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身世明朗
怪人原本赤红的双目在被莫依的阵法困住之后，渐渐褪去红色，变得清明，但在一边露着森森白骨的脸上还是显得狰狞的很。
怪人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一干人等，视线最终落在莫羽和上官凌寒的身上，“凌寒、羽儿。”
上官凌寒和莫羽身躯不由得一震，在确定怪人已经恢复神智之后，心中大喜，刚忙来到怪人的面前，“师父，您清醒了！”
师父？看北凌帝和爹爹激动的样子，这怪人是他们的师父？可是既然贵为皇帝和丞相的尊师，怎么会被囚禁于此，落得如此下场。
听见上官凌寒和莫羽的话，明决子皱了皱眉，似乎在会一些什么，须臾过后，半面脸上呈现出懊悔之色，“你们当初应该杀了我的。”
“您是我们的尊师，我们岂能做那不义之事。”上官凌寒面含尊敬，尽管这么多年他和师兄辛苦了许多，但终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这十几年来，辛苦你们了，如今我弄成这副认不认鬼不鬼的样子，也是报应。”明决子抬起双手打量着自己的身上，同时摸了摸自己露出白骨的半面脸，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师父，莫要这么说，您也是遭人所害，奈何我和师弟查了多年都没有查出任何线索，不然也不会让您被心魔控制这么多年。”莫羽也是实话实说，多年来，他和师弟派了无数的人查十六年前的事，但是所有知情人都销声匿迹，只剩下师父一个，而且已经神志癫狂。
“当年……”神志已经混沌了十六年的他慢慢回想起自己被噬毒法强行灌体时的场景。
“为师将你们遣散之后，本打算自此隐居世外，却没曾想被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找到，说要请为师出山。为师自然不会答应那人的请求，便和斗篷人打了起来，最终还是败了，被强行灌入噬毒法，从此迷了心智。”
师父说的风淡云轻，但被强行灌入邪法是何等的痛苦，莫羽和上官凌寒虽然没有亲身体会过，但看师父那一身的伤，和烂掉半边的脸，师父当年所受的苦不言而喻……那斗篷人究竟是何方人士？
“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凌远在死之前供出，和他进行幕后交易的人便是披着黑色斗篷。这应该不是巧合，至于那斗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却没有查出来，越是查不出来越是可疑。
“依儿你知道？”莫羽暗含惊讶，依儿一直待字闺中，怎么会接触到斗篷人，难道是去南瑜国寻宝时遇到的？
“依儿？她不是予沐吗？”明决子看着莫依，这张脸是予沐无疑。
予沐？这人难道认识尤予沐，并将她错认了？虽然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认识尤予沐的人。
莫羽和上官凌寒自知有些事情可能瞒不住了，脸上尽是愧疚之色，“师父，大师兄和予沐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什么？”
“整个将军府上下，血流成河。”下意识地，莫羽看了看莫依。
将军府？莫依垂下眼眸，她记得刚刚接手血魂的时候，她听萧夜离说过，血魂前尊主尤予沐，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嫁给了将军陈翰，却惨遭灭门，而她的孩子也不知所踪，那……
明决子在听了莫羽的话之后，眼里尽是痛心，当初他被心魔控制时，多亏了翰儿和他的妻子尤予沐，现在自己醒来，羽儿告诉他翰儿已经死了十四年了，让他怎么接受？究竟是什么人下此毒手？
“那她……”，明决子指了指莫依，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反复思量过后，莫羽终究还是决定将事情和盘托出，“当年虽然师兄一家惨遭灭门，但在我赶到时，发现被师兄和予沐藏在身下的孩子还活着，我和师弟商量过后，便将那孩子带回我府中收养。”
莫羽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莫依，这是他当年唯一能保全师兄和予沐孩子的做法了，也是为什么这十四年来，他和师弟对莫依一直疼爱有加，但是他不确定依儿是否能理解自己，亦或是接受他不是她亲生父亲这个事实，毕竟对依儿来讲这件事太残忍了。
明决子自然从莫羽的话里推测出莫依就是那个孩子，怪不得两人长得如此相像，原来她是翰儿和予沐的女儿，只可惜……明决子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莫依从莫羽和明决子各自复杂的眼神中已经确定了心里的某件事，其实早在她知道血魂的创始人有跟她同样的相貌之后，她心中便有了怀疑，而且当初自己接受神龙戬之时，神龙戬也没有发出任何排斥反应。
现在想来，当初夜离和凌远的父亲在将军府被灭门后，之所以没有找到小莫依，原来是被莫羽早一步抱走了。
她是穿越过来的，这一切关于身体原主人身份的事情，她本不必过于纠结，但是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她已经将丞相府当做自己的家，心中不免有些排斥这样的事实。
看到依儿似乎并没有那么惊讶，莫羽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难道说，依儿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莫依也不打算有所隐瞒，“关于我亲生父母的事，其实我早有怀疑，如今却是被爹爹证实了。”
这一声‘爹爹’让莫羽觉得五味陈杂，在得知他不是依儿的亲生父亲之后，依儿还愿叫自己一声爹爹，实在是……“依儿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莫羽的声音有些颤抖。
“尤予……娘曾创建了一个组织，名为‘血魂’，在将军府惨遭灭门当日，血魂的左右护法是在爹爹之后赶到的，便发现他们的少主不见了，而后的十几年里，他们一直在寻找‘少主’的下落，并且在死后交给他们的孩子去找……”
在莫依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之后，莫羽等人恍然大悟，原来横空出世的萧夜离竟然是那位右护法的孩子，而依儿早已接手了血魂。
莫简影等人是最为震惊的，一直以来，爹不仅瞒了小妹，也瞒了他们，怪不得小妹长得既不像爹也不像娘亲，怪不得皇上一直对小妹宠爱有加，如今水落石出，不知小妹还愿不愿意叫他们一声哥哥。
似乎知道众人的顾忌，莫依开口道，“莫家养了我十四年，无论是否存在血缘关系，你们都是我的爹爹、哥哥，和正常的孩子相比，我并没有缺少什么，相反，我还多了一对爱我的父母，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
小莫依能够在灭门屠杀中活下来，其中很大部分原因是被陈翰和尤予沐保护得死死的，他们用身体换取了小莫依的生命，这份爱是世间最伟大的至亲的爱。
莫依的一席话让所有人为之动容，他们原以为他们和依儿之间的感情会因此而变得遥遥玉坠，却没想在依儿的心里，这份感情如此坚不可摧。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忘记了方才斗篷人的话题，就连明决子都将莫依当做最喜爱的徒孙女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