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觉悟

恐怕每个女人的心中都有这样一个梦: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简思虽然在昏迷中已经听到他的求婚,可是看到这个玉堂金马的男人单膝跪在面前,她还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简思指了指手上的戒指,笑中带泪:“你把戒指都套上去了,我不同意还有用吗?”

南战也笑了,低下头亲了亲她的手:“套上了,就永远跑不掉了。”

“我也没打算跑,嫁给南先生,以后不愁吃不愁穿,还有这么高智商的男人可以随便驱使,傻子才跑呢。”

“夫人,请问现在有什么吩咐?”

“我想吃蟹粉小笼包了。”

“遵命,夫人。”南战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为夫去去就来。”

简思笑:“夫君辛苦。”

南战很快就买了小笼包回来,还顺便买了粥和炒菜。

峥峥正在跟简思说话,看到他回来便招了招手:“爹。”

南战:“……。”

“臭小子,怎么叫爹?”他将买来的吃的放在一边,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摇了起来。

峥峥一本正经的说:“你们一个是夫君,一个是夫人,那我自然就管你们叫爹和娘了,这才应景嘛。”

简思嘴角抽搐,他是什么时候偷听到的。

“南少爷,来,吃饭吧。”

“遵命,爹。”小家伙爬上床,一口一个爹喊得可欢腾了。

南战又将简思的床摇起来,不让她动手,他亲自拿了一个包子喂她。

“你吃。”简思其实一点也不饿,只是看到南战明显消瘦的脸庞,她才突然说想吃小笼包,这些天他一直在照顾她,根本没有在意他自己的身体,他在心疼她,她也心疼他啊。

聪明的南大律师自然是领悟到了简思的用心良苦,前阵子他没什么食欲,现在她醒了,就算是青菜叶子也能吃出龙虾的味道。

说了声好,他一口吃掉了一个小笼包,紧接着又吃了第二个,第三个……

“你们这样对视下去,能够缓解饥饿吗?”峥峥咬着包子,好奇的看着两个眼神就没有从彼此身上离开过的大人,摇了摇头,“还真是如胶似漆。”

简思再次抽了抽嘴角,有一个聪明的儿子有时候也是件挺无奈的事情,有时候会因为比他笨而感到自卑,有时候又会觉得在他的面前自己倒像个孩子。

幸福的无奈着。

简思休息了一阵子就被南战推着去做各种仪器检查了,结果很喜人,她脑中的淤血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继续配合着药物治疗,很快就会康复,除了淤血,其它的身体指标都很正常,只是一直昏迷而有些虚弱。

医生的建议是继续住院治疗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南战虽然有些心急,但为了简思的健康着想,他还是度日如年的忍下了。

他从来没有困为想做一件事而如此的迫切过,一旦认定了,多一分钟都是危机感,只想第一时间把她的名字写进他的户口本。

提起贺兰英的事情还是简思要出院的当天中午,她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只不过医生叮嘱不能突然间的剧烈运动,所以,她也是小心翼翼的。

南战正把别人送来的礼物装好,这些日子,他的几个兄弟全部拖家带口的来看望,这让简思很是感动,她虽然出身卑微,但这些人丝毫没有看低她,是真心实意把她当成一家人,哪怕像慕硕谦那样冷情的人也亲自挑选了礼物。

“我已经向法院提交了起诉状,应该很快就会立案了。”南战把打好的包封好,东西还真是多啊。

简思手下的动作一顿,看他的眼神有一丝躲闪,她一直没有将自己看到贺兰英的事情告诉他,生怕他会查到什么。

“这个李国靖是罪有应得。”简思想到父母的死,不由悲从中来。

“李国靖并不是当年的肇事司机,他只是替人顶包。”南战握住她的手,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简思,其实,你早就猜到了吧,当年的事故跟我妈有关。”

简思愕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然南战会这样问,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她再否认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当年开车的是我妈,她刚考的驾照,对新车又不熟练,所以才会发生那样惨烈的车祸。车祸发生后,她让当时坐在副驾驶上的汽车销售员李国靖代替了她的位置,而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李国靖本来要替她顶罪,结果又突然害怕坐牢,于是便驾车逃逸,之后在我妈的帮助下,李国靖离开了澳城,而这件车祸案也如同石沉大海,一直无人问津。”

