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药方

张军儒对这个四指号脉的少年刮目相看了,虽然不确定他到底会不会中医,会不会号脉,但他却能说出这么隐秘的两种病名,这就不是寻常的少年。

正色问道:“你知道真心痛是怎么患上的么?”

宋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幽幽道:

“七情内伤,使之气郁不畅,气滞血瘀,心脉弊阻,不通则痛,此为真心痛。饮食不结,暴饮暴食,喜荤不喜素,荤素失调,脾胃失常。寒则凝,温则行,气寒使之心脉收缩、痉挛,是以绞痛,胸痹是也!”

宋仵说话的声音从小到大,越来越大,从最初的温言淡语,慢慢的成为了沉气高声,语气越来越激昂,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落在张军儒的耳中无异于春雷炸响。

宋父呆呆的靠在床上,心里震撼的无以复加,他从来没有见过拥有这种气质的儿子。

张军儒急促的呼吸了好一会儿,整个人的自信全无,呐呐的道:“你知道这病怎么治么。”

言罢,猛然又喊道:“不对,此病无解!”

“哈哈哈哈!”

宋仵听罢,一声狂笑。不再与张军儒对话了,转而对父亲说:“爸,我先过去了,明天我来给你治,今天你先不要进食,多喝点水,注意休息啊!”

“唉,唉,好,好嘞!”

不知为何,宋父此时一心都只想听儿子的医嘱。

只有张军儒明白,这是被宋仵的强大气场给震慑住了,行医者,气耻重要,没有气场的医生是一个失败的医生,因为他无法让布听从自己的医嘱,从而,伤病也会久久不愈!

他不仅产生了疑惑,一个少年人,何来这么强大的气场?气场这东西是内在的,无法伪装出来,张军儒行医多年,都被宋仵给震慑的服服帖帖的,由此可见这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威势。

宋仵走后,张军儒连忙告辞,他需要赶紧回去查一下资料,心里有预感,那四指搭脉法并不是少年做做样子……

回到病房,李诺肖士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说教,宋仵又想起来了,哎呀,说好的入乡随俗怎么就又忘了啊。

连忙乖乖的把手伸出来,任由李诺给自己扎这个压根就没有一点作用的液体。

“你能不能别乱跑呀?你要出了事儿我真完蛋了!”

看得出来,李诺现在又急又后怕,是真心的后怕!

宋仵赶忙安慰道:“哎呀没事没事,以后不会了,对了,帮我个忙呗!”

“你说!”

宋仵嘿嘿一笑,道:“我等会儿写两张方子,你帮我去抓药。”

“啊?我不。”

“哎呀,钱会给你的,放心啦!”

“你让你妈去,我才不给你担责呢!”

“我妈不相信我的医术,她肯定不帮我办事,再说了,哪有为人子者,指示父母高堂去跑腿的啊?”

李诺嘟了嘟嘴:“我也不相信你的医术!”

宋仵道:“你肯定会信的,就算你不信,也绝对有人会信的。刚才我在心内科碰见一个白大褂,看了他胸牌,叫张军儒,你拿药方去找他,他肯定会对你一万个支持。”

李诺对宋仵投去怀疑的目光。

别看宋仵现在年龄不大,可是能在天汉王朝的夹缝中生存了几十年,心性幼稚怎么可能活的下来啊?当他看见张军儒胸牌的那一刻,计划就孕育而生了。所以,才刻意将其震慑一番,目的就是自己能够便宜行事。

没办法,初来乍到,大家都对自己很不信任呐……

“那个……张……张主任啊。”

李诺有点心虚的扣了扣中医部瓢把子张军儒的办公室门,心里后悔的要死,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听了那王八犊子的话呢?

张军儒正在疯狂的查阅关于四指搭脉的资料,闻听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却是个肖士,不耐烦的道:“什么事?”

“有有有,有一个人说他想自己抓药自己吃,不吃医院的药,他他他还要给他爸爸治病。”

天知道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李诺是有多么的心惊胆战呐。

张军儒正想发脾气,可忽然心里一动,问道:“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听见张军儒主动问话,李诺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是内科住院部的一个布,十七岁……”

还没说完,张军儒猛地站了起来,颤抖的说道:“是不是一个眉清目秀的酗子?他爸是冠心布者?”

“对啊!”

张军儒疾步走到李诺跟前,癫狂的看着她,道:“你继续说!”

张军儒的动作吓到了李诺,缓了缓,这才赶紧说道:“哦哦,他写了两张药方,说让我去抓药,我信不过他,想让您看看!”

张军儒颤声道:“快点,拿出来!”

“哦哦哦,给给!”

张军儒回办公室之后,就一直在查阅四指搭脉的资料,还真就被他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四指搭脉法华佗曾经提到过的,说这是一种超高的技法,大多数大夫终其一生都达不到这样的水准,而上古年间有一神医,名为‘鲧治’系大禹的舅舅,他就是靠着一手四指搭脉法成就了神医之名。

就连扁鹊祖师,也奉其为先贤。

张军儒想再往深的探究,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半点信息了,得来的都是两个字——失传。

他的心里震撼的可以说是无以复加,真有四指搭脉法?天呐,这在中医界应该是一种相当荒诞的说法才对,为什么就是真的呢?

此时再听到肖士说那个少年又开出了两张药方,他又如何能够淡定下来?几乎是抢劫一样,从李诺的手里抢了过来。

好像下一秒那药方就会失踪一样,张军儒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快速的浏览,浏览了一遍之后,这才开始细看。

李诺担忧的看着入迷了的张老头,只见他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儿又呢喃自语,就跟疯魔了一样。

“水银怎么能够和砒霜一起入药呢?这不科学啊。噢,外敷啊,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内服呢。”

“不过也还真奇怪啊,外敷有作用么?毒素进入毛孔怎么办?唉,这是为什么呢?”

“咦?”

老张又皱起了眉头,指着药方上的几个字,道:“这是不是写错了?”

“啊?哪里?”

李诺看去,却见纸上写着:青山绿水之间,掘地三尺取其黄土,遇红泥,向南走五十步,再掘地三尺取其黄土。遇沙土,向北走二百步,再掘地三尺取其黄土。

李诺大囧,脸色涨红,心里恨死宋仵了,这不是玩我么?黄土还入药呢?怎么办呢?

张军儒问完之后,突然一愣,猛地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本草纲目土部记载,掘地三尺有黄土,勿粘污物可做药。气味,甘、平、无毒。”

说着,懊恼的拍拍额头,又道:“沸水煮开三五遍,黄土入蒸笼,气蒸半日,纱布裹好,晾凉敷遍全身,可治外伤、内伤。重死垂危,有救命奇效。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啊。”

“只是,这小子的药方怎么全是du/yao呢?没听说过这种配药的手段啊!”

张军儒纳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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