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自救

让人恐慌的刹车声追撵声不见了。车子继续前行,

慢慢撑起身子,严曼曼偷偷看了眼,一颗心落地了:“靠!差点死翘翘!”

板正座椅,严曼曼心有余悸的到处看,问题一个接着一个:“Jove到底和你有什么过节啊?他什么人啊?咱们这是躲过去了吗?是要回家吗?”

路之恒不吭声,紧紧咬着唇。子弹擦过右肩,翻开皮肉,血淋淋的伤口正咕嘟咕嘟往外冒血。

“你中抢了!”严曼曼惊叫,双手捂住伤口呜呜哭:“怎么办啊,医院在哪啊。”

“不能去医院,会被Jove找到。”路之恒回,眉头蹙紧:“我们得找个地方躲几天。”

“不行的,子弹、止血、还得止血……”严曼曼急的语无伦次。

“没打中,子弹擦过去了,别哭。”路之恒拼力让自己语气平稳,而后悄悄咬破舌尖以此抵制那股麻痛感。

又行驶了一段距离,车子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山路,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被树木包围的很隐蔽的一栋房子前。

路之恒按上指纹,大宅的门缓缓打开。

扶着肩头,路之恒脸如白纸:“左面第一间房,最底下的抽屉有个药箱,帮我拿来。”

严曼曼还处在浑噩中,听了路之恒的吩咐,急忙跑去找。这一晚发生的事太过惊悚,只在电影里看见过的场面真实的发生在她身上。劫后余生本该欣喜,然,脑子乱成一团。路之恒中抢不肯去医院,她不知这种做法对还是错,更不敢想,万一那个叫Jove的寻上来怎么办?要不要给柏少阳打个电话,求他来帮忙。

捧着药箱跑出来,下一秒,啪的一声扔在地上。严曼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路之恒正用火苗撩着一把水果刀。

“你想干什么?”严曼曼问,吓的声都颤了。

“去找条毛巾。”路之恒说,火光映着他惨白的脸。

“你要干嘛?”严曼曼腿都软了,哆嗦的走到他面前:“子弹不是没打中吗?为什么用刀?”

“得把坏死的肉挖掉,不然会发炎。”路之恒回,神色如常,仔细看,却能发现他露着的上身布满了一层汗。

“不行!弄不好会死人的。”没有麻药没有医疗器械,只靠一把水果刀,特么的拍电影呢。

“说了没事,去找毛巾。”路之恒说:“放心吧,我有分寸。”

这一晚,严曼曼终生难忘。

路之恒用那把撩过的刀慢慢剜着肩头上的碎肉。鲜红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流。路之恒死死咬着毛巾,疼痛让他浑身战栗,汗水混着血水滴滴答答往下流。

太恐怖了!

总算把那些发黑的碎肉处理干净,路之恒从药箱里拿出个白色的药瓶倒了些粉末拍在伤口上。难以承受的灼痛让他猛然仰了下头,胸口急剧起伏中,汗如雨下。

缩坐在一旁的严曼曼见了急忙爬过去:“之恒……”

轻摇了下头,路之恒目光软了下,意思让她安心,随后拿出针线开始缝合。

又一个只在电影里看过情节出现在她眼前。此刻的严曼曼除了恐惧还有怀疑。

路之恒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房子又是谁的?如果是他的,为什么家里会备着这种治疗外伤的药?还有缝合伤口的针线,这些普通人家是不可能配备的。最最重要的是,他处理伤口和缝合的手法相当的专业和熟练。

“曼曼,帮我包一下。”拿掉嘴上的毛巾,路之恒有气无力地说。

说实话,严曼曼已经吓的手软脚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尤其在对着那么个狰狞恐怖的伤口……

垂着眼帘,路之恒瞥见抖的像筛糠似的严曼曼,微微一笑,把她轻轻揽进怀里拍了拍:“闭上眼睛,当给小狗包扎。”

扁着嘴,严曼曼真就闭上眼睛了。胡乱包了一气也不知道包的得劲不,反正路之恒说挺好。

如此这般弄完,俩人累的已是筋疲力尽。

“之恒,对不起。”哀哀的看着路之恒,严曼曼抽泣着:“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让你带我去那种地方,就不会出这种事了,我真是个害人精。”严曼曼终于肯承认了。

摇了摇头,路之恒勉力裂开嘴笑:“没事,别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当没事呢。严曼曼哼哼唧唧的哭,悔的肠子都青了:“路之恒,那人到底是谁呀,会不会找来这里呀。还有,你的伤这么处理能行吗?万一发炎恶化怎么办?”