病房外,贺兰英通过虚掩的门缝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一切,这些日子以来,她坐立不安,可又不想自降身份去求自己的儿子,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南涵正,思来想去,她昼夜无眠,于是让人打听到了简思所住的医院,准备来对她施以压力。

只是还没进去,就听见南战和简思在说车祸的事情,她便顿住了脚步,想听一听他们的目的。

而南战所说的这一切,简思也早就猜测到了,李国靖不过就是一个销售员,他哪来那么大的实力买通交警队的人,而且这些年在外逃亡也一直没有人追查,正如简和东当初所说,交警队只要查一下肇事车的车牌号,一切就应刃而解,可是,并没有,为什么?因为在李国靖的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在支撑着他,而让那个人这样不遗余力,只能说明,他才对当年那场车祸负主要责任。

“你有证据吗?”简思忽然问。

南战说:“我会让李国靖供出当年的实情,其它的证据,我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如果说,我不想起诉当年的车祸案,你会撤销对你母亲的起诉吗?”

南战不解:“难道让当年的凶手绳之以法不是你多年的心愿吗?”

简思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这八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把那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肇事者找出来,用以慰藉我爸妈的在天之灵,可是,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的喜怒哀乐,你的快乐难过,都是我人生的头等大事。要说心中不怨恨你的母亲那是假的,我也在知道真相后怨过她,恨过她,可是这些怨与恨最终都败在对你的爱之下。上次因为峥峥的事情,你与她对簿公堂,虽然胜诉,可我并不开心,我的母亲去世的早,所以越发觉得亲情可贵,看到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我替你难过也替你着急。如果你再次起诉她,那些人面子上会说你大义灭亲,可他们背地里会骂你是不孝子,白眼狼,我不想让你承受这些骂名,更不想让你们母子之间的分岐越来越大,直到无法挽回,我与你母亲之间的恩怨如果一定会有一方胜出的话,那就是你的失败。”

沉默了片刻,南战才说道:“我很想让她也听听你今天的一番话。”

“有句话叫法不容情,我却认为法理不外乎人情,我爸以前说过,放下可能会觉得暂时的痛苦,却可以换来持久的永恒,我相信,他们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支持我这样做。”简思张开双臂抱住他:“南战,可不可答应我不起诉她,如果你不答应,我明天就不跟你去领证。”

南战笑道:“你这是威胁?”

“那我的威胁有用吗?”

“作为一个律师来讲,没有。”看到简思明显有些恼的表情,他又继续说道:“作为一个丈夫来说,有用。”

简思这才释然的笑了出来,把他抱得更紧了:“可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我现在不会原谅她。”

“我知道。”南战回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需要原谅任何人。”

病房门外,贺兰英终于后退了两步,本来要进门的打算也彻底的打消了。

回到车上,秘书急切的问:“贺院长,谈得怎么样?那个简思是不是顽固不化?”

贺兰英凝视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细细描画的眉毛,艳丽的唇彩,年轻时也是个极美的人,可是在刚才那一瞬间,当简思抬头冲着南战微笑时,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美,好美。

贺兰英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秘书没有再问,直接将车开回了法院。

贺兰英本来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她第一次推掉了,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坐在电脑前,不让任何人打扰,一直坐到天黑,屋子里逐渐的被黑暗笼罩。

她突然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简思的父亲,结果他当年的博客还在,里面放着几张旅游时的全家福,照片上一家三口挨在一起,笑得那样灿烂,而她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了,他们一家人竟然没有拍过一张照片。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却因为她的失误而阴阳两隔,不但如此,她还险些害了他们的女儿,那个孩子,今天还在为她求情,明知道她就是肇事凶手。

贺兰英的目光定格在墙壁上悬挂着的“清正廉明”四个大字上,嘴角渐渐溢出苦笑。

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交警队吗,我要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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