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彭正东抱着赵念欣来到后台,周红悄悄尾随而至,她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她们关于赵澜短信的事情,如果说很破坏现在的气氛,如果不说赵念欣一定会怪罪她。
她犹豫的跟她们有段距离,她视线紧盯着两人,不小心有根木棒横在路上也没有注意,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她跌倒在地。
彭正东和赵念欣同时回头,她们好奇的看着她:“周红,你这是怎么了?”
周红摸索着站了起来,一旁的赵念欣赶紧推彭正东:“快,放我下来吧!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四周静悄悄,赵念欣有预感,她找自己,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周红尽量掩饰自己的慌张,她笑笑说:“没什么,我就是想恭喜你们两位。”
赵念欣扶起狼狈的她,拍拍她身上的灰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吗?别撒谎,虽然你撒了无数个谎言,但你这个谎言明显技术不够好。”
“这……”
彭正东看着她,有些纳闷道:“怎么了?你不会是要来破坏我们进洞房吧?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我要娶的女人只有她一个,难道你不相信我?”
周红着急道:“不是啦!不是这个问题。”
赵念欣白了彭正东一眼:“别乱打岔,周红肯定不是说这个,如果她要认为你不好,刚才就不会祝福我们。”
周红咬咬嘴唇点头:“是啊,如果我还误会肯定不会让你们拜堂,我知道正东的心意后也很感动。”
彭正东有些着急:“你这到底是闹哪样?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赶紧说事儿,我们还得办重要的事情。”
“你,能不能注意点,别那么轻该不好?”赵念欣忍不住责怪起彭正东。
彭正东呵呵一笑:“我这哪是轻浮,我这是心急。”
周红想了想,情愿她现在难受,也不要她事后责怪自己,最害怕的是耽搁了事情的进展,万一那真是赵澜医生发的短息怎么办?她尽量平息自己的慌乱,有些镇定的说:“念欣,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赵念欣点点头:“恩,你说吧,什么事情?”
“刚才你手机有条短信,是关于你大哥的事情。”
不待她说完,赵念欣紧张的问:“我大哥?他什么事情,他怎么给你发短信。”
她摇摇头:“念欣,不是他给我发短信,是你手机。”
周红说着将手机递给了赵念欣,她和彭正东脑袋挨着脑袋看上去亲密极了。
可是在看完短信后,她失声的叫了起来:“大哥不可能有事,大哥不会有事。”她看上去很虚弱,或许大哥的事情让她受到了惊吓。
彭正东将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脑袋:“念欣,别怕,我们马上联系对方,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当前最紧要的是确认电话短信真假,此事不敢掉以轻心,彭正东亲自联系。
拨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得到的结论短信是真实的,赵澜一家三口正在海南某医院。
赵念欣一听短信是真实的这几个字,人晕倒在彭正东怀里,周红连忙掐她的人中,两人一起将她扶上车,这时候彭正东没有慌乱,他交代手下人先联系海南的朋友前去医院。
这边也必须送赵念欣进医院,不管什么原因都得让医生看看才踏实。
一路上周红安慰彭正东:“你放心吧,念欣是福大命大,她保准没事儿。”
彭正东点点头:“她必须没事儿,否则我不饶过她。”
周红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连我都隐瞒?我是念欣最好的朋友,我会帮念欣而且给你守护秘密。”
彭正东徐徐的开动着车子,自从他认定这么做的时候,就没想到告诉任何一个人,他不想别人影响自己的思路,这个世界我们能仰仗的只有自己。
他轻轻一笑:“不是隐瞒你,我就没打算告诉任何一个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让所有人都误会,包括赵念欣,然后我给她突然的惊喜。”
周红停顿了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对念欣伤害多大,她有多伤心。”
“成长是一种痛,我相信她会好起来,这有点赌博,人生何处不赌博?每一个选择都有不同的结果。”
很快来到医院门口,彭正东停好车子,正要准备扶她下车的时候,赵念欣醒了过来,她第一反应就是抓住彭正东的脖子:“正东,正东我们去找大哥。”
周红知道她对大哥的感情有多深,她连忙安慰:“念欣,不要担心,正东已经安排人去那边医院,你刚才晕过去把我们吓惨了,现在已经来到医院,咱们就进去看看吧!”
