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故技重施

苏月茗循着声音朝长廊的拐角处那边看了过去,两个孩童身着锦衣华服,胸口前也挂着长命锁,看上去约摸八九岁的年纪。微微皱眉,光看这身装扮,苏月茗便知道他们定就是黎家的少爷小姐。方才听说沈氏有个弟弟也住在黎府,膝下好像就有一男一女。难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沈骄钰和沈骄娇?

苏月茗的话音还没有落,却只见黎斐然脸色微微变了变,“傻子在叫谁啊?”

那对兄妹不知其中的意思,竟眉开眼笑的扬起了嗓子,“傻子在叫你啊!”

苏月茗嘴角含着笑意,望向黎斐然的眼底尽是温柔:自己这个傻相公,这会子怎么这么聪明了呢?真是活学活用啊!

黎斐然见沈骄钰和沈骄娇两个笑的欢,他也咧开了嘴,明眸忽闪的扭头望向苏月茗,一脸的洋洋得意。

就在苏月茗要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一位年纪约莫二十五六的妇人迎面奔了过来,她柳眉倒竖,一脸戾气,鹅黄色的棉夹袄裹在身上,也难以遮住她姣好的身材。她怒目圆睁,直直的瞪着沈骄钰和沈骄娇两兄妹,也顾不上力道礼数,硬是将站在一旁准备见礼的苏月茗撞了一个趔趄,若不是身边的黎斐然眼疾手快,她恐怕就要栽到地上去了。

而方才还洋洋得意的两兄妹在看见迎面而来的妇人之后,脸色陡然一变,有惊讶,但是更多的却是害怕。沈骄娇更是当即红了眼眶,缩到了哥哥的身后,紧紧的攥住沈骄钰的衣摆,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娘……”

沈骄钰颤抖的呼声,让稳住身子的苏月茗眉头挑了挑,原来这个妇人就是舅老爷沈厚敦的夫人,王念苏。但是苏月茗颇不解的是:方才在见礼的时候就听说描眉说沈厚敦夫妇很是疼爱自己的一对儿女,可是现在沈骄娇和沈骄钰的反应倒是让人困惑不已了。

就在苏月茗一头雾水的时候,王念苏已经走到了那对兄妹的身边,她瞪着一双眸子,二话不说的就扬起了手臂……接下来,只听见,“啪啪”两声清脆的声响,两个孩子的脸颊上已经印出了鲜红的指引。

王念苏怒视着自己的那对儿女,音调也在下一秒扬了起来,“你们两个没用的小蹄子,被傻子给耍了还笑眯眯的!”

这一声怒喝让躲在沈骄钰身后的沈骄娇当即就“哇”的哭出了声,她捂住左颊,身子轻颤,除了哭之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那沈骄钰也是一脸害怕的神情,可还是战战兢兢地护在妹妹的前面,“娘……”

王念苏柳眉一挑,反手又甩了沈骄钰一巴掌,喝道,“你这没用的东西,别叫我娘。”愤懑的骂了这么几句,她还充满怨毒的扫了黎斐然和苏月茗一眼,嘴角微微抽动,低声在咒骂着些什么。

苏月茗被黎斐然护在身后,纵使黎斐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在这个时候,苏月茗却依旧能感觉到他寒毛倒立的紧张感。这个王念苏到底是何许人也,怎的连黎斐然都这么的怕她?

这个时候,王念苏又咒骂了几句,这才揪着沈骄钰和沈骄娇的耳朵,一路将他们从后院拖了出去。即使隔很远了,苏月茗似乎还能隐约听见他们两兄妹的哭闹声音,还有王念苏尖锐的叫骂声。

听描眉姑姑说,这王念苏原本就是沈氏帮忙张罗的,即使不是千金小姐,也应该是好脾气的大家闺秀才对,怎的……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苏月茗才扭头看向黎斐然,“相公,舅母怎的……”

还不等苏月茗的话说完,黎斐然就连忙拉着苏月茗朝自己的院子里面走了去,一边走便一边开始解释起来,“舅母原本不是这样的,不过后来在声宝宝的时候,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后来性情大变。以前她揍骄娇和骄钰的时候,我还会去帮忙拉开,不过现在……描眉姑姑怕我再被抓伤,就不允我去劝架了。”

苏月茗颇有几分犹豫的朝王念苏离开的方向瞧了一眼,而后才顺着黎斐然的步子,朝自家院子那边走了过去。

黎府宅院庞大,光各房各院就不下二三十间,更甭提那些丫鬟、管事婆子、小厮的住处了。三老爷和沈氏是住在位置得宜的锦绣苑,锦绣苑靠南边便是黎斐然的住处,康泰苑。苏月茗顶着温家大小姐温暖的身份,在见完礼之后,正式开始了自己全新的生活。

康泰苑的设计是由沈氏梦见亲自监工,以江南小筑为摹本的。厚重坚固的院墙是实体的,而院墙内的门窗则是透明镂空的。坐在厅堂内对着庭院能“春观翠竹石笋,夏赏碧荷睡莲,秋品紫薇桂花,冬闻腊梅暗香,”欣赏到四季的景色。步入庭院,回头又可欣赏厅堂优美的造型和精湛的装饰,隽秀的窗棂,飘洒的挂落,活泼的坐栏,镂空的栏杆,雕饰的梁坊,室内室外空间互相渗透,自然的融为一体。

在厅堂的背后,高墙脚下,备弄尽头,还有特意留下的一个小天井,不是累赘,而是这个宅院的气眼。小天井内就是一副立体的图画,就是一曲优美的乐章。

高高的院墙开了一些漏窗,可通气,也可透光,把沉闷的气氛和神秘的感觉打破,如此诗意韵味,让人情有独钟。

跟这黎斐然并肩,苏月茗的注意力没办法不被一路上那些瑰丽的风景给吸引去,这康泰苑里面的一草一木,一摆一设,都能看出设计者的别具匠心。好一会儿之后,两个人终于到了康泰苑的前厅门口,这个时候胭脂红袖已经在门口乖巧的侯着了。相比之前,红袖那娇纵跋扈的模样早已经不知所踪,现如今,她微红的双眸和有些红肿的双颊尽显委屈。

苏月茗轻咳了两声,接受了她们的见礼之后,便径自朝着自己的寝室而去。目光若有似无的从红袖双颊上扫过,她心底轻叹:不是我不管你,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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