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不过眉间一点朱砂
“你能进来这里,答应了君无墨什么条件?”白渊哑着嗓子问,“这里是他的地盘,你来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怎么会放你进来?”
“因为他爱我。.”云千西沉了沉眸子,尽量淡声说,“君无墨爱我,所以我来并不奇怪,他爱我,我来看你他就会依从我,你不应该感到意外。”
白渊敛住苍白的笑容,他的手脚都被锁住,他根本动弹不得,他道:“千西,我不想听这些,我不想知道他到底有多爱你,也不想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那你想知道什么?”云千西问。
周围的空气压抑而沉闷,烛火的光亮忽明忽暗,映得云千西的脸蛋晦暗不明,可是她眉宇间那份清冷与漠然白渊却看得格外清楚。
他没有回答她。
“上一世,我竭尽全力爱你,可是你为了一个贱人却弃我于不顾,让我成为全天下人的笑话。这一世,我仍旧全心全意地爱你,可是你回报我的却是极力护住我的仇人,让她安安稳稳地活着,让她有力量去杀害我的父王和母后,甚至杀害我。”
云千西面无表情,字字句句,仿佛带血的利剑,刺入白渊的心脏里。
“我说过无数遍,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牵扯,可是你却不听,既然你总守护他人,你为何定要缠着我?难道我为你了解自己的性命,我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还不足够吗?”
“千西……”白渊心中大痛。
她是恨他的,是恨他的啊。.
“够了,白渊,我不想听你叫我的名字,你也没有资格,我今日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你我之间,再无可能,你放弃吧,我不会回头的。”云千西绝情地打断他的话。
就算没有君无墨,他们也再无可能,更何况如今她就要嫁给君无墨了。
漩涡,都是漩涡,她被强行带进漩涡里面,怎么都出不来。
答应姐姐的事,她办不到了,她的人生或许就是如此,永远都不得安宁。
白渊心如刀绞,他不信,他不信云千西真的那么恨他。
“当年在祭坛,我想陪你一起离开,可是你说会回来,让我等你,所有我就一直等着你,我等了整整一千年,我终于等到你。倘若你真的那么恨我,你为何要我等你?”
“回来?”云千西觉得可笑,她会回来吗?
她解释道:“我根本不想回来,死亡之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既然选择了死,我就没有想过要重活,我那么说,不过是因为我太恨你,在我眼中,你没资格陪我死。”
没资格陪她死,她竟然恨他到如此地步,而他却抱着她会回到他身边的念想,千年不放。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辛辛苦苦修炼,我崇尚力量,我努力进阶,可是回报我的是什么,是陷害,是残杀,是不被理解,这些都是你们给我的,我恨你们。”
“我消失三年,原本想彻底离开你们,可是你们偏生不放过我,好啊,既然你们不放过我,我就走到你们够不到的地方去。”
什么地方是他们够不到的?
有君无墨的地方么?
“你什么意思?”白渊的眼神有瞬间的阴翳,却很快恢复自然,他问。
云千西没有看他,他的脸色太惨白的了,好像随时他都会死去。
“白渊,答应嫁给君无墨了,很快我们就要成亲了。”云千西说。
嫁给……君无墨……
好像有无数根针扎进白渊的身体,他的四肢突然剧烈地动起来,他似乎想朝云千西靠近,但是锁链锁得太紧,他根本无法挣脱,整个空间都是哐哐当当的铁锁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你要嫁给君无墨?”白渊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云千西点头:“嫁给他没什么不好的。”
“嫁给他哪里好?你别忘了,是他杀了我们的孩子。”
孩子……
“你敢给我提孩子!”云千西乍然变得激动起来,你盯着白渊那双血红的眼睛,眼里满是仇恨和不甘,“孩子怎么了?他死了!你抛弃我,是你抛弃我,我才会被君无墨掳走,我的孩子才会死的,都是你的错!”
云千西厉声吼道,她眼睛瞪得极大,好像陷入了某种极度的恐惧中,她捂着自己的腹部,愤恨地怒视着白渊血红的眼睛。
“我的孩子是因为你而死的,如果不是你,他肯定会活得好好的,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当母亲了,我恨你。”
白渊嘴角溢出血来,也不知道是身体哪处冒出的鲜血,那些鲜红的血滴落到地上,触目惊心的,他好像真的是个将死之人。
云千西说得没错,是他害死了他们的孩子,都是他的错,怪不得君无墨。
“嫁给君无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本就是师兄妹,他从北冥学院追我追到这里,甚至帮我救我姐姐,可见他是真的爱我。”
白渊没有接话,云千西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如今君无墨已经位及灵帝,是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强者,我自来崇尚力量,嫁给他,谁敢招惹我?无论是你,还是凤九生,别说想困住我,就是靠近我都不可能。”
云千西唇角挂着浅笑,似乎对自己所说的生活状态极为满意,白渊却只剩痛苦。
“不,你不爱他,云千西,你根本不想嫁给他。”
白渊否决她的话,云千西爱的是他,没有人会怀疑。
“你错了,我不爱你,白渊,我恨透你了,我怎么会爱你,当我恢复记忆,你对我来说,就什么都不是。”
“你不爱我?”白渊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他竟然真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极为诡谲,生硬地透着一股冷气。
“你不爱我?”他再次问道,“云千西,你眉间的朱砂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你爱我,毋庸置疑,就连君无墨都无法反驳,你还想骗你自己?”
云千西露出笑容,她面容白皙,笑容却是绝冷,她的手指轻轻抚上眉间那点朱砂,勾唇道:“不过是眉间一点朱砂,能做什么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