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出去散心了
当然他现在也更能够明白为什么施雪晴当初选择的是自己，而不是白绮冉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更懂，也更明白她要的是什么，会给她要的，只有这样，两个人才能够切合到一起，从两个人变成密不可分的一对。
只是，此时此刻，白绮冉那怨念极深的样子，让整个计划都僵持不前，没有办法进行。
气氛变得尴尬不已，云灵也一气之下，离开了大厅，出去散心了。
大厅里就剩下了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
过了很久，长风才长叹一声，开口说道，“水凝圣尊，我不管你对施雪晴还有什么样的幻象，对她还有什么样的期待，现在这件事就撇开施雪晴不谈，只谈这六界众生的未来，你又做何感想。”
“生死由命，六界众生的未来，自有天定，又何必逆天而行，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原因，就算是即将要灭亡，也自然有它的原因，是毁灭亦或是存在下去，纵然是我们这些仙家，也不一定能够随意改变，逆天而行，是要遭受大劫的，而这样的劫，远远要比渡劫成仙的时候承受的痛苦，大上千万倍，知道这些，难道你不会犹豫和彷徨么？”白绮冉的话说的十分坦诚。
这些正是他的内心所想。
虽然他也看到了现如今，六界众生饱受痛苦和劫难，但是却无能为力。
就算他去救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也救不了整个大陆的人。
所以，他干脆选择了旁观。
不去想，也不去做，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慢慢的等待这一切的结束。
虽然这样会很残忍，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这仙界中的仙家众多，又有哪一个在看到事态在变得越来越严峻之后，出来做些什么的？
就算是想要出来做些什么，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一个人当然没有办法救六界芸芸众生，但是你应该看到了，现在在你面前的，不是你一个人，也不是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而是有很多的人，想要在最后一起挽救这个大陆。”长风看着他，一字一句，语气坚定的说道，“现在，放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只是我的选择你们清楚明白。”白绮冉的态度也格外决绝。
“你不用把话说的这么满，就算你现在坚决的表态说一定不会让施雪晴犯险，但是如果是施雪晴亲口来请求你跟我们配合，去做这件事呢？你敢说你能够拒绝她？”长风的眼底掠过了一抹轻讽的冷笑，他向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所以在面对向白绮冉这种会被女人改变决定的人的时候，十分反感。
不过就算反感，他也不会说出来。
毕竟朱雀一族的后裔，只剩下白绮冉一个了。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自然也不会说出冲动的话，来破坏整个计划。
再说，他跟白绮冉之间，没有恩怨情仇，说出来的话，自然没有针对、调侃、讽刺的意味了。
“刚刚我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我想你答应施雪晴和我们离开万年雪山的时候就知道，你不可能再回去紫薇大帝那里，做所谓的从紫薇大帝的女儿口中套出弱点的这种事情了，你跟我们离开，就等于是公然背叛了紫薇大帝，所以，就算你回去，也不可能得到什么信息，相信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长风看着他那平静如水的眼睛，缓缓道。
“是，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白绮冉点了点头，语气出奇的平静。
“那剩下来的两个选择，我想你应该只会选择第一个，那就是跟我们合作，一起对抗紫薇大帝，另外一个的话，就是跟我们彻底决裂，那到时候，你连施雪晴一面都别想见到。”说到这，长风加重的语调，似乎是在提醒他这件事孰轻孰重。
而白绮冉的神色也有所变化。
很显然他没想到长风竟然会这么说，而且语气是这么决绝。
“我要见雪晴，是没有人能够阻止的。”白绮冉早已经做好了孤独一人的准备，他从来不需要什么盟友，也不需要什么怜悯和同情，他需要的只是他自己。
“是么？”长风那冰冷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冷然的笑意，“那我想你应该先保证自己不会被幽燕仙尊的那些走狗逼得走投无路，或者，不被幽燕仙尊亲自杀死。”
“那就不用你来担心了。”白绮冉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
看着坐在对面的长风，他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些痛楚似乎被这个男人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男人，确实不简单，说的每句话都是自己有所顾虑的。
甚至，说出来的时候十分肯定，没有丝毫犹豫，就像是已经胜券在握。
他不喜欢被人窥探内心的感觉，也不喜欢被人控制逼迫的感觉。
站起身，他毫不犹豫的朝门外走去。