赵念欣摇头:“不,我不要,我要去见大哥。”
彭正东扶着她的手温和道:“念欣,咱们先去医院,如果医生说没有问题,我们就马上去海南行吗?”
赵念欣泣不成声的坚决摇头:“不,我必须要马上去看大哥。”
周红有些耐心的说:“念欣明天早上才去好吗?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也该……”
不等她说完,赵念欣几乎是咆哮的吼:“大哥出事了,就是天大的事情,我一分钟也不能等,我自己去机场买票。”
一旁的彭正东实在没办法,只好马上吩咐人先在网上买票,而他们准备马上去机场。
就在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彭父打来电话:“正东,你在哪儿?”
彭正东很自然道:“我在外面。”
“什么?你在外面干什么?赶紧回来给客人敬酒,你们这像什么话?当真大白天就要入洞房?”
彭正东解释道:“老爸,你怎么想的?我在医院。”
彭父一听医院这两个字,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你在医院,你在医院干什么?”
知道父亲误会了,彭正东连忙对他道:“你别急,让彭青接电话。”
彭青就坐在彭父旁边,她作为彭家的直属亲戚,她们走后开始一直忙前忙后的招呼客人,好不容易找个空隙坐下。
彭父将电话递给彭青:“快,正东电话,我听不太清楚,只听到什么医院两个字。”
彭青接过电话,温和道:“正东,到底怎么回事儿?是念欣身体出问题了?”
“彭青,我现在有点急事,麻烦你帮我看下场面,照顾一下我父母和客人。”彭正东很镇定的说。
这边彭青却一定也不能镇静,她拿着电话往外面走,在窗口有些着急的问:“我可以照顾,不用你吩咐,但是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彭正东没时间跟她解释,他顿了顿:“现在事情比较棘手,你按我吩咐做就好了,我马上要去趟海南。”
“海南?到底什么事情?”
他叹息一声:“是念欣哥哥在那边出事了,我跟她马上要过去,这事情暂时不要给我爸妈说。”
今天的场面很混乱,赵光宇一家有种被耍的感觉,父母也生气的愤然要离场,不过赵小双也让她们觉得丢脸,居然跟那小子走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没想到彭正东跟他耍心机,他到底是看错了他。
赵光宇开着车准备要带着父母离开的时候,有人在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赵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赵光宇看来者有3,4个人,从面容上看他们不像坏人,他还没说话对方立即解释道:“对不起,你跟一起受贿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赵光宇顿时傻眼了,赵父一听儿子要跟他们走一趟,人一下晕倒了。现场特别混乱。
赵念欣和彭正东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了,赵念欣几乎是一路哭。
今天本该是高兴的日子,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是为什么大哥要出事?
大哥是她的精神支柱,大哥是她的再生父母。
彭正东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一直在她耳边温柔的说:“念欣,大哥会没事的,大哥会看着我们幸福。”
赵澜还在重症监护室,张静和佳佳已经脱离了危险,她们身体本来受的伤不重。
原来是她们一家三口从旅游地打车去酒店的时候,在快到酒店的时候看见小贩卖的氢气球很漂亮,佳佳一直嚷嚷要买一个,赵澜禁不住她磨,便提前下车了。
买了气球,看见正好是绿灯,他带着妻儿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失控的货车突然冲了过来,他用力的将妻儿护住,自己去重重的和车子撞在了一起。
医生将他们大致经过给他们讲述了一遍,说那货车司机是喝多了酒,现在人已经逃离,他们必须马上补交费用。
赵念欣的泪水一直不停的流,她欠大哥的太多,如果他不在了,她怎么办?
