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可疑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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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绯夜自是喜欢的,拾起她的左手将戒指戴在了她无名指上。
戒指是羊脂玉的白色,戴在她修长细致的手指之上,很好看。
凤绯夜给她戴完,将另一枚戒指给她:“你帮我戴上,交换戒指。”
交换戒指?
这词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唐千夙将戒指接过来,套在了他右手的无名指上。
拜堂也拜了,结婚戒指也戴上了,凤绯夜的心情一直在往喜悦之上攀升。
如此能不能算唐千夙已经真正属于他?
他曾经那么嫉妒帝鸳洵,如今帝鸳洵已经离开人世。
他也忌讳重楼,可唐千夙又怎么会喜欢重楼。不过是当时逼不得已,才答应了他无理的要求。如今重楼已经不是他的障碍了吧?他应该不用再介怀。
凤绯夜右手牵着她的左手,两枚戒指相互辉映,代表了他们属于彼此。
忙里偷闲的日子很短暂,此刻的局势根本就容不得她有喘息的机会,即便是在所谓的闲游之中,也得时刻保持作战与备战状态。
魔族群雄会之后,在苍元大陆的很多地方,分散着崛起了魔人据点,他们也展开了游击打法,在一个地方祸祸之后转移到别的地方,跟灭魔师彻底底周旋起来,随后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从小战役之中不断获得胜利。
暗宫一次又一次传来了小战役的捷报。
重楼已经不止一次看着少年火莲发呆了。
这个时候,那个丫头不是该过来了嘛?他其实知道上次群魔会上,在场的不是火莲而是她,那次的不期而遇让他心情好极了。
只是这个该是她出场的时候她却迟迟不来。
此刻的少年火莲,正埋头在水池边喂鱼,重楼终于忍不住一个书卷砸向他。
啪的一声少年吓得立刻抱着书卷跪在地上:“魔君息怒,小的这就出去,不吵您做事。”
少年后退着疾步逃离。
“回来。”重楼不悦说道。
“是……是。”
他又低着头走回来,诚惶诚恐地微微缩着肩膀。
“抬起头来。”
少年身体一僵慢慢抬头,带着怯意的眼神一碰上那双颜色迥异的眼睛,立刻瞳孔收缩,整个人陷入一种内在惶恐地状态。
他不仅害怕阴晴不定的魔君,也害怕随时在监视他的银骨大人,好像他做什么都错,做什么都不会令他们满意。
他都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重楼看的时间越长,少年心里越发憷。
原来不是所有红瞳孔都会璀璨发光。不是她。重楼手一抬:“你……”
少年噗通跪下:“魔君饶命,小的只是答应了桃花精尽量想办法让他进内廷而已,并没有接受别人的银两……”
“……”重楼要想把他拍碎喂鱼的冲动。“本座让你下去,滚蛋。”
“小的马上滚……”
火莲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
重楼看着那背影许久。
唐千夙是不是也该出现了?来闹闹小脾气也是好的。
可她就是不来,就是不来呢。
期待真是一种讨厌的东西,若是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如果不是因为唐千夙作为火莲在他身旁出现,或许他也不会这么盼着她再来。
“魔君。”银骨上前说道,“青鹭回报,说唐掌门与凤绯夜如今在北茫的清风山附近,那儿聚集的魔人已经全部被剿灭。”
唐千夙跟凤绯夜在一起?
也不奇怪两人之前就在一起,如今会个面也没什么的。况且两人还是合作的关系,唐千夙需要凤绯夜的力量……
啪
重楼捏紧了手中的卷轴。
他居然给她找了那么多借口,显然是他需要很多借口来安慰自己,以免嫉火中烧。
“就这些?”重楼不冷不热问道。
银骨目光微微一动:“还有就是,有探子在清风镇上看到唐掌门与凤绯夜两人牵手逛街,模样极为亲密。”
重楼猛然抬头看向银骨。
银骨微微低下头,作为魔君的贴身侍卫,银骨多少也知道重楼对唐千夙有些特别。
为了彻底打破魔君对唐千夙的好感,他必然会将她与别的男人亲密往来告诉魔君,这样魔君就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了吧?