就在要跨出门口的时候，长风突然开口道，“选择只不过是在一念之间，我知道你是个冷静的人，不会轻易决定什么，所以我奉劝你最好想清楚之后再决定什么。”
话音还没落下，白绮冉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看着那空荡荡的大门，白绮冉无奈的笑了笑，为自己倒上一杯热茶，放到唇边，一饮而尽。
“这个男人，真是难弄。”长风很少会对一个人做出评价。
有时候就算有感慨，也是放在肚子里，很少发表自己的想法和看法。
他只会在云灵没办法做决断的时候，或者冷墨轩需要他的时候开口多说话，其他时候，一直都很安静。
有时候，就算他在你身边，你也会忘记他的存在。
“怎么，看来就算是你出马，也搞不定了。”冷墨轩轻笑着调侃道。
“我可没有说过我能够搞定这个男人。”长风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椅背上，敲了敲桌子，“也帮我倒一杯。”
“你不是不喜欢喝茶么？”冷墨轩抬眼朝他看去。
“现在喜欢了。”主要是刚刚说了那么多的话，口干舌燥，事情又没有预料中的顺利完成，长风有些心烦意乱而已。
“这茶很苦，你会吐出来的。”冷墨轩十分了解他的口味，好心提醒道。
“你不倒就算了。”长风抬起手自己倒了一杯就往嘴里灌。
只是，舌头刚刚沾到一点茶味，整张脸都揪到了一起。
手里的茶杯瞬间落地。
啪嗒
茶水四溅，撒了一地，茶杯还是完好无损的。
“真苦。”长风苦笑。
“没有苦哪里来的甜呢？”冷墨轩又倒了一杯，只是放在手中摩挲，并没有喝下去。
神色若有所思，似乎正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把杯中微凉的茶水喝完，站起身来，“我再去找他谈一谈。”
“你找他谈，还不如让施雪晴亲自去，说两句话就胜的过我们在这里绞尽脑汁了。”长风此刻才意识到，感情这东西真的要比仙法都厉害很多。
想到当初被爱情残害的云灵，他就能够理解了。
“你看他刚刚的态度，应该知道，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晴儿和紫薇大帝正面冲突，他最怕看见的就是晴儿会因为这件事情受伤，说的严重一些，那就是死。”冷墨轩目光悠悠的看着在远处翱翔的飞鸟，低声喃喃道，“就算是晴儿亲自去说，他也不会答应了。”
“看来还是你比较了解他。”长风听到他这么说，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总之，这件事必须在明天之前搞定，无论如何。”说完，冷墨轩已经消失在了大厅中。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了当时发现小九的封印台附近。
他是一路寻着白绮冉的气息来到这里的，果不其然，这男人就在这里。
从远处看到他一脸复杂，感伤的模样，他不由得轻叹道，“多情的男人真是可怜可悲。”
缓步走了过去，他开口问，“你当初成为仙家是为了什么？”
白绮冉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为了守护雪山。”
“不对。”冷墨轩唇角的笑意逐渐褪去，声音沉寂的说道，“是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这句话刚说出来，他就看到白绮冉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似乎是被直击内心，那平静无波的眼中竟然掠过了一抹慌张之色。
“你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天真的以为紫薇大帝不会伤害晴儿，所以跟紫薇大帝达成共识，最后将晴儿灵魂封印，对么？”冷墨轩看着他，下场的眸子微微闪烁。
“是。”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但白绮冉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一直都自我催眠，想要忘记过去的一切，到最后却又被赤裸裸的拆穿，心痛如刀绞一般。
“当时你自以为，你那样的选择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保护晴儿，只可惜，你只是被紫薇大帝蒙骗而已，现如今，你还是跟五千多年前一样，听信了紫薇大帝的那些狗屁废话吧？以为只要晴儿放弃复仇，紫薇大帝就不会对她怎么样。难道你以为你这样的委曲求全，为了晴儿去和紫薇大帝的女儿成亲，就是保护晴儿了？”这些话，冷墨轩之所以没有在大厅中说出来，就是知道这个男人也是需要面子的。
有些话，当着别人的面肆无忌惮的说出来，那就是伤害了。
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男人在一起，这样说的话，也算是给他保留了最后的颜面。
既然是聪明人，一定会明白。
而白绮冉，确实顿悟了。
从他那逐渐变得清澄的眸子中，冷墨轩看到了他的决定。
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转过身，扬了扬手道，“明天，晴儿会先回仙界，到时候记得跟她道别。”
“嗯。”白绮冉的声音轻不可闻，眼神却变得坚定了。
这一次，他答应了合作，他在心中告诉自己，或许这样的决定才是对的。
嗯，一定是对的。
第二天离开明月山，白绮冉并没有来送，而是现在林子里，远远的看着。
直到施雪晴彻底在他眼中消失，这才转身往回走去。
没想到长风竟然就站在她的身后。
那双冷然的眸子里似乎有些无奈，“既然不舍，为何不亲自送她一程。”
“她现在有家，有孩子，有一个真爱她的夫君，她很幸福，这样就已足够。”白绮冉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下颔微抬，澄澈的眸子在阳光下熏染成迷蒙的雾气。