她不敢想,彭正东用自己的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念欣,别哭了。大哥不会有事情,好人会有好报,大哥是好人。”
她对车子有种恐惧,特别是货车,为什么她的家人的命运都逃不过货车?
张静醒来看到赵念欣和彭正东在身边,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念欣,念欣,你哥怎么样了?”
赵念欣安慰她:“嫂子,大哥没事,医生说他情况还很好。”
其实,她比她更担心,只是不想看到她难过,所以找个理由先安慰着她好了。
佳佳看着妈妈哭,她也跟着哭:“我不要气球,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爸爸在哪里……”
病房里一阵阵彼此起伏的哭声,彭正东鼻尖也有点酸,他忍住了,这个时候他不可以乱了阵脚。
赵澜情况一直不太乐观,他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碰撞,医生连连摇头,有些叹息的对她们说:“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就是这短短的几个字,赵念欣脚底一滑没有踩稳,她身体失衡重重的摔在地上。
纵然彭正东眼疾手快,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脆弱。
看着怀里苍白着脸的小女人,他心里难过极了,他抱着她让医生要给她做全面检查,她不能有事,他答应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念欣,我们美好的生活刚刚开始,你不可以离开我,念欣这么多年我们都不容易。”
“念欣,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大哥知道,他也希望我们过得好。”
他一直守护在她身旁,默默的跟她说着心事。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医生责备道:“你怎么做丈夫的?她已经怀孕2个月了。”
“什么?”彭正东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得不重复一遍。
医生将化验单递给他,有些淡淡的说:“你自己看,她已经受孕两个月了,你怎么当丈夫?妻子在这个时候是最脆弱,前面几个月很容易流产。”
啊!彭正东由喜到忧,他紧紧握着医生的手:“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的亲人。”
“治病救人是我们职责,不需要你提醒。”
赵念欣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记不起自己睡了多久,只看见外面暮色已晚,彭正东正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发愣。
好事,坏事来得太猛烈了,快要做父亲的心情却被赵澜的事情严重影响了。
“正东,正东,我要大哥,正东,你在哪里?正东你在吗?”她醒了的第一句话。
彭正东连忙折身过去,他小心翼翼的把住她的手:“念欣,不要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大哥好点没有?有大哥的消息了吗?”
彭正东摇摇头:“刚才你晕过去,吓坏我了。”
她又哭:“你管我干什么,我要赵澜没事,我要赵澜。”
那个任她没大没小的男人是她一生的依靠,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他,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彭正东拍拍她的肩膀:“念欣,别哭了,不要哭。”
“我要去看大哥,我要去看大哥。”
彭正东没办法,只得答应她:“好,我们马上去看。”
医生本来不允许他们去打扰,他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赵澜情况很特殊紧急,可是经不住他们磨,反正他们已经没抱多大希望,不如死马当着活马医。
“好吧,你们去见见他,没准儿是最后………”
他话还没说完,看了彭正东一眼,他脸色铁青,看上去特别害怕,他知趣的闭嘴。
推开重症监护室,里面还有几张床,有家属在低语,赵澜算是昏迷太久了。
赵念欣来到他的床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她失声叫他:“赵澜,你不能走,你要敢走,我也跟你走。”
彭正东连忙蹲下来去扶她:“我的小祖宗,你不要这么情绪好不好?你的身体很虚弱。”
“不管,赵澜要是敢有事,我就跟他走。”
彭正东将她扶在凳子上,温柔道:“念欣,理智点,你快当妈妈了。”
她大概没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直直的盯着床上的人,她接受不了他离开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有些迷糊的问彭正东:“刚才你说什么了?”
彭正东摸着她的脑袋:“傻瓜,我让你理智点儿。”
她摇头:“不是这一句,你后面还说什么了?”
