋弈宁脸上的笑容不变,“于妈,今天不是要去墨姨那里学习画画吗?我都偷懒这么多天了,可不能再偷懒了。”

说完,甚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副鬼精灵的样子。

看这模样,好似一切都回到了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于妈看着宋弈宁这粉饰太平的样子,心里想着那天沈言的话,却是有些心疼她了。

犹豫的看了她几眼,于妈沉声道:“夫人,少爷没和您说吗?您学画画的事被取消了,他说,您以后不用再去了。”

陡然睁大双眸,她的眼神之中满是惊讶的神情,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少爷说您以后去哪里,我都要跟着,画画这件事就此取消,免得您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于妈的声音虽小,但,一字一句异常清晰,传入了她的耳朵中。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身子因为愤怒不停地颤抖着,如同在风中的叶子一般,随着风不断飘散,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沈言到底把她当做了什么?一个玩具?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东西?

明明是他提议让她去学画画,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却出尔反尔?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