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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适婚

该断的也断了,该罚的也罚了,该送的也都送出去了,这件事到此也该落下帷幕。

段思芙衣衫不整,是不能就这样醉叶居的。好在段思芙的替换衣裳已经被红叶取来,借林绯叶的寝室里,红叶伺候段思芙更换完衣裳,又借林绯叶的铜镜银梳替段思芙梳好头发,才款款而出。

头发梳的虽然精致,但只有段思芙鬓上唯一的一支银簪装饰也太寒酸了些,林绯叶干脆让黄莺取来自己的首饰替段思芙装饰上,说是送给段思芙的。

珊儿和侍琴已经被林绯叶撵走了,此时房中只有段傲阳一家三口。然而一家三口各自心事重重,并不能敞开心扉促膝长谈,林绯叶索性又找了个理由撵走段思芙。

待房中只剩夫妻二人,林绯叶突然跪到地上向段傲阳请罪,惊得段傲阳急忙扶林绯叶起来,关心地责备道:“地上凉你又怀有身孕,怎么还能往地上跪!更何况两个孝子打架,你又有什么错?”

“臣妾有错。思芙在宫里竟然受了这么多苦,如果不是今天两个孩子打架闹到臣妾这儿来,臣妾依然会毫不知情,臣妾对思芙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臣妾有错。”

段傲阳轻笑一声,双手握住林绯叶的玉手使她安心,“后宫这么大,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你操劳,你又怎么能够面面俱到呢?况且朕身为她的父亲,她受这么多苦朕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怪你呢?”

林绯叶感动地看着段傲阳,听见段傲阳并不怪自己,心里十分高兴。

段傲阳则目光看着前方,不知在想写什么。

今日忽然见段思芙,没想到段思芙已经长得这么大了。那些被段思芙勾起的往事一桩桩,都因为方才的纷乱被搁置在一旁,如今房里只剩下他和林绯叶,那些事一件件又浮上段傲阳心头。

“陛下、陛下?”林绯叶连唤段傲阳好几声,才把段傲阳的神唤回来。“陛下,您在想什么?”

想什么?段傲阳心里苦笑一声,他心里刚刚想的那些关于段思芙和她的生母的哪些事,哪能和林绯叶说啊。往事如烟故人都作土,偶然想起便也就想起了,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现今风月眼前人吗?

“我刚刚在想,一转眼思芙都长得这般大了,豆蔻之年,竟到了适婚之龄。”段傲阳欺瞒林绯叶说。

林绯叶却认真地把段傲阳这句话想了又想。的确,仔细算算段思芙今年也十四了,豆蔻之年,正是该为她挑选夫婿的时候了。

在大轩,寻常百姓家十四岁的姑娘,出阁得早的恐怕孩子都有了。若不是因为先前段思芙被禁足在醉叶居,鲜少被人提及,就算提起来也因为林绯叶她们觉得听着堵心从不往心里去,现在也该替段思芙衙人家了吧?

想着林绯叶试探问道:“陛下您是想为思芙找个好人家嫁了吗?”见段傲阳不作答,林绯叶接着问,“那陛下您心中可有中意的驸马人选?”

段傲阳哈哈笑着摇头,“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怎么会有中意的驸马人选呢?”

林绯叶如今看书的时候喜欢在旁边搁着壶茶,伴着茶香好读书。这茶刚煮好时滚热,经方才段思芙二人一闹,过了这些时候,现在温热刚刚好入口。

林绯叶拿起一只倒扣的茶杯,一手提茶壶一手握茶杯,青绿色茶水缓缓淌进青花瓷金线描边的茶杯里,茶香扑鼻回味无穷。林绯叶将茶递到段傲阳手里,又提起另一只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白水,慢慢说:“思芙是当朝公主,身份尊贵,再加上思芙模样长得又出挑,必然不愁嫁。但是像思芙这个年纪黄花大姑娘们,不说在民间,即便是朝野上文武百官的府中明珠,也大多都许了人家。”话到这儿,林绯叶故意顿住。

段傲阳将林绯叶的话细细想了想,把茶搁下,问林绯叶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该为思芙挑选驸马了?”

“挑选驸马是必然的,但是不急于一时,陛下不如慢慢留意朝中哪些重臣家的公子德才兼备,再从那些公子中间细挑慢选也未尝不可。”

段傲阳端起茶杯又咂一口茶,轻“嗯”一声算是回应了林绯叶的话,自个却又思考起来。林绯叶的话说的有道理,段思芙确实到了适婚之龄了,先前因为她被禁足醉叶居,她的婚姻大事已经被耽误,现在若要再慢慢留意朝中忠臣家的公子们,只怕那些公子都有了婚配。

段思芙要做的必然是当家主母,怎么能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若是到时看上的人选都是有婚配的人,段傲阳也不能棒打鸳鸯生生拆散别人。为段思芙挑选夫婿一事宜早不宜迟。

想通这一关节,段傲阳心中已有决定,他撂下茶,“不可,思芙既然已经到了适婚之龄,自然要及早为她挑选人家,依我看,应该马上派人着手这件事才好。”

林绯叶点头称是。两个人紧挨着坐着,一个人捧着水慢慢喝着,一个人目光不知看向哪儿独自沉思,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林绯叶忽然一拍脑袋,自嘲道:“瞧我这脑袋!我们不是要为清钰挑选太子妃吗!索性就趁此机会一并替思芙挑选驸马,陛下您觉得怎么样?”

“甚好!甚好!”段傲阳一桩心事被林绯叶一句话解开,心情十分愉悦,“我这便马上将这事通传下去。让届时文武百官们不止要带着自己未出阁的女儿来,就连儿子也要一并带上!”

段傲阳说完立刻从椅上站起来,将跟着站起来的林绯叶按回椅子上,爽笑道:“你坐在这儿继续喝茶看书,你的《诗经》被我拿出给思芙了,我马上派人再给你送来一本,这件事我来安排,你可千万别操心了,安安心心在宫里养胎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

林绯叶十分窝心地笑着回段傲阳:“我哪有那么娇贵,倒是陛下您日理万机,如今如果连为思芙选婿这些后宫里的事还要您亲自操持的话,我这皇后岂不是做的太不像样子了?”

段傲阳却不依林绯叶,对她一番千叮咛万嘱咐,嘱咐她只管在宫里好生养胎,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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