他爱怜的看着她:“傻瓜,我们有宝宝了,你快要当妈妈,我也快当爸爸了。”
说着忍不住逮着她的手亲了一口:“为了我们的宝宝,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
赵念欣心软了一下,其实自己也很纳闷,为什么自己最近总是容易犯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就快要做妈妈了。
可是大哥现在还在床上,所有的喜悦全都褪去,她握住赵澜的手:“赵澜,你醒醒啊,我不要你走,你就快要当舅舅了。”
这一次,她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娓娓道来,她对着床前的人说起了小时候:“哥,你不要出事,还记得又一次生病了,当时没钱治疗,医生说我可能没有活下去的希望,让我出院在家里静养,是你一直照顾着我,那时候你天天给我熬红薯稀饭,我活了下来。”
“哥,我不要你有事,佳佳也不要你有事。”
突然她感应道赵澜的手动了一下,她激动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彭正东:“他动了。”
彭正东很快起身,他去叫来了医生。
听说赵澜手指动了一下,医生很意外也很惊喜。
兴许是刚才她说到了小时候,也许是说到侄女佳佳的时候,赵念欣连忙站起来。
“念欣,你要干什么?”彭正东不安的看着她。
“我去抱佳佳过来,或许佳佳能唤醒他。”
彭正东将她按在凳子上:“你乖乖的坐着,我去就好。”
一会儿彭正东就抱来了佳佳,张静腿还有点问题,却坚持要跟她们一起过来,没想到他们却在门口被医生堵住:“暂时不要让孝子接触,她容易失控,病人需要静养,里面那一个就够呛了。”
佳佳大概听懂了医生的话,她连忙撅着小嘴:“我不哭,我是乖宝宝要见爸爸。”
医生愣愣的打量着她:“你能保证不哭?”
她点点头:“恩,佳佳保证,如果哭了就是小狗狗。”
医生别她逗乐了,她真是一个可爱的天使,但愿她可以改变床上病人的命运。
他叹了一口气对彭正东道:“去吧,如果她哭就要立即抱她离开,还有里面那个孕妇,不要让她长时间在这里,最好是不要在医院,这里空气质量不好。”
彭正东点点头:“恩,我知道,会的。”
佳佳果然是说到做到,虽然人小,却比较懂事,她站在赵念欣面前,握着赵澜的手,在他手心画圈圈:“爸爸,佳佳以后再也不乱要东西淘气了,佳佳保证好好学习。”
赵念欣看着小侄女,扎着小鞭子,她强忍泪水,她不敢肆意的哭,医生刚才的话她也听见了。
“爸爸,佳佳以后会很听话,很听话等我长大了要给你买飞机,然后带你去全世界旅行。”
“爸爸,只要你醒了,我以后都乖乖吃饭,不吃零食了。”
佳佳的话让一旁的三个大人都悄悄的抹泪,这孩子真是个小人精懂得讨父母欢心。
不久她们一起回到了成都,过了一些时日,赵澜身体有了好转,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右腿受了一点伤,不过能捡回一条命连医生都觉得是奇迹。
大概是在关键时候,亲情唤醒了他。
彭正东安顿好赵澜她们,带着念欣婚后第一次回家,路上他都想好了,要是母亲再反对,他会跟她翻脸,他知道母亲那人就是父亲宠得无法无天。
却不料,母亲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大概她以为儿子因为自己态度不愿意回家了,这阵子正和老头子没事干嘴仗,两人相互埋怨的时候,没想到彭正东带着赵念欣回去了。
彭母看见彭正东脸上乐开了花:“正东,怎么回来了?念欣啊,你大哥他怎么也不来参加婚礼?这么隆重的事情,他怎么不出现,我现在不管你们了,只要你们真心在一起。”
彭正东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吃惊道:“你不管我们了?”
