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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形同陌路人(2)

袁君孺冷笑一声,道:“人心所向,姒将军莫要血口喷人的好。”

“是么?”姒无昭同样报以冷笑,便忽然提箭直射了过去。袁君孺很快避开,箭不偏不倚正中其身旁司马眉心。

姒无昭冷笑一声,说:“袁君孺亡命之徒而已,流落百越,短短三年间,王兄身死,袁君孺位极人臣,而后竭力尽全国之力攻伐大齐,诸位以为,这便仅仅是要替王兄报仇而已么?王兄之死,并非在齐军,而在袁君孺借刀杀人而已!”

“什么?这事是将军做的?”

“怎么会这样?”可方才袁君孺避过箭镞,而让身旁司马代受的情形还在他们眼前,此人连自己的亲兵都可以牺牲,更何况是那个和他的身份地位有着莫大冲突的国王呢?

……

“诸位大概还不知道袁君孺是谁吧,他便是袁战之子,大齐皇帝杀了袁战,他为了替自己的父亲复仇才苦心经营多年,想用百越子民们的血肉之躯替他报仇!其狼子野心,居心叵测啊。而今,我已与平南王联手,挥师南下,传檄百越,复我社稷国祚。诸位若能倒戈,我姒无昭承诺,百越复国之日便是诸位荣华富贵之时。赏爵三级,军饷加倍。”

三军将士闻言,方才还狐疑不定,可待到袁君孺欲纵马逃离之际,便已尽皆明白。

一个个尽皆扑了上去。

十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吩咐齐军道:“不准伤人,违令者军法处置!”

此战,齐军大胜。

十一会到上容城中,未及梳洗,便去了城中寺庙。

他知道,这里面有一个人一直都在等他。

柴门被推开,可屋内,空无一人。

“织锦,织锦……”他喊着他的名字,可得到的回应只是这漫天的雨声。

“你去了哪里?织锦,织锦……”他坐在床榻边上,数日前,她便就在这里安歇,可而今人已不在。

“王爷。”敬轩匆匆赶来,见十一殿下如此颓丧,便已明白了一切,他知道是京城来的使者带走的织锦姑娘,可这对十一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敬轩,织锦去了哪里?她是不是回去了?对,一定是回去了。”

敬轩皱皱眉头,说:“王爷,织锦姑娘不告而别,就是怕王爷伤心,姑娘这意思,您还看不懂么?”

“什么?”十一看着他,目光坚定道:“不,她说过不会走,便不会不告而别,下令封锁全城搜查。”

“王爷,你这又是何苦呢?”敬轩叹了叹,说:“敬轩想织锦姑娘定是不想见到袁君孺身死王爷之手才会不告而别的。织锦姑娘对袁君孺怕还是不能忘怀啊。”

十一猛然看向他,目中露出一丝凶狠来。

敬轩不曾见他如此过,不免垂头,默然不应。

“本王说过,吩咐下去,全城封锁,务必找到织锦。”一字一顿,没有半分犹疑。

即便你对他仍是念念不忘,即便你还爱着他,我也要找到你,并且,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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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过后。

上容城监狱。

门被打了开来,些许光芒便透了进来。

袁君孺抬头仰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天已放晴,这过去大概也有几天了吧。

狱卒将牢房门大开,进来的是十一。

袁君孺望着他,须臾,说了声:“平南王?”

一字一顿,带着一丝嘲讽语调,极为轻蔑。

“没想到昔日那个束发稚子,也能立马横刀,统帅三军,与我一战了。可笑,可笑。”

“你能有今天,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十一不喜不悲,并不看他,淡然说道。

“我咎由自取?”袁君孺笑了,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旋即收敛笑意,说:“好过某些人竟整日讨好杀母仇人,而不思报仇雪恨。高久视,你别忘了,你母亲究竟死于何人之手。”

“我母妃之事用不着你来管!”十一冷眼看向他,道:“袁君孺,你如今身为阶下之囚,这滋味必定不好受吧。”

袁君孺笑了笑,双手搁在膝盖上,看着他,说:“有吃有喝,如何能不好受?”

“是么?”十一笑了笑,说:“织锦不日将会与我成婚,不知道你听了这件事情之后,还能否如此潇洒。”

袁君孺闻言,不由一怔,旋即笑了,说:“成婚?织锦不可能与你成婚。”

“不与我,难道还能与你?”十一反问。

袁君孺忽然抬眼一笑,扬眉道:“织锦此时并不在城内,如何能与你成婚?高久视,你这谎话编的可不圆。”

“她当真在你手里?”

