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客户
她和安承羽结婚，然后，生孩子，然后就此快乐地过一辈子……
这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总好像是有一根鱼刺梗在心口般，有股不舒适，而这股不舒适，随着日子的推移，没有淡落下去，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清绫……”林越泽听着，不知道说什么，她的话语虽然很轻松，但他能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一股忧郁，当然，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曾经的过去，那种过去是一片空白的经历他没有过，但想想也不会好受。
“对了，那天在酒店，你碰到我时，叫了什么？心……凌吗？”清绫突然想起那天他一开始叫她的名字，好像是这么叫的，她是谁？
“哦……那个……”林越泽没有想到她会提起这个，一时之间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
“她是谁？是和我长得像的人？同学？姐妹？我还有姐妹吗？”清绫问着，安承羽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姐妹啊，难道她还有姐妹？
心凌……心凌……
她不断默念着这个名字，然后，脑海中犹如电光火石般，闪现一个身影，在密密的林子中奔跑，那么模糊，她听到自己在叫着，尔后，那人回过身，一模一样的脸。
清绫紧紧握着话筒，微瞪着眼，那个……那个不是她做的梦吗？她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心凌……心凌……
眼前，突然又出现一张布满鲜血的脸，不，是半张脸，还有另外半张，已完全被压碎，那副场面，吓得她差点心跳骤停，惊叫一声，一把扔了手中的话筒。
那端的林越泽听到她的尖叫声，忙叫着她：“清绫？清绫怎么了？清绫？发生什么事了？”
而她，只是一脸恐惧地定定望着前方某一点，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她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清绫？清绫你怎么了？回答我……”话筒里，传来林越泽担忧的声音。
清绫也渐渐从刚才的无意识中醒转过来，刚才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想到这么一张脸？是最近看了哪部恐怖片吗？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的镜头？
“怎么了？”门口，匆匆奔过来个身影，安承羽看到她惨白的脸色，慌忙上前去拥住她，“没事没事，有我在，我在呢……”
他忙抱住她，将她压往自己的怀里，又止住她不住颤抖的身躯，然后听到掉落于地上的话筒中，传来的声音。
“清绫？清绫？”
安承羽眉头微蹙，随后伸手拿过，听着话筒中林越泽焦急的声音，又望了眼怀中仍然有些颤抖的清绫，正想拿起话筒听时，清绫却一把抢过。
“哦，没事，不小心掉了，那就这样吧，改天再说吧。”清绫忙对着那端说道，随后挂了电话，脸上还有刚才惊吓后的惨白，放电话的手也有些颤抖。
“客户打来的。”清绫微离开安承羽的怀抱，情绪也已稳定不少，她捧过面前的茶杯，以掩饰自己仍然有些抖动的身子，想喝茶压压惊。
“怎么了？客户说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安承羽坐于桌子上，望着她轻声问道。
“没有，刚才看到一只小虫子，吓了一跳，就把电话给扔了……”清绫有些心虚地说道，她从没跟他撒过谎，但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不想让安承羽知道林越泽，好像他一知道，她就无法再问出以前的事情一样。
“小虫子？这儿有小虫子？那是清洁工的不对！”安承羽环顾了下四周，随手按下了内线，“通知人事处，负责打扫总裁室的清洁工自明天起就不用来上班了，下班前把这个月的工资发给她……”
清绫完全没有想到安承羽会这样做，她想掐断电话也已来不及，忙急得站起身一把压过他手中的电话：“小栖，等等，先别通知，就这样！”
她有丝懊恼地放下电话，望向安承羽：“不至于吧？就为了一只小虫子开除一个人？”
安承羽却是望着她笑笑：“不是一只小虫子开除一个人，这只是说明一个人做事的态度严不严谨！”
“你要求一个清洁工严谨什么！不能有虫子，空气中还不能有灰尘了是吧？”清绫很生气，不禁声音也高了起来。
安承羽定定望了她会，随后走下桌子，一句话都没说，朝着门外走去。
清绫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却是看到了一股感伤。
她是不是过份了？是她错在先，又怎么能对他发脾气？