彭母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想到法海,你愿意爱谁爱谁,反正不管是谁给生一个大胖小子就可以。”
彭正东喜滋滋,他搂着赵念欣的腰,有些骄傲的说:“妈,你就等着当奶奶吧!这次可是买一送一的大买卖。”
彭母瘪嘴:“谁信你,就知道哄娘哄老子,你就知道哄老娘开心。”
“真的,我不骗你,不信你自己看检查单。”
彭正东其实有备而来,如果母亲还要执意不接受他们,那他就要让她知道,她可是彭家的大功臣。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寒冷,却因为赵澜身体逐渐康复,彭母态度意外大转变,赵念欣觉得温暖极了,特别是彭正东强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捂住她。
自从知道她怀孕了,彭正东一点点事情也舍不得让她做。
彭母看了看化验单,高兴得眼泪花打转转,这时候离午饭还早,很久没有买菜的她,非要亲自去买菜。
临走前还不忘摸她肚子:“念欣,以前阿姨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记仇,现在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着她打自己嘴,有些认真道:“瞧瞧,现在应该叫妈妈了,那天仪式都没有走完,你两个家伙跑了,不行现在要补齐来。”
说着彭母又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将那只金镯子拿了出来,原本想要送给赵小双,却不知什么原因她推辞了,现在想来自己太主观了,她有彭家的孩子,这东西理应是她。
彭正东跑前跑后的去沏茶,母亲突然的转变让他欣慰了不少,彭父悄悄对他道:“你妈能这样还不是因为我,天天找她吵架,说儿子都因为她不回家了。”
彭父连忙想儿子邀功,本来在这件事情上他处于中立,只是在赵光宇说到对儿子前程有帮助的时候糊涂了下。
彭正东对父亲竖大拇指:“老爸威武,居然能将老妈驯服。”
“你们在说什么?”彭母不知何时站在他们面前了。
彭正东点点头:“来,我们敬茶咯,现在可是一家三口像你们两位老人家敬茶。”
赵念欣很懂事的接过茶杯,她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述,彭母突然的转变让她很惊讶,其实她并不是恶女人,只是她们之间有误会,从她现在可以看到美好的未来。
彭母喝完茶将镯子给她带在手上,还不忘给了一个大红包。
时间如流水,两个相爱的人终于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以前她们总有很多误会,现在的她们苦尽甘来。
彭正东有时候会带着她散步,也会给她买很多好东西,有时候哪怕是凌晨,她突然想吃麻辣烫,他也会开车带着她去。
波波临走时那条短信,她没有忘记,后来她带着彭正东再次去了那个地方,得知上次看见的那女人失忆了,她正是吴妈儿子的女友,她生下了那个孩子。
现在与上次看见的那男人又有两个儿子,失忆后的她在落魄的时候遇上这个男人,这男人没有嫌弃她,因为他自己也是背景复杂。
当一切水落石出,对方愿意将孩子给吴妈他们抚养,因为男人家里经济确实拘谨。
小男孩已经出落得成一个酗子了,已经快8岁了,吴妈别提多高兴,老两口几天都睡不着觉,硬生生的要孙子跟他们睡在一起,好像她们害怕这是一场梦。
孩子长得太像儿子了,赵念欣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她可以帮大哥洗脱一点罪恶感。
怀孕5个月的时候,彭青悄悄的带她去检查婴儿性别,结果好家伙不插不知道,居然有两个宝宝。
一时间,她变成了众人捧在手心的宝,尽管彭正东为了方便给找来了照顾她们的保姆,可彭母仍觉得不够,经常去一些小镇买土鸡和野生鱼。
很快春天即将过去,夏天快要到来的时候,离她分娩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离分娩还有一些日子,他就迫不及待的将她送进了医院,当然还是选蒋鹏程他们医院。
蒋鹏程看他很紧张就忍不住笑,他开玩笑道:“瞧你这熊样儿,生两个够你忙活。”
他闷闷道:“怎么,我高兴,你嫉妒吧!”
可能是等了太久明明听见孩子哭声,还没有人出来通报,他有些着急的晃来晃去。
蒋鹏程劝他:“你能不能不走来走去?”
“你管。”
他低咒了一声,再抬头却看到彭正东大步上前要进去分娩室。
“干吗去?”蒋鹏程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彭正东头也没回,“看她和孩子!”
