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妈妈的玉镯

闭上眼睛没多久,房门被人用力撞开,惊的她立刻坐起,一双眸子中满是惶恐。

这一个夜晚受了太多惊吓,她早已精疲力竭。

沈言一身酒气,连澡都不洗,径直躺在了她的身边。

黑暗之中,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依稀辨出他的轮廓。

咬了咬唇,宋弈宁沉声道:“你还想怎么样?”

沉默了两秒,沈言凉薄的声音传来,“睡觉。”

然而,宋弈宁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猛然睁开眼,沈言一个用力,硬拽着她躺了下来。

耳朵磕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她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不想睡?还想我再来一次?”说着,炽热的手掌便开始顺着她的裙底不断向上。

害怕地一下按住他的手,宋弈宁的声音满是颤抖。

“不要。”

那样的疼痛,那样的羞辱,她根本不愿再经历一次。

手瞬间停住,深邃的双眸,即使是在黑夜之中,依旧清晰可见。

大腿上的手覆上她的手腕,沈言轻笑出声,似是不屑,更多的是嘲讽。

手指顺着手腕向上,突然被一个温润的东西阻隔。

沈言微微皱眉,顺着绕了一圈,微凉的触感,出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妈妈的玉镯。”

柔顺的回答,宋弈宁垂下了眼睑。

她清晰的感受到沈言突然停下来的手指,心再次悬起。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骄傲的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沈言的人是她,可现在,她却怕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那里是她能够琢磨透的?

屋内的灯瞬间亮起,刺的她不由闭上双眸。

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便传来一阵疼痛。

沈言红着眼,固执的拽着她手腕上的玉镯。

“你在做什么!”挣扎着想要脱开,却被沈言一把钳制住。

“这东西谁给你的?给我拿下来!”

“你疯了吗!这是我妈妈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带?”

宋弈宁无法理解的大吼,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

“你配吗?”嗤笑出声,沈言眼底浸满凉意。

因着他母亲早就过世的缘故,宋弈宁的妈妈江怜卿便对他多有照顾。

在他的心里,江怜卿便是他的第二个妈妈,更是时间所有美好的象征。

现在被他看做最重要的人的遗物竟然在宋弈宁的手上,直让他觉的心中的美好让虚伪给玷污了!

下手越发用力,宋弈宁也挣扎的愈加厉害。

怒火到了极致,沈言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熬红了双眼。

“你不配!宋弈宁,你不配!”

像着了魔,沈言发了疯的说着,下手越发重。

“放开!放开我!”

空气越来越少,眼前开始发黑,别说是挣扎,她甚至连眨眼的力气都没了。

第一次,她才发现,自己原来离死亡这么近。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身亡的时候,沈言的手忽然停了。

反应过来的她大口喘着气,当空气溢满整个肺部,她才觉的自己又一次活了过来。

手上的玉镯被沈言生生拽下,整个手腕已经一片红肿,甚至有几处还破了皮,泛出点点血丝。

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她颤抖着不敢说话。

他就是个恶魔!

转动着手里的玉镯,沈言脸上冷若冰霜,恍如地狱而来的罗刹,“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戴着它,明白没有?”

巍颤颤的点头,此时的她,除了顺从,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害怕,怕和他对视,怕和他在一起,原来的爱,在这样几次之后,几乎消磨殆尽。

冷哼一声,沈言不想再呆,径直离开,玉镯被他小心地安放在床边柜子上。

第二日。

窗外阳光大好,已经日上三竿,宋弈宁却依旧裹着被子,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

不是她不想起,而是此时的她浑身滚烫,头更是晕的厉害。

“有人吗?”

喉咙沙哑的喊了一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沈宅里的下人根本没有一个人把她当回事,自然不会有人理会她。

“我身体不舒服,可以帮我叫医生吗?”

回答她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

忍了片刻,身体如上万只蚂蚁吞噬,实在忍不了,她抬起手,想拿手机打电话。

颤抖的手不停地摸着,却虚弱的连手机都没握住,摔落在地。

最后一秒,无尽的黑暗包围了她,心里嘲讽的想,她说不定死在床上都不会有人发现吧?

医院病房。

宋弈宁脸色苍白的躺着,原本圆润的脸颊,此刻看去更是有些干瘦。

病房中安静的似乎能听到点滴声。

沈言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捏着眉心,深邃的双眸却一直注视着病床上的人。

专注的眼神,分明透着担忧。

好像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这么直视她。

他们原来不是这样的,若不是宋青平,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脑海中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还异常清晰。

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娃,身上还带着奶味,伸手去抚他的眉心,娇声说:“哥哥,笑起来才好看。”

那个时候他母亲刚去世,宋弈宁的出现,犹如藏在乌云后面的阳光,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温暖,连带着他的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软软的身子,甜甜的音调,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这个人,已经住进了他的心。

天知道回到家后,看到昏迷在床上的她,他的心里有多焦急。

在那一刻,他才深切的感受到,不管他多么不想承认,他在害怕失去她!

甚至,在摸到她滚烫的身体时,他开车的手都在颤抖。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眸,沈言瞬间站直了身体。

眼眸中的担忧立刻褪去,惯有的凉薄再次浮起。

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宋弈宁愣怔了好几秒,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在哪里。

吃力的转动眼眸,注意到了一直靠在墙上的沈言。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喉咙却一阵发紧,只能发出些许不成句的音调。

“没死就好。”沈言面无表情,双手插在口袋里,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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