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对抛下我而道歉?
一手拿着一样信物,捏在掌心,揣进怀里,感受到暖暖的气流在身体流窜,她的心才算好了许多。
只是大概是她将两样东西捏得太紧了,手心竟然起了咯咯的响声。
她摊开手掌,看着两样东西,玉佩还好,完整无缺,但是星月结却被她捏得扭曲了,她吐了吐舌头,急忙想将星月结掰好,可不知是不是手指太不灵敏,竟然牵动了一根尾线,尾线一扯,结竟然开了……
她脸色大变,手忙脚乱的想将结重新咕咚回去,可越是着急越是弄不好,最后结竟然活生生的散开了。
这下剔透真的快哭了,她悲愤的咬着唇,想着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要与她作对,什么倒霉事竟然都让她碰上了。
心头郁卒,她有些恼怒,索性将繁乱着已经半碎的星月结往桌上一扔,破罐破摔了。
可这一扔,她去发现结里面仿佛藏了什么东西,她眼睛一眨,拿进一看,但见散开的半结那边竟然露出一截泛黄的纸条。
她愣了愣,想将那纸条扯出来,奈何另一半还在完好的半结里,因为好奇心的驱动,她咬了咬牙,索性将另外一半手动解开了,那张纸条,这才完整的呈现出来。
或许是年代久远,这纸条上的字有些模糊不清了,纸质也泛黄脆弱,她不敢太用力,只得将纸条平放在桌上,努力辨别上的文字。
“对……对不……对不什么?对不起?”嘟哝着,她又将眼睛瞪大了些,又看向那下面的那署名。
署名上貌似写的是“蓝金陵”三个字。
蓝金陵?
好奇怪的名字。
不过这个人的纸条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星月结里?莫非这蓝金陵就是她的生母?那这句对不起是给她的吗?
带着疑惑,她将已经完全散开的红绳与玉佩重新放回木匣子里,再将木匣子放回柜子后面的大洞里,然后将柜子还原,随手将那纸条捏在手里,想再确定一下这纸条上还有没有被的东西。
可不管她怎么看,上面的确只有对不起与蓝金陵六个字……
“莫非这是母亲在跟我道歉?对抛下我而道歉?可既然道歉,为何要将纸条藏于星月结里,星月结不是……不是心爱的两人互相赠送的定情之结吗?”
在风召国的传统里,凤凰结、合卺结、星月结都是情人间的双结信物,而这凤凰结寓意定情,合卺结寓意成亲,唯独星月结只是寓意两方互有好感,却并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一直以为这星月结是母亲与父亲的定情之物,所以她才珍之以重的贴身保管,她相信这世界上就算有千千万万的星月结,却只有一条是特别的,因为按照规矩,这该是父亲亲手送给母亲的表白之物。
可是眼下,她却有些迷茫了,这结里有母亲的纸条,那么这该是母亲亲手编的,那编的,那便该是送给心爱之人的,可为何,这结却在她手里?还有里面的对不起,又是什么意思?是对父亲说的吗?
上一辈的事,剔透本是不想理的,她现在也是有家庭的人了,对于父母的纠葛情事,就算她想管,也是人去楼空,找不到当事人了。
可或许是因为方才姑姑那一席话,她的心竟然有些动摇,有些……想了解母亲过去一切的欲望。
娘说她的母亲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当年是迫于无奈才扔下她,但是她一定会回来的。
小时候,对于娘的保证剔透并没多大的情绪,回来又如何,不回来又如何?对于她来说,那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可是现在,她却突然有些恨,恨母亲的不告而别,恨她将自己丢下,恨她没有回来,恨她不亲口告诉她,她到底是不是姑姑口中那不堪入耳的人?
人都有自尊心,她是母亲生的,扞卫母子骨血之情,是天生的,她也控制不了。
但是她扞卫又如何,母亲却浑然不知,现在她恐怕过着自己的生活,连想都没想起过她这个曾经的女儿。
心头突然涌出一份凄凉,再回神时,脸上竟然已经湿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竟然哭了。
这时,外头传来茉莉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悲伤的气氛。
“娘娘,曹夫人身边的人来话了,说是曹夫人醒了,想见你。”
剔透忙将纸条揣进怀里,捏着袖子擦擦眼泪,再凑到铜镜面前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推开房门,表情尽量自然的露出欣喜之色,扯着唇惊喜道:“娘醒了,我这就去……”
说着便要往外跑,茉莉却猛地抓住她,脸色微沉的在她脸上扫视一圈,口气突然阴郁不慎的问:“娘娘哭了?”
剔透吸吸鼻子,两眉微拢,露出一副无害小动物的无辜表情,委屈的嘟哝:“茉莉,你眼睛太尖了,我都已经想瞒天过海了……”结果却还是事与愿违。
茉莉小嘴一撇,伸手悄悄剔透的脑袋,语气不善的道:“瞒什么瞒?对着我你还需瞒着吗?到底什么事,你这突然哭哭啼啼的,吓我一跳,也幸亏蔷薇不在,若是她看到了,又得咋呼了。”
剔透嘟着嘴,想说什么,可粉唇刚启,又突然欲言又止了,她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抬脚要往外头走,娘还等着她呢。
茉莉见状一个横臂,再次将她拦住,俏丽的脸上满是执着:“不说你就别想走,娘娘,这事儿真的不能跟茉莉说吗?”
“也不是不行……”剔透懊恼的抓抓脑袋,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只是突然想我母亲了,想到了就哭哭,现在没事儿了。”
“你母亲?”茉莉眨眨眼,对于母亲这个称呼从剔透嘴里冒出来,老实说茉莉是有些惊讶的,因为照顾剔透多年,这小家伙每次生病,做恶梦,喊的都是“娘”,却从未如此严谨的喊一声母亲,所以今日乍一听到,茉莉的确有些吃惊。
像是看懂了她的疑惑,剔透边往院子外走,边好心解释:“母亲是我生母。”因为没有感情,所以唤一句称谓,就如她与父亲不亲,因此不管过多久,那句“爹爹”叫起来也那么吃力,叫一声“父亲”反而舒坦。
这下茉莉不语了,脸色晦暗不定的在剔透脸上游移一阵,方才点点头,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往曹夫人的院子走去。
当夜,月挂高空,寂静无声。
茉莉换了一身夜行衣,一番装扮完毕后,便悄悄的架上轻功,飞上飞檐。
但她刚在檐上站定,却猛地大惊失色,因为她怎么也没料到,檐上竟然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