“……”蒋鹏程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他忘了赵念欣怀得是双胞胎吗?还有一个没生出来啊!
可是过了很久很久,也没听到第二声婴儿的啼哭声。
彭正东和蒋鹏程站在外面,表情越来越冷,甚至,彭正东的手心已经有些犯湿了,在冒手汗。。
那种煎熬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分娩室的门打开之时,竟然恍如隔世。
首先出来的是一个护士,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婴儿,闭着眼睛,小嘴巴一动一动的。
她走到彭正东身边,小心翼翼地说:“彭先生,这是您和您夫人的孩子。”
彭正东伸出了手却不知道该怎么抱,转头看了看蒋鹏程,后者连忙摆手。
开什么玩笑,他不会抱孝子自己就会了吗?干吗看自己!
护士倒不觉得奇怪,第一次不会抱孩子的男人多了去了,于是她就教了彭正东怎么抱孩子,然后很小心地把孩子交到了他的手里。
彭正东刚接过孩子,分娩室里又出来一拨人,还有一张移动病床也被推出来了,赵念欣脸色惨白地躺在上面,呼吸微弱,只能靠氧气罩帮助。
彭正东大步走上去,低头轻轻叫了一声:“念欣?”
躺在病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她,若不是知道她还活着,几乎都要怀疑她是不是……
脸色是那么地苍白,几乎是透明的,呼吸也是微弱得察觉不到。
彭正东心疼得揪了起来,握了握她的手,很湿,可是是热的呢,说明她还是好好的呢!
眼眶像是被什么撞到,募然热了起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哑哑的,“辛苦了。”
赵念欣像是听到了他说话,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急不可察地回握了一下。
医生走上来,说:“彭先生,您夫人现在很虚弱,而且还没有渡过危险期,需要进行十二小时的观察,还有你的一个孩子也是,还在观察室里。”
“什么意思?”彭正东赫然起身,眸光锐利地扫过说话的那个医生的脸。
医生似乎是被惊到了,微微瘆了一下,而后才缓缓开口:“您夫人的身体情况您比谁都了解,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耗费了太多精力,元气大伤,暂时换不过来了。”
虽然知道她会为了孩子拼尽自己的性命,可是当真听到医生这么说的时候,还是觉得晴天霹雳!
可是更大的晴天霹雳还在后面——
蒋鹏程死死盯着彭正东,怕他一时失控会伤到孩子。
可是那个人只是站在那里,一直站着,良久良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一下。
他怀里的孩子本来很安静的,此刻不知是被周围过分的死寂吓到了,还是感染到了他父亲的悲伤,‘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彭正东被那哭声惊醒,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娃儿,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声音粗噶得像是在锯木头,“送她去病房,如果她有事,你们全部给她陪葬!”
医生们吓得呼吸都要停止了,早就听说这个病人很重要,如果出事他们都会没命。
好,他们尽全力保住这个病人了,可是接下来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啊!
但是他们又不敢说出来,只能尽力去救人。
赵念欣很快被转入vip病房,有专门的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待命,彭正东也陪着她。
但是因为她需要安静的坏境,所以孩子不能带进去。
本来孩子是交给护士照顾的,可彭正东不放心,总觉得心里莫名不相信这群医生护士了,非要蒋鹏程亲自帮他看着孩子。
蒋鹏程炸毛,他自己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都没有照看过,怎么让他一个大男人照顾孩子、
可是、可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毕竟彭正东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兄弟啊!
不过他并没有真的去照顾孩子,而是打电话叫来了彭青。
彭青很喜欢孝子,又是彭正东的姐姐,她对孩子照看孩子有经验看到彭正东和赵念欣的小宝宝这么可爱,简直爱不释手。
宝宝倒是没闹,从彭青接手之后就一直睡啊睡,睡得天昏地暗。
蒋鹏程就纳闷了,这孩子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自己虐待了他一样,怎么一到了彭青手里,就乖得跟什么似的?
