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对不起

郑唁风伸手摸摸下巴，沉思片刻认真回答：“嗯，你小时候被我吃了一截手指头。”

“哼ｚ说，分明是一截脚丫。”

“苏暖！”

郑唁风猛地沉下脸去，苏暖惴惴不安的噤了声，眼神慌乱无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郑唁风伸出食指戳戳她的额头笑道：“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呼！吓死人了好吗！

苏暖松了口气，一拳打在郑唁风肩头：“吓死我了！”

“如果你没做亏心事，怕我做什么？”

苏暖：“……”

不是做了亏心事，只是怕你太难过太自责，十几年的缺席不怪你，没赶回来也不是你的错，只是怕你自己不原谅自己。

“小舅。”

苏暖轻唤一声上前两步。

“嗯？”

苏暖眼眶微湿，仰头努力露出笑脸：“回来就好。”

过去的已经发生，不要自责愧疚，你希望我和母亲快乐无忧，我们也希望你如此。

气氛煽情的有些过分，郑唁风不自在的摸摸鼻尖打岔：“苏大王这是打算上哪档情感栏目刷存在感呢？”

苏暖：“……”

她果然只是在瞎操心么？

当然，完全打破煽情氛围的另有其人，脸色煞白的苏苓弱不禁风的靠在门框上，眼眶湿润的朝郑唁风喊了一声：“小舅。”

苏暖浑身的气场一变，在郑唁风眼里活脱脱由小白兔变成了大刺猬。

虽然感受到苏暖对苏苓怀有强烈的敌意，郑唁风还是言笑晏晏的看着苏苓，眼神有些疑惑。

苏苓行动有些艰难，朝门外挪出一步，露出牵强的笑容：“小舅，我叫苏苓。”

一听她也姓苏，郑唁风立刻敛了笑容，淡淡的道：“我不记得阿暖什么时候有个你这么大的表妹或者堂妹。”

“我是……”

苏苓刚想解释，苏暖强硬的打断她的话：“舅舅！我会告诉你这些年发生的一切！跟我走。”

郑唁风没有任何的迟疑和拒绝，径直拉着苏暖离开。

苏苓站在门口静默如雕像，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苏暖有这样一个可以挡风遮雨的舅舅？真的……只是舅舅吗？为什么苏暖拥有的永远是最好的？

苏暖有些迟钝的看着自己被大掌牵着的手，他竟然和当初一样固执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就相信了她。

“小舅，你不怕我这些年变得离经叛道、叛逆任性吗？万一我骗你怎么办？”

苏暖不由自主的把心里的话问出来，郑唁风连头都没回：“那我宁愿让你骗，也不愿意相信别人的真相。”

“对不起，小舅。”

“你在嘀咕什么？”

郑唁风不明所以的问，苏暖那句呢喃早已随风飘散，淡笑着摇头。

对不起小舅，即使只是我善意的欺骗。

坐在最近的咖啡馆里，苏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郑唁风已经一脸笑容的点好喝的，惹得服务生一阵脸红。

苏暖扶额：“小舅，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杀伤力有多大？别乱放电知道吗？”

“好啦好啦，别吃醋。”

郑唁风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往杯子里丢了一颗奶糖搅拌。

苏暖：“……”

她为嘛要吃醋？这种哄孝子的调调是要闹哪样？

“小舅，妈在我十三岁那年出了车祸。”

“我知道。”

郑唁风脸色不变，把调好的咖啡推到苏暖面前。

苏暖眼眸微垂，双手捧着咖啡，其实她很想说自己已经不怕苦了，动动唇终是接着说道：

“妈成了植物人，三年后被送到疗养院。”

‘叮！’勺子与杯沿碰撞发出清脆的细响，原本搅动咖啡的修长大手停顿，细看之下可以看到指尖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