“承羽……”她叫了声。
安承羽走至门口的脚顿住，但并没有转身，只是轻声开口：“清绫，我不希望你骗我……”说完，他伸手开门，走了出去。
……
安承羽可能真的生气了，连续两天，都没有联系她，清绫心里总是上上下下，忐忑着，想给他打个电话，拿起手机，又放下，不知道打通了要说什么，道歉？还是说好话？
她觉得有丝尴尬，就不应该骗他的，她还在怀疑什么？怀疑他对她的心吗？
清绫有些心烦意乱，这两天图纸也看不进去，就没有一张觉得顺眼的，或许她的这个决定是真的错了吗？早应该听安承羽的，毕竟人家都是老商人了。
办公室外响起敲门声，清绫应了声，小栖抱着一大堆的图纸进来。
清绫一看到，顿时眉头紧蹙起：“又那么多？”
“哦是啊，这是最后一批，应该不会再有了，活动到今天就结束了……”小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她说道。
“哦，知道了，出去吧。”清绫无力地挥挥手。
小栖才转身，她又像是想到什么，忙又叫住她：“等等。”
“季总，有事吗？”
“那个……安总他……有没有打过电话进来？”清绫有些犹豫问道。
“安总？他不是一向直接打你专线的吗？”小栖轻声说道，说起安承羽，还真的，那天板着一张脸出去后，这两天一直没看到过来啊，莫非吵架了？难道就因为开除清洁工阿姨的事？
“哦，知道了，你出去吧。”清绫终于死心，还是伤了他的心吧？她也有些难过，她不是故意要骗他的，但是……真的很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她只是想让自己能够想起点什么。
“哇这是在干什么？这么大堆的稿纸吗？”安西雅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兀自走入办公室，看到茶几上堆放的一堆图纸时，瞪大眼睛。
“西雅？怎么来也不说一声？”清绫一看到她，顿时觉得心情也好起来，忙起身朝她走去，并对着小栖道，“泡杯茶进来。”
小栖忙领命朝外走去，并带上了门。
安西雅坐于沙发内，翻着面前的图纸：“不说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呗，怎么样？惊喜到了没？”她斜眼望了她一下，笑得一脸诡异。
“是啊是啊，好大的惊喜，简直惊喜坏了……”
“唉你每天看这图纸，不烦么？”安西雅看一张扔一张，“这都画得什么？这也敢拿出来？”
清绫望着他的动作，一脸笑盈盈：“什么样的都有，我看得都眼花了，不过确实，人间还是有高手在的，有几张画得真不错！”她将备用的几张放在一处。
安西雅望了她眼：“真的？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你等着！”清绫忙起身去拿选出的相对而言看起来顺眼的图纸。
身后的安西雅望了她一眼，忙急急从包内拿出一样东西，随后扔于一堆图纸中，又拿起边上的一张图纸看着。
清绫将选出的几张图纸捧过去：“你也帮我看一下，你眼光不错……”她将图纸放于沙发上，一张一张递给安西雅看，据说安西雅以前也是建筑系毕业的。
安西雅边伸手拿过，边嚷嚷着：“哟，现在知道我眼光不错啦？早干嘛去了？”她一张一张看着，的确是不错的，应该来说，清绫选出的那几张，还是挺符合她心目中“爱的部落”的建筑风格，但总是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这几张吧，是不错，但是在我看来，格调还是欠缺了一点神秘感与温馨感，他这个完全的感觉是……”安西雅边横看竖看着图纸，边做着分析，却发现清绫并没有听她在说，而是手中拿着一副图纸正认真看着。
安西雅不禁好奇地凑过头去，顿时瞪大了眼，这不就是她偷偷拿来的那副吗？
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原本还想着她拿出来装作惊讶状，结果人家早就发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吗？有些东西，就是命中注定的，想要割舍掉都不行！
“呀，这副图画得真好，唉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唔唔这不仅带着一点欧式的风格，还具备着那些图纸所没有的温馨感与神秘感……唉清绫啊，这不正是你要找的图稿吗？”安西雅一副爱不释手又夸张的表情说着。
“是挺不错的，但似乎还没画好吧？如果能有内部的布局就更好了……”清绫也凑上去看，又看下面的落款，上面写着J.A.L工作室。
“这上面怎么没有联系电话？”清绫从安西雅手中拿过图纸，刚好安西雅包内的手机响起，后者忙去接听。
看到来电，她嫣然一笑，这不，联系电话来了吗？当然，她现在不能说，某人此刻打电话来的用意，她很是明白，如若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处，而他的稿纸又流落于何处，那么他定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