袁君孺见他如此,便更是深信不疑,道:“她对我有情,自然当在我那边。”

“你胡说!一定是你将她劫持,你若不放了她,我便将你千刀万剐!”他看着他,眼神像是地狱修罗,恐怖可怕。

“胡说?”袁君孺淡然笑了,说:“我和织锦两情相悦,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来人……”十一十指握紧,骨节作响,冷声道:“此人的确倔强,不用些刑,恐怕不会轻易吐露寿春兵力布防。”

袁君孺闻言,却只是在笑,高久视越是动怒便越是深信织锦对他有情。这样才叫痛快,痛快!

预计半月破了寿春,可就在十一与姒无昭计划攻破寿春之时,京中却忽然传来了消息。

十一细细商讨过攻城细则之后,不日之后便就出发离开了上容城,马元忠意识到此行有危险,请求随同出行,却被十一拒绝了,而只让张宽,敬轩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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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仁六年,春,三月,敬帝驾崩于昌德宫。太子高渊宗继承大统,是为惠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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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赶至京师之时,敬帝的葬礼正在举行。

原本繁盛的洛阳城,一时间满城缟素,连空气似乎都无比冷清。

清明门外,十一望着这座城市,想来,离开不过短短一月,但却恍如隔世。

张宽捻须,微微皱眉,道:“王爷此去宫中,当谨言慎行。”

“本王知道。”十一说了句,便纵马前行。

张宽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叹了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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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坊南边,平南王府。刚一回来,便有宫中使者过来。

“平南王高久视接旨:诏曰:先帝新丧,朕甚悲恸,即命平南王入宫觐见,以叙兄弟之情。”

十一微微皱眉,接过圣旨。

“平南王,马车已经备好了,请吧。”内侍拉开宽袖,做了个“请”的手势。

十一抿唇,说道:“本王舟车劳顿,不及梳洗,此番入宫面圣,怕有不敬之罪。可否先容本王梳洗过后再随公公入宫?”

“这……”内侍目中露出一丝难色,道:“既然如此,那奴才就等等王爷吧。”

回到内房,张宽一脸紧急之色,道:“王爷,此去不可轻易啊,昔日吕后于长乐宫钟室击杀韩信,不可不察啊。”

十一笑了笑,说:“陛下不是汉高祖,而朝中现下倒是有一个吕后。”

“王爷,您指的是……”张宽思忖片刻,愕然道:“皇后?”

十一微微点头,说:“替我修书丞相,请他迅即入宫。”

“可是丞相能答应帮您么?”

十一忽然停下步伐,笑道:“杜乾举荐本王平乱百越,而今本**名鹊起,也该去道个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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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宫,高渊宗坐在龙椅之上,似乎还有些不习惯,四面望着底下的人,而看得更多的则是他的皇后。

“王爷别来无恙啊。”倩儿问了句。

高渊宗见状,便也跟着问道:“是啊,十一弟,这次平南之战,没受什么伤吧。”

“多谢陛下挂怀,臣弟无恙。”十一不卑不亢道。

倩儿叹了叹,道:“平南王无恙,可陛下这几日却是寝食难安呐。”“这几日,钦天监观测到荧惑守心,关中地区又出现了灾祸。这可是不吉之兆啊。臣妾想,这朝中怕是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上天发怒要惩罚下界啊。”

惠帝摸了摸下巴,说:“这事儿我……朕也听说过,可是这跟朝中大臣有什么关系啊。”

倩儿狠狠看了他一眼,说:“帝星暗淡,而主北方的破军星却甚是廖亮。”倩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平南王,说:“臣妾记得,平南王的封地便是在蓟州,蓟州属北方。”

“那又如何?”惠帝问了句。

就在此时,内侍忽然匆忙行至殿中,说:“陛下,丞相杜乾求见。”

“叫他进来吧。”

杜乾匆忙赶来,倒地下拜,行礼之后,惠帝问道:“丞相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下臣听闻陛下见了平南王,下臣正好也有一些话想当着平南王还有陛下的面说清楚。”杜乾说到这里,不免抬头看了眼一旁的倩儿。

“丞相想说什么啊?”惠帝问道。

倩儿见他如此,心中有种不妙,便说道:“丞相最好能好好说话,否则,谁都保不了你。”

杜乾微一皱眉,说道:“臣以为,平南王功勋卓着,陛下当在先帝丧礼过后,论功行赏。”

“这个,朕知道。”说着,便看了眼一旁的倩儿,他手上出了许多汗,便用绸布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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