瞅着已然吓破胆儿的严曼曼,路之恒说“这里很安全,玻璃是防弹的,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扶着路之恒进了卧室,那哥们已经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一头栽在床上,就此昏了过去。

上身的衣服早已脱下,可下身的裤子还穿着呢。那一裤子的血和汗,黏黏的贴在他腿上。

严曼曼挠头,要不要帮他脱下?脱,怪不好意思的。不脱,这一身的黏腻,想必睡着一定不舒服。抓了半天脑袋,严曼曼决定了。

哎,江湖救急,别管那么多了,再说了,里面不是还有小内内么,那什么,游泳也就穿条短裤哈。

解腰带的手有点抖,严曼曼嘚嘚着给自己打气:“不是姐非礼你哈,为了你好,瞧你这一身汗,等下姐给你擦个身,你就舒服的睡吧……”

裤子脱下来了,露出贴身的三角小内内。严曼曼羞得,妈呀一声捂上眼睛,而后又好奇的透过指缝看,果真是八块腹肌诶。啧啧,腿可真长……

严曼曼脸红了,觉得自己咋这么色呢,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闲心看美男。该自己掌嘴。

把路之恒拾掇干净,严曼曼也快累吐血了。歪着脑袋趴在床上,本想休息下的,结果睡着了。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说话。

一身冷汗飙出,严曼曼猝然清醒过来。警惕的竖起耳朵听了听,原来是路之恒,这哥们光荣的发烧了。

“小路子,”严曼曼晃了晃他:“喝水。”

小时候总发烧,记得老妈说过,发烧一定要多喝水,不然会烧坏的。道理就跟水壶烧水一样,干烧一定会漏底,有水就没事。所以严曼曼一遍又一遍的给路之恒灌水。

起初他还能喝下些,大概是炎症太厉害,越烧越迷糊,嘴巴都张不开了。

严曼曼急的只搓手。药也吃了,水也喝了,怎么还不退烧。摸了把路之恒烧的像叙炉的身子,严曼曼哇的一声开始哭。怎么办?在这么烧下去,不死也变成傻子了。还好冰箱里冻了些冰块,严曼曼急忙拧了冷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反反复复,不停的换冰水,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路之恒迷迷糊糊的不停喊冷。

严曼曼把所有房间里的被子全盖在他身上,然后束手无策看着他不停抽搐的身体。

路之恒熬不了多久了,在不降温,他非死不可。

“冷……曼曼……冷……”路之恒紧皱着眉头,呼出的气息异常灼热。

盯着路之恒,严曼曼抹了把脸,心一横,掀开被子钻进去……

不知道这个办法管用不,严曼曼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清楚,她只知道,路之很难过豁出性命救了她两次。还有这次受伤,也是因为她。

“曼曼……”倏忽而来的温暖让路之恒稍稍清醒些,迷茫的喊了声,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次日晨,路之恒慢慢睁开眼睛,除了浑身酸痛,人精神了很多。

“醒了?”严曼曼推开房门进来,手里端着杯水:“烧退了,但是还得多喝水,呐,喝光它。”严曼曼的笑容有点牵强。

扶着路之恒靠在床头,严曼曼把水杯放在他左手上:“我在厨房找到点米和面,你想吃粥还是面条?”

“随便吧,哪个方便弄哪个。”路之恒回,垂下眼帘慢慢喝着杯子里的水。

“那吃面吧,有罐头,拌面条吃。”严曼曼说完往外走。

“曼曼!”路之恒叫住她,冲背对她的严曼曼说:“对不起。”

身子一僵,严曼曼回了句:“不关你的事,我自愿的……”顿了顿:“之恒,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行吗?”

心里一空,路之恒转头看着窗外,半响,轻声回:“嗯。”

面煮的老了,夹起来就断。严曼曼有些不好意思,咧开嘴笑:“呵呵,煮大劲儿了,将就着吃吧。”

“嗯。”路之恒接过面碗,目光由始至终没看严曼曼。

“呃……”严曼曼傻了,眨巴两下眼睛,呲牙乐:“呵呵,忘了你一只手,那个,我喂你吧。”

面条煮的像面糊,严曼曼换成勺子一勺一勺挖着喂给路之恒,为了缓解尴尬,嘴不闲着的嘚嘚:“有点像照顾儿子哈0说,你好久没叫我麻麻了,怪想念的捏。乖儿子,喊声听听。”严曼曼笑的开心,只不过很难看。

“严曼曼,”路之恒偏了下头,声音哀怨:“我不吃了。”

“啧,别啊,吃饱了恢复的快,再说了,万一那个什么Jove找上门来,你还得跟他搏斗呢。你敢不快点好当心咱们横死在这儿。听话,多吃点儿。”严曼曼挖了勺面糊抵到他嘴边继续叨叨:“我知道很难吃,你将就下吃完这顿,中午我给你闷大米饭炒鸡蛋。”

别过脑袋,路之恒紧紧闭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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