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正是。”她握紧他的手,激动地说:“冼氏与阮氏结仇两百年来,两族间多次发生械斗,冼氏胜多败少,这让阮氏又恨又怕。你知道吗?在他们的酋长继任礼中,击败冼氏一直是新任酋长的咒誓。又毒又狠的韦檠果真没有让他们失望,但他知道,没有宝剑,百越入不会服他,因此他伪装成郎中,潜伏在我家人身边,目的就是要探听宝剑下落,并毁灭我的家族。”

他不甚高兴地斜睨着她。“除了那些,他还有很重要的理由。”

“什么理由?”她装傻地转开话题。“不就是为了宝剑和权力吗?为了这些,他可真是费尽心机啊!”

“别忘了,他想得到你。为了这个理由,他可是绕在你膝边装了不少年的小可怜呢。”他轻蔑地说,语气里充满酸溜溜的味道。

百合笑了。“你吃醋也看对象好不好?我堂堂冼百合,可不会看上小可怜。”

“那么,堂堂冼百合会看上什么人?”他盯着她问。

她摇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抬头挺胸地说:“自然会看上一个有着聪明脑袋,却老做蠢事;长得风流倜傥,却专爱出糗的文弱书生……”

她的话没能说完,身子就被他猛然抱住。

“哈,小女人,你胆子不小呢,敢嘲笑你的夫君做蠢事,专出糗?看来我得动用这个‘聪明脑袋’,好好治一治你的胆大妄为。”

说着他用力亲吻她,让她再地无法说话。

天边划过一道道闪电,隆隆雷声如催征的战鼓震得山岭发颤,乌云翻滚着压向山林。百合挣脱他的双臂。“别闹了,快走吧,大雨真的要来了。”

她拉着他往太守府奔去,冯君石没拒绝她的带领,此刻,他只渴望尽快回到家中,将她纳入怀里,与她合而为一,根本不在乎天是否下雨,路是否崎岖。

在接下来的回程中他们不再说话,同样的渴望和期待,如同临近的暴风雨般急切。一跑回太守府,来不及与为他们开门的守卫说话,他们直接奔入后寝。

回到卧室,将门锁上,冯君石一言不发地拉过她,脱下她身上的衣服,而她以同样的方式拉扯着他的,两人不时用火热的目光、炽热的亲吻表达着爱意。当他们双双倒在床上时,他们用尽灵魂深处蕴藏的炽烈情欲爱对方。

很久之后,当大雨终于降下时,房间里已经一片宁静,百合沉睡在冯君石的臂弯中,他倾听着雨声,注视着她美丽的容颜,想起自己还没跟她分析完韦檠的“脉络图”。不过,他知道即便不再说,她和他都已经明白其中的意义。

现在,他心满意足地抱着她,渴望当她睁开眼睛时,他能再次看到燃烧在她眼里的热情之火。

第6章(1)

“你不能独自一人去那里。”

“为什么不能?我习惯独往独来。”

“现在你不再是独自一人,独往独来的历史已经结束。”

“我必须去,你不该阻止我!”

“我能!”

卧房内,衣衫不整的百合正与冯君石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君石,你讲点理好不好?”她一面跟身上因湿透而纠缠难脱的衣服奋战,一面对她固执的夫君瞪眼睛,长这么大她很少像这样尖叫。

她真后悔下河解救那头被水草困住的小牛时,为何没想到衣服会湿透,后悔多事跑回来换衣服,如果她直接从雷峒村离开,让别人转告夫君一声不就没事了?看看现在,她给自己惹来了什么麻烦!

“就是因为我讲理,才不让你独自去冒险。”冯君石知道她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妥,她早已习惯独自面对一切,可是他无法放心地让她独自跑到南海,去确定韦檠与韦氏酋长的关系。

一想到她将孤独一人跋山涉水,遭遇预想不到的凶险,面对虎视眈眈的仇敌,他就觉得心里慌得紧。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亲人,他如何能看着她独自涉险而不管?对他而言,她就像他的生命,珍贵得超乎想象,他绝对无法忍受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她将身上的湿衣脱下,扔在凳子上,恼怒地说:“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看着她仅着湿淋淋的里衣裤,曲线毕露的苗条身段,让冯君石的全身彷佛被熊熊烈火烧过,灼热得要命。他深吸口气才终于说:“你到现在才发现?”

百合烦恼地挥挥手。“得了吧,要比固执,我比你更厉害,如果你再这样不讲理,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

“你是在威胁我吗?”冯君石向她逼近一步,脸上酝酿着怒气。

正在气头上的百合没注意他骤然改变的脸色,赌气地道:“那不是威胁,你知道的,如果我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我不知道。”她的语气刺伤了他,他冷硬地说:“我只知道就算你是武功盖世的女侠,是一呼百应的酋长,你仍是我的夫人,我对你的安全负有责任,你必须照我的话去做。”

“为什么我一定要听你的?”她激烈地说,因为他的态度而生气。“我的安全我自己可以负责,我都这样子过了二十三年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改变我?”

她本该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个性很强的她此刻只想到他阻碍了她的行动,破坏了她的计划,而他冷冰冰的口气也让她心痛难耐,因此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她会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而她已经很多年不哭了。

“改变你?我吗?得了吧。”他对她说的话嗤之以鼻。此刻的他同样被她犀利的言语所伤,因此两个彼此关心、深爱对方的人变得针锋相对。“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没用的人,一个不值得你尊重的人,对吗?”

他苦涩的语气让百合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重,让他误解了,不由得又气又急地解释:“不是,我从来不认为你无用,我只是不喜欢做事被干扰。”

不善言词的她气急交加中更加不知该如何措辞,她挫败地走到墙边的木柜前,取来要换的干衣服,心里既恨他固执,也恨自己嘴笨,只想赶快离开,以避免两人说出更多伤感情的话来。

冯君石跟着她走过去,生气地说:“你怎么能将我的关心看成是对你的干扰?难道这就是你对爱的看法……暧,你在干嘛?”他猝然住口,因为她正将身上的里衣裤脱掉,诱人的胴体害他差点儿咬到舌头。

“我干什么?我在换衣服,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她一甩头,原先盘在头上的秀发立刻似瀑布般地披散而下,将她胸前美丽的起伏遮盖住。

他忘了自己正在说、或者想要说什么,只觉得下腹传来一阵无法抑制的兴奋。他连想都没想就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撩起覆盖在她胸前那黑缎似的长发,俯身亲吻那里的青蛙纹身。

百合最初的反应是僵硬地站着,她被他突然改变的语气和神态弄得茫然无措,可他的亲吻和抚摸很快在她的身上产生了强烈的需求感,当他的嘴摩擦着她颈部敏感的肌肤时,她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深深的愉悦声。

她抓在手中的湿衣服掉在地上,她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肩,紧紧搂着他,将他拉得更近,似乎想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内。

她的这个动作让他欣喜,他的手指穿过她浓密的青丝,那柔软的触觉抚慰了他的坏情绪。“嗯……你真美,不可思议的美。”他的声音模糊,鼻音很重。“我爱你,关心你,难道这点对你来说那么难以接受吗?”

眼泪在他的柔情低诉中缓缓坠落,她哽咽地将脸埋在他身上。“我也爱你。你曾说过成亲后不会干涉我管理部落的权力,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还说你会让我快乐。可是你却处处为难我,让我难过……”

她的指控和眼泪刺痛了冯君石的心,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完全兑现婚前的承诺。可是,那时他对她的感情并不像现在这么深,因为这份深刻的爱,他无法完全信守承诺,对此,他只能对她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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