彭青抱着孩子轻轻地拍,一边抽空瞥了他一眼。
“看什么?”蒋鹏程不爽。
彭青更不爽,没好气地:“我看什么用得着和你汇报么?”
“彭青!”蒋鹏程走过去,扣住了她的手臂。
彭青眼神如刃:“放手!这是我侄儿。”
生了对龙凤胎,哥哥身体要温润得多,妹妹体质比较弱,不过好在是妹妹也是有惊无险。
不久彭父彭母也赶到了医院,听说生了对龙凤胎两位老人笑得合不拢嘴。
而在赵念欣的病房,彭正东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温度在一点点地消散,手心越来越凉。
他用力地握了握,抬眸看她的脸。
想她早点渡过危险期醒过来,妹妹现在身体还很虚在育儿箱里,她也还昏迷着,他怕自己会失控,怕自己的情绪一瞬间崩溃。
躺在那里的人睡得并不好,她的眉头皱得很紧,整个人的身体都是紧绷的,像是在做噩梦。
他只是坐在这里,握着她的手,守着她,等着她渡过危险期,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十二个小时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一分一秒地走过去。
翌日天色大亮,病房的门被推开,蒋鹏程走了进来,看他依旧是坐在那里,保持着昨晚他走时的那个姿势,不禁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吃点东西吧。”
彭正东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坐着。
蒋鹏程往病床看了一眼,不由得暗叹一声。
“正东,医生说她应该没事了,你去吃点东西,她醒来如果可以看到了,你的脸色会吓到她。”
一脸的憔悴,新生的胡渣密密麻麻的,黑眼圈也很严重,眼里还有血丝。
彭正东微微地闭了闭眼睛,一开口声音那么干,喉咙都在发痛,他低沉的说:“我没事,没胃口。”
蒋鹏程深知他的脾气,也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除了难过,最多的还是担心吧?
站在病房好一会儿,蒋鹏程才转身离开。
十二个小时过去了,躺在床上的人平安了,可是她的脸色依旧那么苍白透明,她的手已经那么冰凉,甚至……她依旧在昏睡,都没有醒过来。
彭正东整整一天一晚没有合眼,此刻虽然知道她已经平安了,却还是不敢闭眼。
他一直等一直等,直到下午,赵念欣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醒了?”彭正东的声音因为醒着时间过长,又一直没有吃东西,听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
赵念欣茫然地把脸转向他,还是没看到孩子,怎么静悄悄的。
等等"子……
对啊,她现在要想的事情是孩子啊!两个孩子怎么样?
“正东,我们的孩子呢?”她轻声问,声音也有些沙哑。
彭正东在她昏睡的时候已经想了一百种一千种回答,因为他知道她醒来的第一句话肯定是问孩子,他该怎么给她说第二个宝宝的事情?真怕她扛不住。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发现那些想好的,用来欺骗她的答案,一个也用不上。
赵念欣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一下子慌了,抓着他的手,着急地追问:“正东,你怎么不说话?是孩子们出事了吗?还是你说话了,我听不见了?”
赵念欣摇头,还没开口又听到他说:“老婆,辛苦你了。”
老婆……
从他们结婚,到互相明白对方的心意,这么久以来,他叫过她许许多多的称呼,却从未叫过‘老婆’这两个字。
今天第一次听到,赵念欣的确是有些震惊,耳边也像是又回音缭绕,久久不散。
彭正东俯下去,轻轻地用自己的额头低着她的,“老婆,谢谢你为我受了这么多苦,我爱你。”
我爱你……
如果说刚刚那句‘老婆’是震惊,那么此刻这句‘我爱你’则是分外震惊。
他从来不是感性的人,他的爱也都表现在行动当真,如此清楚明白地说出来,也是第一次。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赵念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是心里又因为这两句话甜蜜得不行,好一会儿也没说话。
彭正东拍着她的脸,居然有些可悲地想,能拖一时算一时吧,他真的不想看到她悲痛欲绝的样子。