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抽柴
陆正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曾千依又是气愤又是怨恨，凉声道：“还有脸在这里怪儿子？难道不是你说合同已经签了，绝对没有问题才全投进去的么？谁知道你会找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下家，临抽柴，这根本就是要置我们家于死地！”
陆斯衍后背发凉，看来陆正城果真把全部资金都投到里面，现在没有转圜余地了！
“爸爸，可以告他违约，他既然已经签了合同就要负责任。”陆斯衍捏捏手指，哪里能这样坑人！
陆正城冷笑两声，话语里透着嘲笑：“你这个大少爷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告，是可以告他，可是你知不知道，就算告赢了又怎么样？最多他就是付违约金，在了不起就是付双倍违约金，能有什么用？”
陆斯衍知道问题严重，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他这些年一直对经商没有兴趣，现在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你爸爸现在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头痛，算了，斯衍你也不懂这个，我和你爸爸再商量商量，他能不能找出解决办法。”曾千依叹口气，她也很头痛。
陆斯衍有心想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商量，可是他又不知道具体问题；再加上今天唐佳佳也在，他也不好丢下唐佳佳一个人。
谁知唐佳佳一直陪着陆奶奶，他从书房退出来，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这个问题。
这晚饭的时候气氛依然沉重，唐佳佳能够从个人的脸上读出他们有心事，又不好问，吃完饭以后就告辞。
陆斯衍送她回家，也没和她说发生了什么事。
“事到如今，只能看看方科顺成，只要他们肯接，这次的事就算有惊无险。”陆正城和曾千依仍然在书房想着对策，陆斯衍也在一边看着资料。
这一次陆正城投资的太空站，是一项非常绝密项目；由ZF出资百分之五十，其他由国内几个一线城市或是私企或是个人参与投资。T市只有几家龙头企业参与竞标，竞标中者可以投资百分之三十，可以找下家参资。
陆家中标，得到百分之三十份额，在签合同之前和万达董事签了下属合约，写明这百分之三十资金中，百分之十由万达出资，本年内把所有应承资金转给陆家。
太空站大约两年建成，以后利润按投资人的百分比分红。为了缓解企业或是个人压力，在建一年后，ZF会补助每两个月提前分利……这就相当诱人！
换句话说就是一年以后就可以开始分红，那利润简直比做任何生意都要可观。
谁知现在陆家投入全部流动资金，万达不肯再入资，陆家根本就不不上这个缺口！
“我已经和方科董事谈过这件事，他说当初我签合约的时候没有想到他，他现在才不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还有顺成，虽然没有明确拒绝，我看意思他们也是想隔岸观火看我们陆家完蛋。”陆正城苦笑一下，他怎么会想不到这些？
“妈，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手里已经没有了流动资金？如果用固定资产抵押贷款呢？”陆斯衍虽然经商不怎么在行，却也知道商场上的那些人尔虞我诈，巴不得竞争对手快点完蛋。
“现在你爸爸只有两座工厂三个农场，也不知能不能贷到这么大数额。”曾千依不是没有想到这个方法，但十亿实在太多，只怕银行不肯。
“其实斯衍说的这个办法也行，只是一次性要带这么多可能不太行；要知道这次我们是和官方合作，今天官方还催我，如果不把后续款追上，就要追究我的责任，不但前面的投资拿不回来，很有可能我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陆正城烦躁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他没有想到自己经商这么多年，居然会在这件事上在大大一个跟斗！
倘若一个处理不好，陆家完蛋，他就去吃皇家饭了！
“这么严重？”陆斯衍抿抿唇，那要怎么办才好？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我过不去这个坎。千依，你把我们的工厂还有农场估计一下能贷多少，再加上万家支付的违约金，只要能够熬到明年上半年，大概到下半年就没事。”陆正城飞快在大脑里计算着他现在的资产能抵押多少，又盘算着找哪家银行。
国内银行现在贷款非常严，大额贷款几乎不批；他只能找外资银行，或许还能过了这关。
曾千依马上去找所有有关资料，陆斯衍对家里的这些情况并不是很清楚……他只大概知道家里有些什么生意，因为没有兴趣经商，所以也帮不上曾千依。