看不清楚是泪光还是什么。
但是长风却感觉到了浓浓的伤感，那仿佛是无法驱散的极寒。
“走吧，墨轩在等我们。”长风没有再多问什么。
同样身为男人，他明白，爱至深，痛之切，也明白，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所以担心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再跟自己好兄弟的妻子有所牵扯，刚刚问的那些话也不过是试探而已。
不过现在看他的反应，似乎顿悟了不少。
看来昨天冷墨轩跟他私下里的谈话，起了作用。
这样的话，他也不必担心了。
当然这一些施雪晴都是不知道的，这次回仙界是由冷墨轩亲自护送，说是以防万一，还是担心紫薇大帝的走狗们会在结界入口堵截。
不过这一次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
分别前夕，冷墨轩依依不舍的将她一把搂进怀中，耳边低喃，“晴儿，我很快就回来，你要记得想我，只能想我一个。”
他的声音温润好听，饱含磁性，“我每时每刻都会想着你念着你的。”
“怎么突然这么矫情了？”施雪晴不由得一愣，虽然疑惑，但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从回到仙界，我好像就没有好好陪过你，突然觉得心里愧疚的很，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们的孩子，我这个爹，呵呵…”说到这，冷墨轩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我不算是个合格的夫君，合格的爹。”
“别胡说。”施雪晴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唇角含笑淡淡道“你是我的男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质疑你对我的感情，而且你天天在外奔波，也是为了我的复仇，我又怎么会怨你？”
“晴儿…”冷墨轩心中激动，再度紧紧拥住了她。
“再这么粘着，你恐怕不用走了。”施雪晴踮起脚尖，与他唇瓣轻轻触碰。
两人相对而视，虽然没有言语，但一个眼神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彼此的心意却在对方的心中化作最暖最感动的东西。
过了良久，冷墨轩才松开了手，“我走了，这一次真的走了。”
“我等你回来。”指尖分离，施雪晴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直到拐进角落，才停住了脚步。
紫眸中淡淡光华，忽而转动，朝身后瞥了一眼。
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化作黑点，与暮色融合在了一起，看不真切。
她却仍旧能感觉到一丝暖意。
唇角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失声喃喃，“这一生算是落在你手里了。”
“大姐姐，澈儿真羡慕你。”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澈儿突然带着羡慕的语气说道。
“澈儿，等复仇大事尘埃落定后，我会想办法帮你。”施雪晴若有所思的说道，“或许可以试一试。”
“大姐姐你要试什么呀？”澈儿满脸好奇的看着她。
“不死族的复活禁术。”施雪晴目光沉寂，压低声音道，“这个禁术我只是有一些印象，至于能不能开启和成功都还不能确定，倒是要想真正领悟这个禁术，我必须达到预知未来的能力才可以参透，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承诺。”
其实这件事在离开雪山后，就一直在她的脑子里盘旋。
且不说这个禁术有多大的危险，光是她娘亲当年那么厉害的人物都只是了解一二，而这个禁术她也是从娘亲的口中得知的。
想到澈儿的遭遇，和她对自己的那份忠诚，她也觉得，这件事应该试一试。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紫薇大帝还没灭，她不能分心。
而澈儿似乎听到了她此刻的心声，明亮的眸子竟有些湿润，含着泪光，紧紧握着她的手感激道，“大姐姐，澈儿没关系的，澈儿就算只能以灵魂的姿态存在这六界中，澈儿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半分的不甘心。”
她吸了吸鼻子，一脸认真的接着道，“大姐姐为了澈儿做的够多了，澈儿感激不尽，而澈儿最大的心愿是看到大姐姐幸福，看到大姐姐的笑脸，只要澈儿能陪伴在澈儿身边，澈儿就心满意足了，真的！”
这一番话，她说得格外真切，发自肺腑。
就连不易动情的施雪晴都被打动了，心中感慨万千。
“我们回家吧。”施雪晴轻抚了一下她的长发，快步往前走去。
不多时，他们就回到了冷府大门前。
没想到正巧碰见曲碧黑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曲碧更是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霎时间，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起来。
“哼，孩子刚出生，少爷就跑了，看来你的日子也不比我好过多少！”她目光凶恶，嘴里没一句好话，仿佛幸灾乐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