从追随魔君以来,有多少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可魔君向来不喜欢与那些莺莺燕燕有任何瓜葛,他也因此才觉得魔君十分完美。
还以为重楼会大发雷霆,但他只是目光一沉说道:“知道了,退下吧。”
银骨退下。
重楼静坐了一会儿,埋头继续看文卷,只是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终于丢下手中的卷轴离开暗宫。
清风镇。
自从魔人被剿灭了之后,这里的店铺于几日之前已经全部正常营业,不过来往的人显然变少了。
这念头不太平,没到逼不得已人们并不愿意出门。
街上的人并不算很多。
一些食客与灭魔师聚集在酒肆之中喝酒聊天,说着一路灭魔所见所闻还有这些天以来的战绩。
外头下着秋日的毛毛细雨,给秋色带上了几分冬天的寒意。
清风酒肆的旗号在潮湿的细雨之中翻飞。
位于酒肆内二楼的雅座,可看到外头的风景,也可以看到屋内一楼的所有景致。
雅座之间,临窗而坐一位素白色衣裳的男子。他黑发高束,发丝倾斜而下落在身后。面前的桌子之上只放着一个青色的高颈瓷瓶,一个同色的酒杯。
除了这两样,桌上别无他物。
时光在秋日雨雾之中慢慢流逝。
楼下起了骚动。
店内方才高谈阔论的灭魔师们都不约而同看向了门口。
随后店内安静了下来。
凤绯夜与手下穆河进入了店内,自动屏蔽了大伙儿的目他往其中一张桌子走去,坐下。
美人驾到,蓬荜生辉,原本这酒肆只是酒肆,因为凤绯夜的到来成了一幅画。
店小二心花怒放前来招待。
穆河将他拦下,点了一些餐点之后,店小二迅速离去。
窗外的雨下得大了起来,凤绯夜似乎是进来避雨的,对上桌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手轻拨动着茶杯目光望向了窗外灰蒙蒙的秋雨。
二楼雅座上的人慢慢偏头看了过来。
正好,他与凤绯夜是同一个方向,只能看到凤绯夜的侧脸。他黑色的眼眸慢慢从凤绯夜身上移到了他的手上。
凤绯夜右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模样别致的骨戒,偶尔他会看着自己的戒指嘴角扬起笑容。
他很安静地住着,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优美的侧脸在窗外雾蒙蒙的雨雾映衬之下,有种迷离梦幻的迤逦姿态。
惹得在座诸位被勾了魂儿似的,目光都黏在他的身上。
一直对大伙儿的眼神视若无睹的凤绯夜,摸着自己戒指时,忽而眼中光芒一闪而过,他猛然回头看向二楼雅座的方向。
一卷草帘恰逢及时垂落下来,在他目光落在二楼那人身上的同时,落下遮住了二楼那人的侧脸。
如今从凤绯夜的位置看过去,就见一双修长的男人手端起青色的酒瓶,慢条斯理往杯中倒酒,自酌自饮。
背着光,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印在草帘之后。
而就这匆匆一瞥,让凤绯夜面色惊愕。
高座上那人……那人的模样是帝鸳洵?
穆河看主子表情异常,顺着他目光看向二楼不见异常之处,走近了些问:“主子,是有何不对吗?”
凤绯夜才猛然回过神来。
“没事,看错人了。”
他低头饮茶,修长的睫毛翕动,细细喝了一杯茶之后,忽而放下茶盏起身一跃而起,拉住了从酒肆中央坠落下的红绫飞身上了二楼。
一把挥开草帘。
草帘之后空空如也,唯独桌上还摆放着一个酒瓶一个酒杯,显示方才这儿确实有人存在过。
凤绯夜立刻走到窗边。
那素白的衣襟消失在了街角拐角处。
天地之间只剩下灰蒙蒙的秋雨。
这空气之中还存在着一种让他不舒服的气息,仔细一闻,依稀能辨这酒瓶里装着的是……梦回酒。
梦回,对于他、唐千夙、帝渊洵而言都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
这梦回出现在这儿,那刚才那个人……
不,不会是帝鸳洵,帝鸳洵已经死了。
只是,既然如此笃定他已死,他为何还要坐立不安上来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