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快乐二三事

月影争辩:“她们三人一进屋,就对着我又掐又咬的,我是被吓到了,才轻轻的推了姐姐一下,怎么会这么重?”

说着想去检查安小朵的伤势,绿痕拦住她。

“月福晋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对你又掐又咬,我们敢吗?如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身上可有伤痕?”

月影一生气,把衣服撩了起来,就觉得腰间又痛又痒,但再一看众人的眼,情知不对,洛熙哼一声,“快盖上吧,你那里,一点伤都没有。”

大福晋冷笑一声,“这不光打人,居然还信口胡说,洛熙,我看,你该好好管教你这位妾了!”

大福晋把妾字说得特别重,月影突然放声大笑。

笑声尖而高亢,凄厉如鬼,让人心里直发毛。

“啊!”大福晋突然后退一步,“你是谁?你是谁?”她干脆缩到了墙角里,瑟瑟发抖。

“额娘,你怎么了?”洛熙忙跑上来搀扶住她,安小朵也被这突来的状况弄得惊心动魄。

“好了,你不要再笑了,鬼叫一样,把额娘都吓坏了,快,快,来人,把额娘送到她房里去,请大夫来看。”转眼又看到安小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又忙,“来人呀,快来人,把少福晋也送到房里,请大夫。”

这下丫环下人们忙着去了,只有月影,嘴角仍是带着那抹古怪的笑,在大福晋面前飘来晃去。

“鬼呀,鬼!鬼!”大福晋抱着头,惊恐万分。

洛熙看一眼安小朵,又看一眼自己的额娘,完全没看到月影在做什么。

而安小朵和三个丫环导演的一场闹剧也因为大福晋的突然发疯而草草结束,不过,还算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那月影是吃了一个哑巴亏,而且,以后,几日内,她的腰部会隐隐作疼,那是种细小的疼,带着丝倦意,任他再好的大夫也别想查出个所以然来,这回估计她得老实几日了。

“小姐,你这招,可真毒呀!”绿痕坏坏的笑。

“是呀,少福晋,真痛快,报仇了,我的脸呀,一点也不痛了,哈哈”

红芷对着镜照自己红红青青紫紫的脸,笑得跟朵五彩花似的。

安小朵也觉得出了一口恶气,瞧瞧,这都是后宫剧的功劳,不然,她怎么知道人的腰间还有这么一道穴,点了后又酸又痛,却看不出任何伤痕?

嘿嘿,这法子,真够邪毒的,用在阴险小人的身上,是再登对不过了。

“不过,月影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也不能总是这样装病,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安小朵沉思着,争恩?怎么争呢?

真是头大,现代女人都等着男人来哄,她什么时候哄过男人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洛熙对她,可是半分男女情感都没有,想哄也哄不成,除非,换个女人?

到哪里找这样一个女人呢?

这个女人,首先要美,要年轻,要美得让人一看就忘不掉,能强烈吸引男人的眼,其次呢,这个女人还要勾人,要有风情,呆美人可不行,要有风情有手腕才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玩弄男人于粉掌之间。

最后呢,这个女人要清白,唯有清白才能衬出月影这个乐妓的污浊和肮脏,要清纯如水,像水晶那样晶莹逷透,

想到最后,连安小朵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此女只应天上有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月影这样一个姿色算不得出色,又不清不白的欢场女子怎么竟能让洛熙这样的男子视若珍宝的呢?

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安小朵突然对月影的身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最主要一点,其实她很好奇,在月影的记忆里,是否还残存着周一娜的记忆呢?

要想了解月影,最该去的地方,就是乐坊。

安小朵和两个丫环合计一番,最后以出门瞧病,躲清静为由暂时搬离府外居住。

洛熙闻知,静忖半晌,叹息一声:“你们去吧!”

终于解放了,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三人出得府外,乐成一团。

当下换了男装,在红芷的“魔爪”下,风度翩翩的“泡妞”去了。

月影所在的青青乐坊倒是装修得颇为雅致舒适,处处丝竹之声,猛不丁的还以为来了音乐圣殿了呢?

但那低迷的灯光,优雅的气息还是暴露了一切,正如现代的“红楼”一般,那些小姐们个个端庄典雅,满腹诗文,可除去那一切釜,余下的,也不过是一场赤果的嫖客和记女的皮肉交易罢了。

当然包装得好,卖相好,自然价钱也高,价钱高了,也就上了档次。

青青乐坊,套的就是那些有钱又自作风雅的男人的钱。

三人在乐坊左看右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缓缓跟上来。

“三位公子,看着眼生,从未来过吧,想听什么曲子?”