很快曾千依拿了厚厚一叠文本出来，大概就是工厂还有农场的所有权证明，和陆正城一起核计这些。
看着他们这样忙碌焦虑，陆斯衍从来不知道做生意还有这么些门道，也在一边帮忙，同时也怪自己太不关心家里的事。
这些天因为这事，陆斯衍一直陪着曾千依去跑，陆正城更是几乎每天都熬夜，为了这事仿佛几天老了几岁。
转眼唐佳佳已经两个星期没有看见陆斯衍，她打他电话，他总是在说忙，又说有空就来陪她；
唐佳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好也要准备期末考，也就没在意这些。
圣诞节这天，陆斯衍早早就约了唐佳佳去广场看焰火，这是这个月他们第二次见面。
“斯衍，你最近很忙吗？”看焰火的时候唐佳佳发现陆斯衍有些心不在焉，他以前不是这样。
“有点吧，不过快忙完了。对不起，我知道这些时候都没有时间陪你，等忙过这一段以后我一定好好陪你。”陆斯衍暗怪自己分心，还在想和曾千依贷款的事。
他原来以为只要证件齐全就可以，谁知道只是贷款这一项竟然拖了将近二十天都没批下来。
好不容易有家外资银行愿意发放贷款，可是要求这个证明那个证件实在是太繁琐，好不容易才弄整齐，这几天就会批下来。
而陆正城也在和万达打官司，万达明明已经答应赔付违约金，可是临时又出尔反尔居然不付，陆正城为了这件事情焦头烂额，公司法院还有官方几头跑，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忙些什么？我能不能帮上忙？”唐佳佳见他又分神，美眸里透出疑惑。
陆斯衍赶紧把那些打住，挤出抹笑道：“没什么，还不都是那些事。我答应你今天我不想别的好好陪你，一会我们去哪里玩？”
唐佳佳随口说了个地方，两人顺着广场走过去。
“斯衍，我觉得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不是我多心，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就算我帮不上忙，我也可以安慰你。”唐佳佳发现陆斯衍还是心不在焉，究竟是什么事让他这么烦心？
“我都说了没什么，你就放心好了。”陆斯衍语气有些不耐烦，他突然想到有个证件还没有办好。
“好吧。”唐佳佳咬咬唇没有说话，这个圣诞节她觉得过得很闷。
过完圣诞，唐佳佳进入期末考，她高高兴兴给陆斯衍打电话，谁知陆斯衍却迟迟不接电话，甚至到晚上才回她。
“抱歉佳佳，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忙所以没有接你电话。是不是期末考的成绩出来了？考得怎么样？”陆斯衍的声音透着疲惫，本来唐佳佳还想责怪他不接电话，听到他疲惫的声音也就不生气了。
“还是前二十，也没多大进步。斯衍，你最近真的很忙吗？”唐佳佳看眼挂在墙上的日历，圣诞前几天是她生日，去年是他给她惊喜，可是今年他居然……
居然差点给忘了，到她生日那天傍晚才匆匆赶来，买的礼物也没有给她惊喜。
“嗯，不说了我很累，明天再给你电话。”陆斯衍真的很累，这个月他帮曾千依去跑那些事，才知道做生意也非常辛苦。
唐佳佳捏着手机发呆，她不是不相信陆斯衍真的很忙很累，而是……她也说不清。
总之她感觉陆斯衍变了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以她为重，她的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而且好像亲弟还隐瞒了很多东西，不肯让她知道。
“斯衍，你要我怎么想才好。”抱着娃娃闭上眼，唐佳佳努力让自己不要往坏的那方面想。
元旦前两天，在各地方放假之前，陆家总算是把资金弄到位，官方因为资金到也不再逼陆正城，这让陆正城还有陆斯衍大大松了口气。
“姓万的这小子，摆明了这次就是故意要整我＿，扣扣索索拿出一个亿，就想让我们陆家完蛋？门都没有！”陆正城这些天一直都板着脸，在资金到帐后终于露出笑容。
“还好，这家外资银行肯借贷，要不然的话我们就惨了。正城，下次绝对不可以做这样冒险的事。”曾千依还心有余悸，幸好陆家还有固定资产还可以借贷。
等熬过明年上半年，开始分红就轻松了。
“知道了，就你最啰嗦。”陆正城其实早就在心里埋怨过自己千百次，打猎的居然会被老鹰抓了眼，下次绝对不会再犯同样错误。还有万达，哼哼，以后他非要万达付出代价不可。
“爸，你怎么也这么说妈，你看妈为了这事都瘦了，你不心疼，你还怪她。”陆斯衍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要事情解决就好。
陆正城一向来都不会在子女面前表达对妻子“那个啥”，瞪了眼陆斯衍，“你小子现在知道你爸妈不容易了？你要不要回来帮家里？”
经过这件事以后陆斯衍确实知道父母不容易，可是要他放弃工作继承陆正城事业，他又舍不得。
“斯衍，其实你可以考好考虑一下。我也不要求你不要你的工作，你的工作可以少做一点多管家里一点，这样不是挺好吗？斯衍，你爸爸和我终究会有老的一天，你也要替我们踢这个家好好想想。”曾千依也劝陆斯衍，他毕竟是陆家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