那女人笑得大方有礼,竟是丝毫不露邪恶之色。

“我们初来乍到,也不懂乐曲,只是听闻这里的月影姑娘曲儿唱得好,不知能否有缘得见?”安小朵说。

“月影姑娘已嫁为人妇了,三位公子,只能另选曲儿喽!”那女子笑得得意。

“是吗?那可真是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这青青乐坊,可不只有月影一人,三位公子若不嫌弃,我来唱首曲儿,你们听听,还顺耳不?”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一袭红衣的女子。

那女子圆圆的娃娃脸,眼睛也圆圆的,皮肤白里透红,虽不是多么娇美动人,却自有一种健康活泼之美。

“好,就你了。”

那女子爽朗的笑了笑,拎了只鼓儿,张口就唱,吐字清脆利落,神情娇憨可爱,安小朵看着喜欢,一曲唱完,便请绿痕放了只大银锭子在盘上。

那女子很是惊讶,“谢公子抬爱,里面请。”

两人尾随其后,进得室内。

“公子出手真是大方,想听什么曲儿,锦娘再唱给您听。”

安小朵笑笑,“我不想听曲儿,只想听姑娘说说月影的事。”

那女子面色一变,遂带了丝嘲讽的神色,“哈哈,男人真是奇怪,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日夜想着,怎知这个端着撑着包得严严实实的人,也不过是跟我们一样的货色!”

“姑娘,我心中并非像你想的那样,只是想知道,她的事,仅此而已,无关男女之情。”

说着,又掏了锭银子出来,放在桌上。

锦娘把银子推还给安小朵。

“公子,一锭银子足够了,她的事,不值那么多银子,我说给你听就是。”顿了顿,红棉又说,“关于她的事,你们倒还真问对了人,今日跟你说一说,也算吐出我心积郁已久的怨气。”

安小朵心中一动。

那女子喝了口酒,说:“月影是和我一起被贩卖到这家乐坊的。我们都是被人贩子所害,在被贩来的过程中,吃了不少苦,我这人一向大大咧咧的,凡事爱出头,小时又习过武,当时我寻了个好的机会准备逃走,看她可怜,便把她身上的绳子也解了,两人一起逃走,她却绊了一跤,惊动了人贩子,我见势不好,就势躲到了一个破筐里,人贩子捉到了她,她见自己逃不掉,居然告诉人贩子我的藏身处!你说,这还叫人吗?”

锦娘说到这里,双目喷火,捏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我被重新捉到,挨了一顿毒打,几日不给吃喝,她倒好,对着那几个人贩子大献殷勤,由得他们摸她,亲她,还嘻嘻笑,与那些人吃喝在一处,那些人因想把她卖个好价钱,倒没有动真格的,后来,快到乐坊时,她逃走了。”

“我被卖到乐坊,受尽折磨,终于是沦落了……唉……”锦娘擦了泪,“可我心里恨呀,当时好心救她,倒让自己倒入这般境地,你说这人……我每次听到外面那些公子哥儿称她冰清玉洁,善良可人,我就想割了他们的舌头,特别是那个洛王爷,更是有眼无珠之人,居然还把她娶回家,当个宝,天哪,这世道……”

红棉越说越气,只是胡乱咒骂。

安小朵提醒她:“那后来,她怎么又来乐坊了呢?”

“哈哈,这正是我畅快的地方,初到乐坊那个月,我生生死死好几回,有一日,突然见那人贩子又推搡个人进来,那个满身伤痕,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月影,哈哈,真是痛快,她终究是没逃脱,当时我高兴坏了,她养了有半个月,青姐就让她接客,她倒没哭也没闹,点她的是个又丑又有钱的外地商人,还付了费,可是,你猜怎么样?那个丑家伙出来重重的打了青姐好几个耳光,说骗了她,还非要退钱,原来那月影早就不是处子了,青姐她也很恼火,她瞧着她那娇滴滴羞答答的样,怎么也没料到,她不是个处,真是老马失了蹄,把她饱揍了一顿,让她接最滥的客人,这样有二三个月吧,突然有一天,我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她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卖艺不卖身的乐师!真是好笑得要死,随着她上位,我的那些姐妹们全都消失了,说是被卖到别的地方了,只剩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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